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1 / 2)

入我樊笼 一念嘻嘻 3920 字 5天前

姜云婵腿脚一软,夏竹扶住了她。

旁人不知道,可夏竹心里清楚得紧,谢砚口中的人是谁。

谢砚是为了救姜云婵,才被马匪钻了空子。

她神色复杂瞟了眼姜云婵,又给士兵使了个眼色,“你们这么多人在身旁护着谢大人,又救得及时,不会有大碍对吧?"

“你瞧瞧!棺材都准备了,说是要冲一冲。”士兵指了指正往城中拖运的棺材,唉声叹道:“扬州附近的名医们都来了,说是药石无灵,熬不熬得过今晚只能看造化。”

“你们若有心?,不如去南山寺上炷香!”一旁的百姓附和道:“咱们城郊的南山寺极灵验,多个人许愿,菩萨就更能瞧见咱们的诚心!”

众人纷纷往城郊南山寺去。

姜云婵整个人懵懵的,不知不觉也随着人流到了寺庙脚下。

“不然我们也去拜一拜吧。”夏竹瞧姑娘面色惶恐不安,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世子定会没事的。’

不管寺庙是否真的灵验,总归要求个心安。

姜云婵没来得及想,人潮拥挤,把他们往山上推去。

南山寺果真香火旺盛,香客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寺庙前院种着一片翠竹,随风飘摇,碧浪如海。

两人沿着竹林小径往佛堂去,走到竹林深处,后不见来路,前不见终点。

林中冷雾缭绕,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此处却难见天光。

阵阵幽寒扑面而来,姜云婵莫名地不安。

倒是夏竹大喇喇环望四周,欣赏风景,“这林子真不错,幽静凉爽,跟侯府一样种的都是金镶玉竹呢!”

话说出口,夏竹方觉多嘴,吐了吐舌头。

可她的话没错,此地和闲云院外的竹林也太像了些,怪道让人生惧。

楼兰舞姬的尸骨、顾淮舟的鲜血,还有谢那张常挂着笑的脸在姜云婵眼前反复重现,仿佛无数鬼魅痴缠着她。

许是真的对谢砚之事有些心虚吧。

姜云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步伐加快了些。

咚!咚!咚!

身后传来空寂的木鱼声,一直紧随不放。

时间被无限拉长,似乎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出树林,见到一座略显陈旧的佛堂。

姜云婵刚踏入门槛,墙壁的一块金漆堪堪剥落,裂纹从墙根蔓延开来。

姜云婵心慌不已,赶紧净手焚香,在金身佛像前跪了小半个时辰,才略微平静下来。

“求佛祖保佑,一愿谢砚此次安稳度过难关,二愿信女此行不再受阻,三愿......”

姜云婵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沉吟了片刻,“愿淮郎回京顺利,从此官途顺遂。”

提到顾淮舟,姜云婵眼眶不免又是一酸。

此一分别,此生再不会见了。

姜云婵虔诚磕头,“求佛祖保佑,我们各自安好。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

此时,大堂中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低笑:“妹妹连为我祈福,也要捎带上顾淮舟吗?”

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猛地转头。

却见佛堂右侧的香案前,一袭青色氅衣的公子执笔而立。

身旁莲花铜炉升起袅袅青烟,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表情。

谦谦风姿,与莲台之上被人供奉的神佛无异。

可姜云婵却如见了鬼一样,瞳孔骤然放大,“世,世子!你没事?”

“让妹妹失望了?”谢砚歪了歪头。

神态悠然自得,哪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既如此,他为何在全城大肆宣扬自己受伤了?

姜云婵来不及细思,慌手慌脚爬起来便想逃,才恍然发现她身边来来往往的香客早就不知所踪了。

夏竹也不见了!

她立刻扑向朱漆大门,门赫然被关上。

屋子里不见阳光,只有窗棂透进来的斑驳光点,洒落昏暗的佛堂中。

光影如水,在谢砚和她之间摇曳。

姜云婵脊背紧贴着门,慌里慌张去摸门闩,“谢砚,你又骗我?”

“妹妹且算算,是我骗你的次数多,还是你伤我的次数多呢?”谢立于香案前,不动如山。

沉静而深幽的眼神如丝如缘,缠绕着姜云婵的脖颈。

姜云婵一时无言,咽了口气,“你、你想怎样?”

“妹妹可知火药爆炸的后果?”谢砚不答反问。

姜云婵眸光晃了晃,避开了他的眼神,“你、你不是好好的吗?”

看来,她清楚那炸药的威力有多大。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还是为了救顾淮舟,而选择炸死他。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一丝心痛,没有一丝犹豫。

她回了扬州,只顾得与顾淮舟缠绵悱恻,为顾淮舟流干了眼泪,却从未过问过谢砚半句。

谢砚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位好妹妹的铁石心肠。

他苦笑一声,“我好好的,那是我命不该绝,可非妹妹心慈手软。”

当时,邓通已经点燃了火药。

谢砚当机立断,一脚把邓通踹下了山崖,让火药在半山腰爆炸,才幸免于难。

若是当时谢砚多犹豫一刻,或是周围不是悬崖,而是平地,那么谢砚将绝无逃生的可能。

他真的,差一点就死在姜云婵手上了。

从蒙汗药、蛊毒、麟符,再到这一次直接要用炸药让他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妹妹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纵容你?”谢砚眼尾攀上一抹猩红,眸色渐冷。

他周身的戾气越来越森重,连带着佛堂里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姜云婵头皮发麻,预感到这一次只怕不能善终。

她会被谢砚撕碎!

姜云婵神魂俱散,不停地推门,推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寻找出路。

终于,她推开了一扇窗。

一缕曙光照进来,姜云婵提起裙摆……………

“妹妹又要跑了?"

谢砚观赏着她如同鸟儿一样,在金丝笼里横冲直撞。

不疾不徐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盒,放在香案上,敲了敲,“你尽管跑,试试看!”

敲击声铿锵,如扣在人心底。

姜云婵脊背一僵,余光瞟见了那锦盒正是李妍用来装蛊虫的。

子母蛊同在盒子中,扭曲着身体,蓄势而动。

姜云婵骇然望向谢砚,谢砚笑得坦率。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姜云婵再敢逃,他就会把蛊种进姜云婵的身体里。

届时被操控的就是姜云婵,而谢砚就会成为那个牵线人。

从此以后,谢砚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只会心悦诚服。

“谢砚!你不觉得这样强迫于人真的很卑劣吗?”

“卑劣?妹妹是不是忘记了,这手段还是你先给我用的呢。”

谢砚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了,妹妹也可以选择继续跑。”

姜云婵如坠深渊。

谢砚既然出现在寺庙,就证明周围都是他的人。

他在扬州的声望如日中天,姜云婵能跑去哪?

况且他心里憋着火,姜云婵此时忤逆他,真的会被他种蛊。

一旦事成,她将永远失去自我,成为他的禁脔。

一个没有思维的人,就再也没有将来了。

这一次,她又输了。

姜云婵无力地微闭了下眼,“你到底要怎样?”

“过来。”谢砚朝她勾了勾手指。

姜云婵深深吐纳,只得挪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一步步如灌了铅。

谢砚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姜云再次坠入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