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知禾失眠的第二次。
她的大脑活跃亢奋,且不堪重负,也许是因为同一屋檐下还躺着另一人,又或许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打破她长期工作以来的习惯??总之不论何种原因,问题矛头都指向贺徵朝。
出于报复去爬他的床,这种在白天觉得荒谬的行为,一到夜里,温知禾就莫名毫无负担,大概是她月经走后,体内激|素在催发。
顶着昏沉的,又分外清醒的大脑,温知禾一鼓作气,连鞋也不穿,抓起被褥的一角便直接到贺徵朝的身侧。
他的体温比想象中还要烫,身上的气味也好闻,单薄的真丝睡衣毫无隔阂感,手放在上方,轻轻一抚,就能感知到他壁垒分明的肌肉。
贺徵朝每周至少会匀出三天的时间健身,他曾在家里的健身房指导过她,就像一位恪守职责的教练,也为她规划过健身目标,只可惜她只维持了三天都不到。贺徵朝的一天仿佛有48小时,可容纳的行程满满当当且精确到秒数,像铁做的,也像柔软
的猫薄荷。
在她的手放进他的胸膛,跨坐在身上时,温知禾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收束了些,她的胆子同嗓子眼高悬起,不自觉地出声发问。
但贺徵朝竟误以为……..……她是梦游?
?知禾清醒了一瞬,面颊也慢慢臊了起来。
他爱怎么认就怎么认。
温知禾有轻微的夜盲,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连月光也因遮蔽的窗帘变得奢侈难见,她看不清贺徵朝的面容,借着往日的习惯,俯首贴着他胡乱吻。
双唇刚开始触及的是他的鼻侧,再是唇畔,亲吻拥抱是暧昧的燃点,她的理智被燃起的焰火烧灼得一败涂地,只想去亲吻他,塞住回答不了的话。
贺徵朝仅存的睡意也荡然无存,他以掌扣住她的后颈,翻天覆地地回应着,他亲吻得愈发热烈,很重很闷地哼笑一息,给予她腰旁一巴掌。
温知禾仰起下颌,因掌掴震得不像话,贺徵朝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令她更加无需余力地坐到牢靠的地方,嵌合着他。
枕着他的肩,温知禾听到他低哑着声问:“想了?”
倘若她回应,定然会坐实自己是清醒的,温知禾抱着他的脖颈不搭腔,很轻很轻地蹭着。
“别动,回答我。”贺徵朝又拍了下她的腰,声线染上一丝凛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以他的智商,温知禾不认为他会被她拙劣的演技糊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温知禾象征性地咕哝两声,是不连贯的,听不清的呓语。
贺徵朝轻叹,搂得她更紧,语气带了几分无奈:“还没睡醒。’
“也就没睡醒的时候乐意往我这儿钻,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梦游了什么都做不了,对么。”
他沉声低语,像哄睡的轻喃,每一字都维持在舒适平和的音阶里。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性感,沙沙的,哑哑的,无法否认,温知禾是很喜欢。
可他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做起正人君子了。分明那里还直直杵着她。
她也许是无可救药了。温知禾闭眼自暴自弃,很轻很轻地吐气:“…………”
单音再含糊也不可能听不清。
贺徵朝听得见。
他的手扔放在她腰上,却并未掐着,侧耳倾听,低笑:“嗯,说什么梦话了?”
僵持数秒,温知禾?意不退,反而被他吊得不厌其烦。
她终究是卸下伪装,很闷地哼了下:“没说梦话,你快点……………”
“醒了?”贺徵朝顺着她后脑勺的发丝,慢条斯理得很,“头疼么?”
?知禾再傻也不难听出这是故意的,她丝毫不领情这份假惺惺的关心,扭了一下。腰:“你快点,别说这种话了。”
“这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徵朝格外耐心,“不是刚醒?"
他分明是铁了心要撬开她的嘴,承认是故意爬床。
温知禾磨了磨牙,往下坐着,兀自去挟它。
在外工作这段时间,她忙得沾床就睡,只有贺徵朝来的时候有这念头,他来都来了,她凭什么不用?
还要问这种话……………
磨了两回,已经是?涌不尽,她单薄的俚裤同样浸得不行。
再来第三下,她可以决堤回岸,贺徵朝却倏地找住她,沉声道:“够了。”
分明就快了,他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温知未觉得委屈,摒弃那点骄矜,歪贴着他的脸,咬唇抽搭:“不够。”
贺徵朝没有回应,空气短促地停滞了下,温知禾攥紧手心,小声求:“就最后一次......我马上就好了,你不能不给我。”
她开始蛮不讲理,脸烫得要掉了一层。
通过只言片语,贺徵朝已经靠近答案,但他更想要确切的,笃定的:“回答我的问题。”
“温知禾,你想要我,对吗?”
他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仿佛她不肯说出想要的答案,他便会重新筑起戒备森严的堡垒,令她半点好处都沾不到。
他就是这样,他就是在报复她,睚眦必报的男人。温知禾在心底为他安了个罪名,同样也无法忽视,属于自己身上的罪恶锁链,毕竟她同他密切契合,是如此的无法分割。
温知禾攥紧手心,抿着唇应声:“嗯......”
她仍是据不开嘴的葫芦,但贺徵朝愿意拿起耐心,百分之二百,他轻拍她的后背,下达第一道指令:“床头柜抽屉第二层有安全伞,去取。”
温知禾停了一秒,慢慢皱起眉嘟囔:“干嘛不是你去。”
往常的几场亲近,贺徵朝向来会在开展前备着,这次纯属意外。
温知禾喜欢在这种小事上小作反抗,用不算锋利的爪子在他身上,他习惯主导她,自会一一驳回这些行为,但现在不一样。
能被她贴近,已经是奢侈的事。
?知禾像树袋熊,牢牢攀着他,贺徵朝任由她抱紧,腾出一只手去开床头柜,摸到方正的盒子,扯开包装,拿出薄片。
温知禾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本打算暂时离开,却被他以一掌按趴:“坐着,不用动。’
贺徵朝略一躺摆,托着她往上提,直至她坐在腹腔上,这才进行防护措施。
贴着他紧实的腹肌,温知禾也觉得舒服,但她稍微往。下一压,却被他密匝的青碴刺挠到大腿。
温知禾倒吸口气,捶了下他,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刮了?”
贺徵朝捋好伞,松手任由它拍向她的腰窝,嗯了声:“半个月。”
“你半个月不在,我刮给谁用?”
他说得散漫,煞有介事。
温知禾无话可说,用一拳表态。
她捶人也不疼,至少对贺徵朝而言称不上什么,他没拦着她,随手把床头灯开了,借暖光直视她:“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房间骤然亮起,有了光源,令衣不蔽体的温知禾汗毛竖起。
她没有选择贸然离去,毕竟那样会更暴露于贺徵朝的视野里,所以她抱紧了他:“你干嘛突然开灯啊......”
贺徵朝以象征性替她捂了下眼:“太亮了?”
“不是的......”温知禾贴近他,“你把灯关上。”
贺徵朝捋了捋她汗津津的头发,认真道:“我想看看你。”
“你要看哪里?还看不够?”温知禾闷声。
贺徵朝轻笑:“嗯,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