60、梦游症(1 / 2)

荒唐的念头像嗖地燃起的火苗,一巴掌拍下,转瞬即逝,又烫得手疼。

温知禾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扰, 投入工作的半个小时后,因为灯光组的不对付,她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晚间七点,温知禾吃了口饭,晚上还有一场夜戏要拍。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贺徵朝的站位,没看见他。

想也是,他三点半就走,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温知禾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不齿,低头扒拉饭菜,休息四十分钟,继续开工。

原先预计九点半结束的戏,因为种种原因拖到将近十一点才结束,已是家常便饭。

温知禾按着脖颈,扭一扭头,甚至能听见那里的嘎嘣嘎嘣响。上次体检她的骨龄已经翻倍,这次不会真成八旬老太了吧。

她拎起帆布包,脑子乱乱的,小雪兴奋地跑过来问:“温姐,傅老师杀青请吃蛋糕,你吃吗?”

温知禾停顿一秒,不为所动:“不用了,你们庆祝吧,我腰疼。''

“哦好!那您艾草贴用完了吗?用完了我再给你送。”

“第二包刚拆,够了。”温知禾拍了拍她的肩,往旁边的小径走。

她刚转过头,在第二棵银杏树下,看到白日所见的身影。

贺徵朝就站在那里,褪去西服,衬衣松散地敞开两粒纽扣,弯曲外露的小臂强健有力,拿着手机放在耳廓,应是在与谁通话。

他视线斜乜而来,于半空交汇,慢慢与她正视。

小雪很有眼力见地不告而别,周围的人事物就像被模糊处理过,一下变得失真。

她还没回神,贺徵朝便已经向她大步走来,用她听不懂的声腔,同电话里的人挂断。

“刚结束?”

他轻柔的目光像半月,落在她身上,嗓音低醇悦耳,不紧不慢,“没别的事要做?”

温知禾“唔”了声,似乎猜到他所指的别事是什么,但没细想:“能有什么事,我都要累死了。”

她快一步越过他,走到银杏树下,想起那件没送出去的胸针,现在应该随着一件珍珠项链即将被拍卖了,下周,还是下下周?

回酒店,套间崭新得像被阿姨收拾过,衣物、生活用品摆放很齐整,连她的贴身内衣裤也有专属的暗格。这已经超脱PA的服务范围,可想而知是谁干的好事。

夏天出外景容易冒一身汗,温知禾习惯一回来就洗澡,从衣柜里拿了睡衣,转身对上贺徵朝的目光,她停顿了一秒:“我要洗澡。”

贺徵朝点头:“嗯,我洗过了。

温知禾皱眉:“你能不能先出去…….……”

“怎么了?”

“这个是透明的,你还问我怎么了。”温知禾负气,一脸不快,“它的雾化效果太差了,跟全透完全没区别嘛。”

贺徵朝轻笑:“还怕我看?”

温知禾:“......”

坏死了!

贺徵朝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会特意看你,你去洗。”

“那也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温知禾像炸了毛的猫,音阶向上高扬几分,碍于隔音不好,又克制地放软,像猫爪在他心上挠似的。

她嗔怒的表情也可爱,双眼眯起,唇角向下撇,忽地意识到问题,忙不迭质问:“而且你都住这里一晚了,没有助理帮你订酒店吗?”

贺徵朝古井无波,唇边的笑不减,平静得仿佛在说‘好孩子你总算想到这点''。

他不会让她的话无故落到地上,回答得也坦荡:“没让订。

温知禾纵使猜到,依旧会感到不忿,她扬起一只手,攥拳捶去:“出去,晚上不能睡这里!”

在她捶打的第三次,贺徵朝无可奈何,用掌心托包住那只拳头,攥紧腕骨,将她牵拉入怀:“别让我离你太远。”

“也别推开我。’

热气拂耳,他低沉的嗓音像一把砂砾,流入耳廓中。任何恳求的话,从他的声腔里传出,总带几分遗憾之下的胁迫,“如果你不想和我同房,我会让住在你隔壁的助理去另一间安排好的住处。”

温知禾心里一惊,抬眸去看他。

贺徵朝垂眼,目光定格在她咬破皮的唇上,纤细的脖颈。

气氛诡异地升温,温知禾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不由吐息:“......你真无耻。”

“嗯,是有些。”贺徵朝也承认,“但我不会让你的助理留宿街头,酒店配置也会更好,这点你放心。”

温知禾推开他,理了理翘起的碎发:“这方圆百里距离片场最近的酒店就几家,你让她住好的,有没有考虑过通勤问题?”

她哦了一声,轻哼:“也是,你一降生就在罗马,哪里知道打工人还要通勤。”

“我记得。”贺徵朝深深地看着她,“你生日那天下了场雨,在柏托国际酒店门口等车要回民宿。”

“那时我确实不明白,既然打算在外住宿,为什么不就近选择柏托。”

忽然的忆往昔令温知禾大脑宕机了一瞬,听到这番话,她本能地想要回刺贺徵朝,但不待她开口,一只手又落到头顶,厚重又温热。

“如果下次见不到你,我会很遗憾,所以让人给你安排了套房。”

温知禾去推他的臂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