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49·春绥·(1 / 2)

冬夜梦症 塞万诃 2987 字 5天前

小小的电梯轿厢仿佛要被两股气息充爆,谢行绎立在一侧,也懒得同他打招呼。

既然周颂宜下午是和祝月好一块出门的,那他不会怀疑叶柏衍,更不会主动搭理他。

叶柏行确认了一眼楼层按钮,有些迟疑地睨了一眼谢行绎,他退后一步,却没有没有摁下电梯楼层。

谢行绎的眉头一瞬间拧起,看样子,叶柏衍应该是要和自己去同一楼层,他不确定叶柏衍是不是也要去找周颂宜。

但很快,顾虑就被稍稍打消,叶柏衍出了电梯并未和他顺路,而是抬脚往对面的前台走去。

会所每层楼入口处都有指引吧台,提供酒水或是跑腿服务。

谢行绎照着陈绍安刚才给自己的房间号往东边走廊走,他瞥见叶柏衍正在前台,也逐渐放心。

墙面上的发光色带在黑暗中交织成五颜六色的光辉,镜面天花板, 很花里胡哨的装修风格。装修得乱七八糟,但隔音效果却很好,走廊寂静无声,脚步落在吸引地毯上也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开门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在耳边响起,声浪如同歹毒的武器,吵得谢行绎胸腔都同频震了一下。

扑鼻的酒味钻入鼻腔,桌上乱七八糟摆了一堆,谢行绎拧眉瞥了一眼,见摆放的都是些度数不太高的果酒,便猜测两人应该是喝了不少才会酩酊大醉。

周颂宜歪在沙发,手上握着手机,话筒倒在地上,包包不知怎么掉到了地上,祝月好躺在另一边,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他先拿过手机放进了皮包,随即拎着包放到沙发角落。

头顶就是中央空调,凉风呼呼地刮着,周颂宜穿着一条挂脖连衣裙,伸手摸摸她的胳膊,像是在触碰一块冰凉的玉石。

谢行绎恨不得将领带摘下来,用西服和领带把面前的人包裹起来,再捆着打包带走,他沉着脸脱掉外套往周颂宜身上披,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可无论动静怎样大,周颂宜始终是一副温顺不反驳的模样,听话地抬手,乖乖将手塞进西服里。

越是这样,越是让谢行绎感觉后怕,醉得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如果是被别有念头的人碰见,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下午微信也不回一条,更别提电话了,要不是半小时前接到那通电话,他都要要怀疑周颂宜是不是出事了。真想买一个儿童手表套在她手腕,就算不能及时接电话,也可以随时查看实时定位。

周颂宜丝毫没有感受到谢行绎的怒气,她主动探出两只胳膊环住他的左臂,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你来啦,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

那句“回家”让谢行绎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泄,他双手穿过周颂宜腿弯,打算将她抱走。

吱的一声,包厢门再次被推开,谢行绎以为是经理,谁料一抬眸,就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这一次,没有刚才的视若无睹,叶柏衍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敌意。

两人都懒得同对方说话,叶柏衍视线落在周颂宜身上,没有分给谢行绎一点,只是三两步走到周颂宜身边,不悦地看着他:“颂宜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来接她。”

这话有歧义,但应该也是事实,只不过搞错了对象,谢行绎刚降下去的火气因为这一句话又冒了出来。

“是么?”他冷笑着看向叶柏衍,一只手还紧紧揽着周颂宜,只恨刚才没有早一点抱着她离开,“那很抱歉让您白跑一趟。”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周颂宜甩开外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都别争了。”

叶柏衍刚要说些什么,手上就被人塞了一支话筒,他低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周颂宜招呼他:“你坐下,唱会再走。”

他接过话筒,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点了点头。

周颂宜又拍拍沙发对另一人说:“谢行绎你也坐下。”

谢行绎冷着脸拒绝,有些不爽,他又不是有病,非要坐在这里和情敌唱同一首歌。

她扯住谢行绎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还伸手比划大小:“能陪我玩一会吗,一会会就好。”

谢行绎无奈地掐了掐周颂宜的脸颊,妥协道:“最多十分钟。”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伴奏响起,屏幕上逐渐浮现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后,他依旧不可思议地看了周颂宜几眼。

屏幕上的彩点逐渐变少。

祝月好已经在催促,周颂宜见两人都没反应,便自己打头,她双手捧着话筒,脑袋跟着节奏摇晃唱:“我喜欢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灯光在等待,我喜欢一起床,就看见大家微笑的脸庞。”

悠扬的伴奏配上周颂宜清透的嗓音,谢行绎陷入了自我怀疑??今晚喝醉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不是不知道,但抛开别的不谈,仅仅想到是谁在唱歌,他就觉得无比诡异。

一声重重的叹息传来,谢行绎余光瞥见叶柏衍正在抚额缓神。

三人就这样接着话筒,唱完了一整首歌,期间有他和叶柏衍不会的调子,周颂宜还要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几句,说他们真笨。

祝月好举起手机指挥那两位面无表情的男人摆造型,歌曲正好要结束,她更是直接夺过谢行绎手上的麦克风,单脚踩着茶几,模仿学院领导发言,对着话筒“喂喂喂”几声。

荡气回肠的豪迈嗓音在包间回荡,沙发上的三人不由自主地朝她投去目光。

“既然大家今晚都在,那我就趁此机会说几句。谢行绎,你管得有点多,能不能有点气量,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前任。叶柏衍,你不要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又当又立的大渣男,消失这么久又冒出来做什么,合格的前任就是要像

死了一样,你在这里和大房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番话把在场唯二的两位都得罪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脸有多黑,喜气洋洋的背景音乐下,祝月好又清了清嗓子吼道:“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谢行绎忍无可忍,上前两步摁下总开关,房间瞬间恢复寂静,但仅仅持续两秒,音乐声又再次响起。

皱眉低头一看,周颂宜正蹲在另一边的开关旁,歪头研究着什么,祝月好闹事的功夫,她又拿起了手机重新开始放这支歌,此时正拿着麦开始真情实感地演唱。

音响里两道声音同时出现,一边是苦口婆心地劝告,一边是撕心裂肺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心里的郁气消散,又被无语占领。

叶柏衍也有些头疼,他捏了捏眉心,挽起袖子走到周颂宜身侧,躬身将她抱起,转身时还不忘再次关闭那吵闹的音响。

遮羞的伴奏被停掉,周颂宜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鸵鸟似的伏在了叶柏衍肩头,但眼神对视上谢行绎深沉的目光,好像被电流劈了一般,她反应几秒,又想从叶柏衍怀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