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通,嘟嘟几声响后,对面传来一道男声,他似乎有些迟疑,沉默几秒后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颂宜?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周颂宜坐直接过了祝好握着的手机,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回答:“对,我是颂宜。”
声音迷迷糊糊,听着就不太清醒。
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喝醉了是不是,你人在哪,告诉我地址。”
周颂宜回忆了一下具体地址,很乖地回答:“经开区中山一号Silkmote。
说完也没等对面继续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看了眼时间,她又举起手机翻着联系人:“快八点了,我要回家了,等我打电话给谢行绎。”
祝月好头疼欲裂,也没有仔细想就问:“等等,那你刚刚第一通电话时打给谁的,难道不是谢行绎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认真筛选过要打给谁。
“不是谢行绎,应该是......”周颂宜撑起身子看着天花板,自以为大脑在飞速运转,良久后,她托着腮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应该是个人。
是个人。
祝月好蹲在一边,没反应过来,但也懒得深入思考,她眼神无意瞥见一旁的麻将桌,乐呵呵笑出了声:“是个人,这好啊。”
一共叫了两位,那等人来齐了,他们四个刚好能凑齐搓个麻将。
接到周颂宜的电话时,谢行绎正在给何成济发消息,准备让他派人去找她。
下午他照常询问周颂宜的约会地点,打算提前接她回家,但发出去的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就连电话也打不通,连拨了好几条都提示对方正忙。
周颂宜单独去见叶柏衍那天也是,他根本联系不上她,要不是之前就知道叶柏衍家住在哪里,他也不会找过去,提前在那里等待。
如果她下楼时没有碰到自己,就必须回到那套她曾经和叶柏衍住过的房子,这样的事想想就有点胸闷气短。
谢行绎有些懊恼,怪自己做事还不够严谨,他就应该在周颂宜出门时就询问地点,省得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件,要是以后被人钻了空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又生怕这样的的行为会让周颂宜反感,因此内心格外矛盾。
好不容易等到电话,他总算松了口气,听见对面断断续续的声音后,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下午把人好好送出门,结果不仅失联到晚上七点,还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本以为周颂宜是玩得太开心忘记看手机,谁成想居然是喝醉了,方才那通电话里,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耐心问了许久,才知道她正在Silkmote。
听到是在Silkmote,谢行绎也算放心一点,好歹是熟人地盘,应该不会出任何问题,他提前让莲姨煮点醒酒汤,然后开车往Silkmote赶。
陈绍安收到消息也很快通知了总经理,对方已经在门口等候,他本想带着谢行绎上楼,但谢行绎只是又确认了一遍房间号就摆手让他回去。
从门口进来路上皆是饮食男女,搂搂抱抱,很奔放热烈,身旁时不时就会传来几声激情的亲吻声,听得谢行绎眉头紧皱。
这家会所刚开业时他来过一次,也知道电梯间在哪,他抬脚往目的地走,却在半路被一名烫着蓝色头发的陌生女孩拦住:“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加个微信,我们去喝一杯?”
面前的男人穿着深灰西装,无论是腕表还是袖扣都价值不菲,举手投足也很贵气,她刚才在门口就注意到了
谢行绎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疏淡地拒绝并告知她:“抱歉,我太太正在楼上等我。”
那女孩愣了一下,也没再缠着他,还很大方地夸奖:“那你真是一个好老公。”
老公这个词让谢行绎微顿,他思绪飘飞,意识到周颂宜似乎还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但只是想到这个词会从她口中念出,谢行绎就有些莫名地愉悦。
他难得回复陌生人:“谢谢。”
抬脚走进电梯,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数字,六楼被摁亮。
从公馆开车到这里耗费了将近四十分钟,也不清楚在此期间周颂宜有没有继续喝酒,不过至少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楼上也一直派人守在门口,不会出什么问题。
电梯门正要关闭,外头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叮咚”一声铃响,铁门再次移开,一双皮鞋印入眼帘,与其同时出现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谢行绎下意识抬眼望去,眉头轻挑,幽潭般的黑眸闪过一丝冷冽。
周颂宜那几句话说得并不清楚,叶柏衍只能凭借记忆和导航确定了这个会所,他迅速开车过来,终于赶上了电梯,电梯里似乎有人,他率先礼貌地表达了歉意。
而那句“抱歉”刚刚说出口,两人的视线就在空气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