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与对妹妹的掌控欲惊人的可怕。
因为登基后,事务渐多,两个人没法像从前在冷宫似的,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严与便派人将虞繁的所有行踪记录在册。
或行或走或卧,吃了几口饭,吃的什么菜。
他统统都要知道。
虞繁还闹着脾气,不肯同严与讲话,偌大的一个桌子上偏偏坐在离男人最远的地方,严与无奈,只能自己叫人把位置挪过去,果不其然又被虞繁一顿冷嘲热讽。
“行行行,我厚脸皮。”严与挑着鱼刺,把最嫩的肉放到妹妹的碟子里,“小祖宗,多吃两口吧,瞧瞧又瘦了。
虞繁戳着碗里的饭,兴致缺缺。
虽然刚刚皇兄否定了选秀的事。
可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还是扎在她的心上。
她咬着筷子,忽而抬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严与。
“皇兄,你到时候要是立后纳妃,我这个脾气,会不会同她们吵架啊?那新进贡的胭脂水粉,还会都往我这儿送吗?”
严与又气又好笑。
难得她还知道自己脾气差。
只不过原来不想自己选秀,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想到此处,男人眸色暗沉,神色淡下来。
他抬手给虞繁盛了一碗汤放在手边,语气淡淡,“说不定会。
虞繁微微瞪圆眼睛,没想到严与真的会这么说。
“所以你也要收敛脾气。否则来日和宫妃吵架,朕可不保证会帮谁。”
瞧瞧,连自称都搬出来了。
虞繁气的脸都白了,唇瓣抖了抖,眼泪先一步掉下来,她一向眼窝子浅,尤其是在严与面前。
如果是平时,第一步先是掉眼泪,紧接着就要拽着严与的衣袖撒娇耍赖,可是今天却没有。
她忽而站起来,声音很低,“没关系,到时候我可以搬出去住,在宫外建府,也是一样的。”
眼见着真的把人惹到了,严与神色一变,像是也有些慌了,连忙开口,“怎么说两句玩笑话就要当真,出什么宫,谁让你出宫了。"
虞繁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瞧着哭的厉害,严与一颗心都要碎了,硬是掰着人转过头来,弯着腰给她擦眼泪,声音柔的不能再柔了。
“哪个敢同你抢东西,明儿让人领你到私库去,都给我们繁繁才好呢。”
虞繁哭的打了个嗝,眼睛都是水红色的,终于肯抬眼直视严与,“那我们,要是,吵架了呢。”
什么孩子话。
严与笑了一下,蹲下身子给妹妹整理了一下衣襟,“哥哥说的话永远不会变。”
“这辈子,但凡我活着,都不会叫你受一丝委屈。”
虞繁就这么轻易的被哄好了。
晚上的时候赖在御书房不肯走,在后面的小塌上看话本子,外面挡了一个屏风。
正看的聚精会神时,突然听见外面通传的声音。
皇帝在御书房见臣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只是当虞繁听到外面的叩拜声时有些意外。
“草民柳岸,叩见陛下。
草民?
平民也能来见天子吗?
虞繁微微起身,连鞋子也没穿,罗袜着地,蹑手蹑脚的凑近屏风。
除了面对虞繁,严与一直是冷漠威严的,话音微沉,“平身。”
“这次朕传唤你,是问一下科举舞弊案,你检举的………………”
虞繁轻轻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她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不成想正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对上目光,虞繁没防备,惊了一跳,没忍住的轻轻“讶”了一声,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敛声屏气的御书房内,还是太明显了。
严与当即沉下脸。
他目光森然的看着柳岸。
这个人竟敢窥探他的妹妹!
眼见天子微怒,柳岸忙跪地请罪,“草民斗胆,惊扰贵人。”
严与静静的沉默了一瞬,沉声道,“剩下的事明日再说,跪安吧。”
等人走后,不等男人开口,虞繁先一步从屏风里跑出来,语气好奇,“皇兄,为什么你今日会见一个平民啊?”
男人垂眼看她,目光黑沉沉的。
被皇兄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虞繁有些不自在,心里有点发慌,有一种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的错觉。
她声音低了一些,“怎么了?”
男人冲她招了一下手,虞繁立刻乖乖过去,严与把人抱在怀里,让虞繁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的。
虞繁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两个人却还是像在冷宫一样亲密。
下人不敢多言语。
虞繁懵懂不知情事。
严与就这样任由自己胸膛里的贪念一点点膨胀,像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要将虞繁牢牢笼罩。
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话。
他会一辈子将虞繁捧在手心上疼宠。
前提是。
她只能在自己的掌心。
男人抬手碰了碰妹妹乌黑的头发,声音略显冷淡,“刚刚为什么偷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