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怎么罚(2 / 2)

温知禾紧抿双唇,没敢说要掀被,就这么静静躺着,很小幅度地摇头,持续装傻:“不知道,不想有后果。

即使她再怎么演,贺徵朝也不难从她短促的音节里,听出她的状态是清醒的。

他并未心软,依旧下达敕令:“这个月和下个月不准再出远门儿,下个月零花钱减半。”

前者温知禾还能忍,后者她都要直接掀被起来了。

医学奇迹终究是落不到温知禾身上,而且她怂,自知理亏的情况下,只能尽量卖乖巧,她很深地沉了下气,白皙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捻着贺徵朝的袖口,轻轻地扯了下。

“......可不可以不要减半,我就指着这个活了。”

她本就鼻塞,染上哭腔更显可怜。

贺徵朝不为所动:“抬左手,拿体温计。”

温知禾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体温计,刚一动换,贺徵朝便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伸手探入衣襟里,抽出体温计。

她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上下套纯棉睡衣,要拿体温计少不得把纽扣解开,但贺徵朝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的衣领就是松散的,而且温知禾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大片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贺徵朝的动作毫无顾忌且过分熟稔,指尖划过肌肤时,温知禾顿时瞪大圆碌碌的眼睛,看着他。

贺徵朝仿若未察觉,捻着体温计眯眼看:“39度半。烧成这样,还靠零花钱活。”

温知禾也没有旖旎的想法,默默理了下衣领,闷声咕哝咕哝:“你钱多,你当然不觉有什么。”

“还想要钱?”贺徵朝嗓音卷翘,眼眸却不达笑意,黑沉得让人心慌。

温知禾很没胆量,不吭声了。

“不想折半可以。”贺徵朝放好体温计,敛眉睇凝她。忽然大发慈悲地松口,这缓慢的语调,总令温知禾觉得他下一秒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而下瞬,他果然说了并不和善的话:“体罚,想怎么选?”

温知禾小小地咽了口唾液,深知自己在和撒旦做交易,可是钱和体罚之间,她稍微犹豫一秒,就是对前者的不敬。可他说的体罚是什么?

以免掉入陷阱,温知禾抿唇问:“体罚是指什么?”

“……..…你还要打我吗?”

顶灯的光晕在贺徵朝头顶肩上渡了层光圈,可他绝不是慈悲的神明,逆光之下,他深邃英挺的眉骨偏柔和,带了些迷幻的深意,似笑非笑时,总令人觉得自己是备受他宠爱的。

宠爱。

这个词汇在温知禾的舌尖萦绕,莫名喉咙发紧。

贺徵朝轻呵气,没有正面回应,低沉的嗓音带了徐徐的蛊惑:“你喜欢被打吗?”

温知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欢吗?

………………她好像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温知禾剖析过自己因何喜欢,毕竟她从未经历过浓烈的晴事。贺徵朝在这方面的时而温和时而粗暴,的确令她上瘾。

可要承认这种事,太羞耻了。

“不好意思说么。”贺徵朝问,笑了下,“你抿唇了。”

温知禾闻言,下意识松唇。

“我们之间,可没少沟通过,你知道,我不是不好说话的人。”贺徵朝垂眼,替她理了理衣领,“如果你是不好意思,那我换一个问法。”

“??你讨厌挨打么?”

很明智的问题,避免沉默。

但温知禾这次也选择了沉默。

贺徵朝看了她一会儿,替她回答:“我就当你喜欢。”

“那我肯定得选钱。”温知禾补充道,眼睛微垂,“你根本不知道钱有多重要。”

“既然现在口齿清晰,不装傻了,那就把这碗汤喝了。”

贺徵朝淡道,端起床头柜的排骨汤。

温知禾确实有些口渴,她老实巴交地坐起来,待贺徵朝把小桌板挪过来,她才拾起调羹,往嘴里送一勺。

………………好苦。

知禾没抿住,汤水从唇缝间外溢,顺着下巴就往下淌。

她立即放下调羹,指着唇角咕哝,找贺徵朝要纸巾:“纸、纸……………”

贺徵朝从旁侧抽了两张,并没有递给她,而是亲自上手给她拭干,从唇边再到脖颈、锁骨。

松散的衣领又解了扣,贺徵朝指骨分明,原本应该戴婚戒的无名指却空荡荡。

温知禾注意到,但也不意外。

“烫?”他问。

温知禾摇摇头,如实道:“......有点儿苦。”

她最讨厌吃苦,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理方面,平时生病都要挑味道好的药吃。

贺徵朝轻叹:“这里头加了些中药,确实会有些苦。”

“忍耐忍耐,把这些喝完。”他拿起那碗汤,舀起一调羹,凑到她唇边。

他做得太自然,鬼使神差下,温知禾真就低头抿了一口。

一勺接着一勺,汤底的排骨玉米,温知禾不爱吃,索性就搁置一旁。

贺徵朝替她挪了桌板,挽起的袖口脱落,他又低眉随手捋了捋,不忘提醒:“睡衣脏了就去换一下,身上应该也冒了不少汗。”

温知禾哦了声,确实觉得自己该换身衣服,她刚要动,贺徵朝却忽然倾身。

男人健壮的臂弯越过她的腿窝,揽着腰背直接从床榻上捞起。

温知禾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抬起头,鼻尖擦过面庞,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看见他清隽的肌理。

贺徵朝稍微掂了下她,同样侧目低眉睥她。

四目交汇,温知禾的心脏连接着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刚刚你问我怎么罚你,我可以现在告诉你。”

贺徵朝漆黑的双眼描摹着她,从眉眼到鼻梁上不显明的一颗痣,再到浸润汤水的唇,他纳入眼底,喉结随声带滚动,低沉平静:

“我会让你把裤子脱到半截,扶着那面儿玻璃弯腰站着。”

“直到三十分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