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功夫,周颂宜已经麻溜地戴上了防震头盔,她穿着裙子,为了安全起见,谢行绎还在她裸露的四肢上绑了护具,纤细的小腿已经完全被黑色包裹,笨重得像穿上了盔甲。
周祁闻一回头就看见她整装待发,被裹得和忍者一样。
他叹了口气,实在没辙,只能让谢行绎收敛点:“那今晚玩玩得了。”
他们之前玩这些都是要计时打分的,谁的速度快谁就能留下记录,成绩会被贴在会所入门那块,男人嘛,无论多成熟稳重,多少也有些胜负欲。
谢行绎心里有数,抬抬下巴算作回应。
周颂宜选了那辆荧光绿的跑车,底盘很低,坐上去跟坐在地上似的,不太舒服,但很刺激。
确认所有的安全措施都已经到位,谢行绎又询问她是否已经准备好。
“开始吧。”
话音刚落,推背感让周颂宜瞬间紧张起来,动都不敢动,窗外的树木一闪而过,糊成了一团了绿色颜料画。
对谢行绎来说这一圈开得很慢,但对周颂宜来说简直就是在飞,她捂着胸口,扯着安全带,整个人都紧张到屏住呼吸,心脏飞快地跳动着,头盔里的空气本就稀薄,这下更是让人呼吸困难。
黑夜中,风呼啸着擦过,周颂宜像被安置进了一台大机器,只有她和谢行绎是真实存在的。
等开到山顶又休息了好一会,她依旧在喘着气:“谢行绎。我以前都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毕竟在周颂宜看来,赛车和某些极限运动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都是相当冒险的玩命游戏。
谢行绎松了松领口的温莎结,整个人看上去矜贵又懒散,他朝周颂宜招了招手,替她摘下了头盔透气,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颂宜,你不了解的,有关于我的事情,还有很多。”
周颂宜愣愣地看着他,觉得他刚才和平常很不一样。
还没回过神,谢行绎就突然凑上前用力吻住她的唇,贪婪地从唇瓣探入内里,他闭眼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滚烫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周颂宜的掌心。
这个吻结束的很快,让周颂宜有些回味,但谢行绎似乎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下车走得另一条跑道,谢行绎知道周颂宜有些害怕,便放慢了速度,将跑车开成了老头车。
一直到走回包厢,周颂双腿都有些发软。
祝月好已经要准备走,她和那对小情侣顺路,直接坐着他们的车回家,周颂宜送她到了一层,在门口朝她挥挥手,目送着那辆车驶离才转身离开。
一回头,他就注意到谢行绎不知何时离开了包厢,手上提着包,狗狗躺在他臂弯,一大一小正站在大堂的照灯前静静等待。
见周颂宜看到自己,他才带着怀里的小家伙朝她走过去。
还以为谢行绎会再和周祁闻他们聊会天,周颂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出来了,她摸摸狗狗的脑袋,抬头问他:“你们不聊了?”
“嗯。”谢行绎早就看出来周颂宜有些累了,他轻轻嗯了声,脸不红心不跳地拿狗狗做挡箭牌,“狗狗一直在叫,我看她应该是累了,就想着先回家。”
被诬陷的狗狗不爽地叫着,周颂宜以为她在委屈,顿时心疼地接过狗狗,不停地亲着她的脑袋:“小可怜,妈妈带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还是谢行绎开车,他的外套依旧套在周颂宜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挽起的袖口露出一块完整的表盘,青色筋脉攀在手臂,打转方向盘时,都显得格外有力。
他的指尖还会习惯性地轻点着边缘,婚戒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反光,闪耀着光芒。
周颂宜之前看到有人说过,已婚男人最sex的一部分就是戴着戒指的手,她从前不太理解,但今天忽然就明白了。
戒指是象征也是禁锢,爱情、誓言,未来以及家庭,所有的一切都被它环住,这样沉重的东西又偏偏做得这样小巧,好像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明明没干什么,也没有露出任何的叫人想入非非的部位,但就是莫名的性感。
周颂宜抿着唇垂下脑袋,好想趴在他身上嗅那好闻的气味,抱着他狠狠亲上一口。
这段时间,她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对谢行绎的感情,也终于意识到,她似乎对谢行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似乎是凌驾于友谊和亲情之上的。
虽然不太清楚这是不是真正的喜欢,但周颂宜已经开始将谢行绎列入一切她原有的计划??当她某天思考要去哪里旅游时,居然自然而然地幻想起谢行绎和自己牵着手在山谷上旁若无人呐喊的场景。
这种想法就好像潮湿天气突然长出的蘑菇,没有预兆,但速度很快,发现时轻轻摘下,还需要辨别这是不是一朵毒蘑菇,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所以,她喜欢谢行绎吗?她该喜欢吗?
虽然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一朵毒蘑菇,但周颂宜明白,这次和上一段提心吊胆的感情不太一样,是一种很安稳的体验,不会有让她难过的存在,就好像冬天生着暖炉的屋子,温暖?意。
她姑且把这种让人愉悦且充实的情绪归于幸福。
所以,这应该是喜欢吧,如果不是,那她也可以试着去更加喜欢一点。
谢行绎开得很稳,鼻腔里充斥着熟悉好闻的味道,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路况,余光时不时落在谢行绎身上,周颂宜好像被塞进了摇篮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
怀里的狗狗早已经缩成一团睡着,周颂宜拍拍狗狗的屁股,也打了个哈欠,她抬手擦掉眼尾那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松了松安全带躺下,在舒缓的音乐中逐渐闭眼。
谢行绎注意到她一点一点的脑袋,很自然地将音乐的声音调低,就连车速也放慢不少。
等车子开到公馆门口时,周颂宜依旧闭着眼,狗狗早已经醒来,在一旁玩着她垂在肩头的头发,调皮得不行。
谢行绎皱眉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狗狗没有看懂,还以为他是在逗自己玩,调皮地伸出两只前爪扒拉住他的手指。
他无奈地把狗狗抱起来装进小包里,随后指了指正在熟睡的周颂宜,又安抚地顺了顺那软绵绵的毛,轻声和她商量:“妈妈还在睡觉,我们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她好不好?”
狗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喵鸣一声回应着,但的确没有再乱动,只是瞪着
谢行经对这样无辜的眼睛毫无抵抗力,他捏了捏粉嫩嫩的耳朵,笑着说:“和你妈妈一个德行。
他提着包下车,打开车门后先亲了亲周颂宜的额头,随后才将手伸到她的腰侧,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打横抱起。
关门的瞬间,熟睡的某人也同时睁开了眼,两人对视一眼,谢行绎挑挑眉问:“醒了?”
周颂宜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他怀里。
她一时间犯了懒,也不想下来,她往谢行绎怀里拱了拱,双手攀在他肩头,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的衣料抚着她的肌肤,她舒服地用脸颊蹭了蹭谢行绎的胸膛,拖着长调耍无赖:“我现在不想走路。”
生怕谢行绎不干,周颂宜脑瓜一转,还找了一个自以为很合理的解释:“刚才在山道飙车,车垫子震得我腿根难受,现在都好疼,你就当我痛晕过去好了。”
说罢,她轻轻晃了晃腿证明,然后迅速闭上了眼,就这样厚脸皮地假装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