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工作人员拿着本子在一旁记下,打算回头转交给店里:“自然是得按照您的喜好来调整。”
周颂宜的手机还在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在要熄屏的前一秒,一条消息从上方跳出,黯淡的屏幕恢复了最大亮度。
听见提示音,周颂宜立马提着裙子捞起手机,谢行绎眼神下意识掠过,却在要转移视线停在了那一闪而过的照片上??是陈绍安今早发的那张。
并且,那张照片并没有出现在朋友圈界面,而是单独出现在图库当中。
谢行绎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愉悦地敲击着。
陈绍安前段时间找他要什么来着,谢行绎隐约记得好像是城南的项目,说要是拉着一起定是稳赚不赔,还能让他在自家老头面前狠狠长脸。
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陈绍安,不过现在看来,是可以考虑一下了。
谢行绎拿着手机,点开聊天框,单独发了一份项目书的备案给陈绍安。
陈绍安那边很快回了个大大的问号。
【Yyii:你之前很感兴趣的板块,具体的事项发到你邮箱了。】
陈绍安依旧满脸问号,莫名其妙地收下这份大礼,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谢行绎的事,才让谢行经产生了先给颗枣再疯狂扇他巴掌的歹毒念头。
【流浪的海:谢行绎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原因好吗?】
要么一刀砍了他,要么告诉他这真是颗糖,好省得他提心吊胆。
但谢行绎却什么都没有回,留下陈绍安在深州抓耳挠腮。
衣服试得差不多了,品牌方的工作人员准备将要带走的东西清空,虽然客厅依旧满满当当,但围在周颂宜身边的人群终于消失。
周颂宜余光瞥见谢行绎,见他唇角轻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奇怪地询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确实还不错。”谢行经没有否认,望着一客厅的战利品,他扫视一圈,状似无意地开口,“衣帽间还塞得下这些东西吗?三楼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工,我可以提前叫人准备。”
这问题一下就把周颂宜难倒了。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开始动工,但开工的话她那间房又得遭殃,至少得一个月不能住人。
现在都已经习惯住在公馆,东西也都在这,突然要搬走也挺麻烦。
不过好在隔壁也有一套空房,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谢行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仔细考虑过,打算过几天先搬到隔壁那栋,反正离得近,我还能过来蹭饭。”
解决方案就是要搬走?
谢行绎愣住,完全没想到周颂宜会扔回这个答案,他食指搭在眉心,假装替她着想,一下列举出来一大堆毛病:“隔壁那栋没有安排人值班,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很难第一时间就叫到人。”
虽然可以派人去那里值班,但谢行绎却刻意没有提。他撑着头思考片刻,很贴心地给出了解决方案:“要不你先暂时搬到我房间,等装修完了再搬回去?”
衣服多了,没地方放,需要衣帽间;衣帽间装修,需要打通二楼卧室,卧室没地方住人;隔壁那栋没有安排人手,一个人住过去又不太方便。
环环相扣,最终指向了他给的方案,其实仔细想想,这样的逻辑并非没有道理。
公馆里有很多间客房,采光都比不上两间主卧,周颂宜必然是受不了的,但就算再受不了,她也不会任性到要去霸占谢行绎的房间。
不过,他们刚刚领过证,现在住一起倒是可以考虑的,毕竟也算是合法同居了。
因此,谢行绎的提议是再好不过的解决方案了。
可一想到要和他同床共枕,周颂宜就莫名有些不自在,虽然说不上来原因,但她还是摇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才不要。”
预料到周颂宜会是这个反应,谢行经没再看她,只是垂眸说:“如果你介意的话也没事,公馆客房很多,我可以暂时搬出去,这间房让给你好了。”
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句句都在为周颂宜着想,只是这样子横竖看都有点装可怜的意味。
怎么就一副误会自己嫌弃他的模样了。
要拒绝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周颂宜深吸一口气,郁闷地眨眨眼,咬咬牙,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你的房间让给我做什么,床这么大,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大不了咱们一人一半好了。”
两米的床,她就算三百六十度大旋转,那也钻不进谢行绎怀里。
得到了肯定回答,谢行绎唇角轻微上扬:“嗯,那我找人换一套新的床品,再让他们以前打扫一下。”
晚饭后谢行绎就不见人影,周颂宜看着他上楼,直接拐进了书房解决出差两天堆积的工作。
虽然已经搬到一间房里,但两人的浴室依旧是分开使用的,二楼东侧有一间浴室没人用过,佣人在晚饭时打扫完,当成了周颂宜的临时浴室。
谢行绎已经和管家叮嘱过,明日一早就会有工程队过来设计方案,确保最高效率地将这件事完成。
周颂宜在二楼的浴室泡完澡才慢吞吞地往谢行绎那搬,其实东西都有,只需要她人过去就好。
书房依旧紧闭着,他应当还在工作。
推开卧室门,房间已经提前叫人打扫过了,周颂宜也没扭捏,选了靠窗的那边,踢掉拖鞋直接钻进了被窝。
她提前问过谢行绎平时习惯睡哪边,但谢行绎只回了一句随意。随意的意思就是随她便喽,周颂宜也懒得多想,选了自己常睡的那边。
钻进被窝的一瞬间,柠檬薄荷的沐浴露香气萦绕鼻尖,在六月初的夏天沁透心脾。
奇怪,明明是一套新的床品,为什么还能闻到谢行绎身上的味道。
也许是中午没有睡成,现在还不过十点,居然就已经有些困倦了,周颂宜恍惚间感觉世界都昏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抓着手机的手也逐渐松开。
被子裹在身上,就好像有人从后背将她环住。周颂宜闭着眼,磨磨蹭蹭地脱掉了披肩,真丝睡裙紧紧贴住肌肤,熟悉好闻的味道让她感到困倦,逐渐闭上了双眼。
谢行绎刚进卧室就看见被窝里拱起来的那一小团,床头灯没有关,窗帘也没有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