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春(1 / 2)

乌木逢春 上官赏花 3663 字 5天前

周茉在这道轻微得无可察觉的风里,仰头望向了楼望东。

仅仅只是一个罐头,就足够成为他不远千里到达香港的理由吗?

周茉的心陷入飞机巨大涡轮制造的轰鸣里,凡尘俗事,这个世上没有意义的事情有许多,但开罐头是一件顶有意义的事,比起“我爱她,所以和她去香港”这种口头的话,周茉宁愿要他这句”开罐头”。

飞机一路起航入深空,周茉这次比上一趟表现主动些,双手挽着楼望东的胳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会?”

楼望东再困也不困了,因她柔软的胸正蹭着他的胳膊。

他问她:“睡饱了?”

这句话刚落下,她眼皮就阖啊阖的,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所以,还是和上一趟航班一样要睡,但这次,她搂着他睡了。

昨晚,她真的受累了。

楼望东指腹刚要挽她鬓发,就看到周茉还未熄屏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方冒出一个聊天框:【妈妈】。

他瞳仁微暗,手上动作继续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微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

有这样一个女儿,谁不疼爱着,他也疼。

从广阔无际的内蒙回到香港,周茉落地的一刹还未晃过神来,视线习惯的绿色已变成了潮湿的夹道,无法自由生长的木槿花从深色水泥墙顶冒了出来,拥拥挤挤地簇成一团更明亮的红色,但细看着,又像是在欢迎他们,周茉虚空朝那束花找成了

拳,拉了下楼望东,让他弯身朝她的视角望去,问他:“这束花好看吗?”

他说:“我更喜欢茉莉。”

周茉一怔。

男人似乎还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够严谨,又说了句:“我只喜欢茉莉。

此刻周茉的脸色不是白皙的茉莉,是那团红艳的木槿。

她地胳膊又不知要不要收回,但那句话还是要说:“送你一束花,欢,欢迎你来到香港......”

“你已经欢迎过了。”

楼望东的眼神看向她,港岛的风和草原的风不同,前者潮湿,又有种果冻般的蓝,令他的瞳仁从星辰般的点点耀光,变成了有一片海水漫过的浸亮。

他的嗓音很低,对她说了句曾经说过的话:“我已深深到达了茉莉这里。”

是她欢迎他进去的,用一缕缕低婉的声调,用紧攀着他脖颈肩头的洁白手臂,用紧绷的脚尖,和茉莉的河水,还有啪啪作响的掌声,她自己就是送予他的那束花。

周茉手已低了下去,转身要上楼梯,楼望东牵住了她的手腕,长指往下滑,扣入她的指缝心,十指挽着将她掰回正面,看到她火红的脸。

楼望东抿唇勾了道笑:“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周茉条件反射地辩白,落在楼望东眼里像欲盖弥彰,总之,她又紧张得像只兔子要拽回自己的手了,一双弯眉颦颦,心虚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又滑走。

他低声说:“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礼数。”

周茉肩膀簌簌地抖,像海风拂过木槿花,在她心里灿若艳阳地盛放。

她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小窝,打开门的瞬间,确切而具体地在欢迎他。

这里是她租的屋子,虽然楼望东续了租金,但她住得最久,所以此刻,周茉像个忙碌的女主人,又是进厨房烧水又是拿抹布擦桌子,总之忙前忙后,一个多月没回来过,她给他递了个口罩,说:“先戴上,一会打扫有粉尘。”

楼望东关了门开窗,拉住她的手说:“休息一会,我先去换床单。”

周茉其实也不是多勤快的人,主要是她离开香港前忙于项目竞聘,所以都没有好好打理屋子,现在趁乱收拾,总好过被他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

“没事的,我在飞机上睡了好久,对了,你喝水吧。”

狭小的屋子自然比不上楼望东那个毡房自由,周茉进厨房都得侧身,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他,她去他那儿是有一片草原的。

然而她刚端出热水晾凉,就看到楼望东在房间里收床单,口罩戴在他脸上,落去的视线就集中在眉眼,显得一双眼睛更深,鼻梁更挺,及肩的乌发束在脑后,又有半截自然落下,周茉没见过一个留长卷发的男人气质仍然清爽明净的,独楼望东

这一份。

忽然,就在他转身将被子收拢着要放到飘窗上时,一个念头猛地砸进周茉的脑子,她寒毛直立,脱口道:“等等!”

晚了,楼望东眼神一凝,视线正正看到周茉放在飘窗上的木雕马,以及旁边的一排照片,全是??他的。

周茉身子往窗边一站,楼望东就找着她胳膊往旁边带,她定着不肯动,誓要护着她那一寸心,楼望东就嗤笑了声:“茉莉,你以为我那句话什么意思?说了两遍还没听懂么?做过两次爱还不了解么?”

“楼望东!”

周茉面红耳赤地打断他的话。

男人勾下口罩,朝她靠来,胸膛一下就将她抵在了墙角,周茉仍要挡住她的那些心事,楼望东俯身望她:“茉莉,我深深到达了你这里,意思是,我们之间可以什么都袒露,什么都能说,什么都可以被对方看见,在你这里,任何人都到不了的地

方,只有我可以,明白吗?”

触抵灵魂,操控人心。

他到达了,所以他抓住了她。

周茉被他压在墙角,窗帘布一拉,飘窗上的所有东西都显现无遗,一台一次性相机,几乎一半拍的都是楼望东,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拍了,而周茉是怎么做的呢,像个阴暗的女变态,把照片里的风景折起,只留他的身影,再把自己的单人照片也

折剩自己,两张照片拼在相框里,就能与他挨在一起,像

一张合影。

什么光风霁月的格调都没有了,被他发现她是个花痴!

楼望东还偏要拿那张照片来看,周茉伸手挡住,找了个理由:“这里太小了,相框放不了这么多,所以有些照片只好挤一挤了!”

楼望东这时眼神垂向她,令周茉猛然想起离开草原的前一晚,就在野外,他抱着她一步步地从毡房走出去,颠簸紧颤,她的双腿盘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到现在仍觉发麻发酸,他当时把她放到草坪上,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含着一缕得胜的笑,

暗光熠熠,微张的唇轻勾,随时都要吻下来。

是那种,得到了猎物后,要让她生,又要让她死,有无数种办法玩弄,最后要让她欲生欲死。

狩猎的本质,是欲望与刺激。

就在一阵风掠来时,周茉被用力地堵住了唇。

津液刹那分泌,她感知到他吮吸的力度,是连同天灵盖都要被撬开,将灵魂吸出的霸道,男人大掌托起她的腰,周茉的唇稍稍一离,她便喘息得抖动不停,心连同着双脚离地,悬空,这个世界只有他这个支点,而男人让她摇摇欲坠,对她说:

“窗台挤,所以我们的照片要挤在一起?茉莉,你的嘴巴不说实话,我只好在你这里也挤一挤。”

周茉被他压到墙角,心都要陷进去了,他的唇又要来挤走空气,周茉双腿求生一般盘上他的腰,恍惚还记得他那处毡房,因为是由白色棚布与钢架建成,没有墙,所以,还未.......未试过这个抵墙姿势。

“瞧,茉莉的两只兔子。”

他的嗓音还带着草原的野性,在城市的一角张扬在她身上:“说不说实话?嗯?不说,兔子肉都要送进我嘴里了。”

已经被碾着挤出溢出了。

周茉低着头,嗓音带水道:“那时候,有......有一点......感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