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繁没察觉到严与话语中暗藏的危险,她撅了一下嘴,随意答道,“因为很好奇啊,一个平民怎么会被皇兄召见?他是话本子里写的书生吗?看着倒是有些羸弱。”
严与面色愈发阴沉。
“看来你已经仔细打量过了。”男人语气喜怒难辨,“你喜欢这种的?羸弱书生?”
喜欢?
虞繁有些茫然。
她自小就在宫里,在哥哥的羽翼下成长,没怎么接触过外界,性格单纯。
虞繁喜欢很多东西,亮晶晶的珠宝,华丽的锦缎,稀奇古怪的话本。
至于这个书生…………
虞繁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见妹妹还真的沉思,男人心底怒火愈胜,他掐住虞繁的下巴,声音冷凝的可怕,“不许去想他,更不许喜欢他,听到没有?”
“你干嘛,你弄痛我了!”
“听到没有!”严与声音愈冷。
对上男人盛满怒火的眼眸,虞繁心中一怯,咬了一下唇,小声道,“听到了。
严与面色这才缓和一些,微微松开手,少女肌肤娇嫩,上面明晃晃的留下了红色的指痕。
这一瞬,除了心疼,男人心里更升腾起奇怪的满足感。
这是他的妹妹,是和他在困境彼此相依偎的人。
但男人清楚。
他心底早就不知何时滋生了别的情愫。
是贪婪,是占有。
是想将虞繁浑身上下都弄满这样的红痕,让她充斥着自己的气味,让她眼中再看不见别的男人。
他想造一座金屋子。
将他的妹妹关进去。
小祖宗又发了火了。
她一贯是欺软怕硬的。
严与沉下脸时她便不敢造次。
可一旦男人软下身子哄她,她便又趾高气昂,非要作天作地不可。
因为下巴上的红印子,她险些把御书房的房顶掀了,桌子上的奏折扔了一地,外面的宫人听着里面公主的娇斥和帝王的轻哄,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上去做聋子。
“我瞧瞧。”
帝王半跪在榻前,仔细看着妹妹下巴上的红印,实则早都消了,却还得装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是我下手重了,给我们公主赔不是。”
男人嘴上是这么说,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往上瞟,虞繁的嘴巴红润小巧,嘴巴一张一合,隐隐能看见里面的贝齿和一小截软红的舌头。
帝王可耻的恨不得妹妹再多骂他两句。
最后虞繁费了好大力,想出个折辱人的法子,让严与一路背着她回宫。
路途虽不远,但以天子为驾,实在是前所未闻。
偏偏男人未加思索的就答应了。
相比于男人高大的身材,虞繁娇小许多,背在背上轻飘飘的,但对于严与来说,却像是背负着所有。
这是他的妹妹。
小时候抱着哄着,长大了宠着惯着。
DX......
男人眸色深暗,充斥着势在必得。
天子背着人,宫人避让,一整条路安安静静的,虞繁好像也乖了下来,伏在男人的背上,过了一会儿,小声嘟囔,“哥哥,我觉得,好像还是在冷宫的时候好一些。”
严与心头一动。
虞繁大了些后,学了规矩,便开始叫他皇兄,不怎么唤哥哥了。
他放柔声音,“怎么了?”
虞繁想了想,“在冷宫的时候自在,哥哥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可以天天和哥哥在一处。”
男人一顿,声音略显低沉,“繁繁想一直在哥哥身边吗?”
“当然了!”
严与低声,“那如果有一日,你嫁人了呢?”
嫁人?
就像话本子里写的,搬去别人家,与别的男人住在一块吗?
因为这句话,虞繁一整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为了遮住眼下的乌黑,婢女特意扑了厚厚一层葵花粉。
“殿下,今日戴这支珠好不好?”
婢女拿来一只绞丝金钗,在虞繁发间比了一下。
虞繁兴致缺缺,“随便吧。”
“殿下怎么了?今儿宫中有宴,肯定热闹。”
虞繁想了想,忍不住开口,“我是不是嫁人了,就得搬出宫去?”
婢女诧异,掩唇轻笑,“殿下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吗?女子嫁了人,定然是要住在夫家的。不过陛下这么宠您,到时候一定会赐下公主府的。”
虞繁心里头闷闷的。
公主府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出宫么。
婢女随口接着道,“不过长幼有序,殿下议亲,需得等陛下选秀后。”
虞繁怔然。
选秀。
是啊。皇兄迟早要选秀的。
到时候宫里会住进别的女人,她会代替自己,和皇兄亲昵,会和自己一样,坐在皇兄的腿上,撒着娇让皇兄喂她吃东西。
想到此处,虞繁心里像着了一把火,她猛的把头上的金钗摘下来扔到地上,“什么破东西也来糊弄本公主!”
婢女吓了一跳,慌忙跪地。
虞繁狠狠的喘了两口气,她虽然脾气不好,但通常都是对着严与,不会为难下面的人。
“皇兄不是说让我去他的私库选东西吗?”虞繁站起来,冷哼一声,“本公主就去给他搬空。”
婢女不敢多言,赶紧起身跟上了。
今日宫宴,又正逢传出了陛下要选秀的传闻,许多大臣都带着家眷来赴宴,以期盼入了陛下的眼。
“听说陛下喜欢粉红色,姐姐今日的纱裙款式可真好看。必然让陛下过目不忘。”
“妹妹说笑了......啊,公主!”
虞繁脸色很难看,从树后走出来,冷冷的看着两个人,“谁准你们妄议陛下!”
两个人匆匆忙跪下。
其中一个是丞相嫡女,胆大一些,不甘的回嘴,“殿下明鉴,不过是闺房的女儿话,哪里就成了妄议陛下。”
虞繁瞪圆眼睛,“你敢与我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