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的手在身侧的床衾上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要抓被子还是抓什么,总之指尖颤着在揉在扯,呼吸有了声音,她实在难为情。
小声道:“我......我得去洗洗澡.....”
周茉没有早上起来洗澡的习惯,但现在有了要洗的地方。
趁躬着身的楼望东抬头看她时,周茉慌忙将被子扯到两人之间,恨不得将自己盖在布罩里,变戏法地变走吧!
而他还非要说:“昨晚我给你擦了。”
他说的时候眼睛是真诚看着她的,动作是用舌头舔了下嘴唇的。
周茉眼瞳猛地一怔。
小猫小狗都会用「舔舐」的方式清理身上的水渍,或者和同伴间互相舔,以此保持身体的洁净。
所以楼望东说的“擦”,是用的嘴吗!
“不许这样!”
周茉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烧了起来,因为想象到他的行径,尤其是他舌头可能触碰过的地方更烫了,微屈的膝盖并紧着,说:“不可以趁我睡着了做这种事!”
男人的眼里是无辜,他的卷发变成了鬃毛一样半掩在他眼尾:“早上想喝奶都不行吗?”
周茉脸颊微微撇到一旁,她缩坐在床角,他坐在床边,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堵住她的路,那样粗壮的棍子.....
周茉浑身轻轻一抖,已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找着被子想下床去,却在脚尖急忙落地的瞬间,一阵钻心的酥麻让她顷刻发软,刹那间,一道铁臂横在了她身前,捞住了她。
也挤压着她的胸口。
楼望东起身扶住她,周茉愣愣地站在原地,已经感觉到她的两条腿变得行动不适,她没忘记自己昨晚是如何缠的,明明没了力气,还要紧绷住脚尖,长久地保持那个姿势,以至于需要更长久的时间缓回来。
此刻她变得不知所措,竟然对扶住她落地的男人说:“谢谢。”
他在她头顶落了声笑。
这道笑很轻,好像在对她说:没关系。
她低着头,地面仿佛有千万支细嫩的绿草扎着她的脚心,让她痒得蜷住脚趾,听见他说:“我抱你去洗吧。
他既然这样说的时候,周茉还有什么好推辞,她现在只想洗一洗澡。
于是手搭在他肩膀上,被他轻松地横抱起来。
现在的毡房外表原始,但里头为了方便游客,都做了现代化的淋浴室,周茉在里面冲澡的时候,楼望东就在外面收拾屋子。
确切的说,是收拾周茉散在床上地下的衣服,床单上有她的馥郁香味,手里攥着她的粉色碎布,摊在他掌心上小小的一团。
可就是那样小的地方,却像是有无穷的尽头,比他去过的每一个深林都要狭窄通幽,都要潮热,哪怕拔腿走出一小步,都能带出新鲜的水珠,而那里的风声是婉转柔颤的,抚慰着他这个闯入者,他贴紧时又能感受到敏感害羞的心跳,一扩一
缩,他们在同频共振,大地生生不息,叫他在此定居。
周茉在吹头发的时候,楼望东就走进来了,他手里抱着一团床单,径直扔进桶里,害她往边上缩了缩,再抬眼看他,只穿了条棕色长裤,虎背蜂腰,上面虬劲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连带着她留下的红色抓痕也似在流动。
原本并不小的浴室,在他进来就拥挤了。
好在他的裤身只擦过她的裙摆便出去了,周茉脑袋从浴室探出去,毡房的门被打开,一角明亮的绿色透了进来,光里,他在草地上打针,肌肉乍起的胳膊抡起一根棍子,一下就插进了腹地,深深地插了进去,带起的光碎也将她身子撞了下,周
茉浑身一抖,不知怎么想起昨夜,他.......
周茉无法走出这浴室门,内心只想龟缩在一角寻找安全感,穿着他刚才从行李箱给她翻出来的裙子,蹲在桶边搓起了床单。
她也需仔细地找,这是张白色的床单,万一有她留下的什么东西…………………
忽然,一道脚步声走入,她又抖了下,这个世界为何对他的出现变得如此敏感,脚步声,呼吸声都会放大,清晰地撞进来。
楼望东看着周茉在搓床单,粉润的指尖变了红。
她昨晚哭得嗓子也哑了,起先还喊了好几声疼,如今还要在这里洗床单,一双纤细手腕根本拧不动这么粗实的布料,她怎么这么可怜,他又想「疼」她了。
水桶被道麦色筋骨闯进,原本只冒着呼吸般小泡的水面陡然激荡起来,周茉想伸手去护着,可他那道铁索般的劲道已经在快速地一出一进,带出四溅的水流,将她裙摆也打湿,她微微弱弱道:“你慢一点,床单都要被你搓破了......”
“茉莉不用做这些,去床上躺着,我一会给你做饭吃。”
他说话的时候还从水里捞她的手,像是要把上面的泡沫冲干净,可他又揉又捏的,更像是趁机摸她。
周茉终于被他放出了笼子。
这里一床一桌,桌子是挨着床头的,地面中间还有一个炉子,管道通向屋顶外,往灶炉里放煤球就能让整个蒙古包暖起来,而炉灶上温着铁壶,周茉找到昨晚拿出来的保温杯,刚要倒一杯水,就摸到杯身是热的,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杯奶茶,
她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甜的。
但草原上的民族喝的奶茶是咸的,那楼望东岂不是要煮两种口味。
他们之间的文化差异不止是一杯茶,但也小到连一杯茶都不一样。
周茉喝着奶茶时,看到楼望东单手提着桶从淋浴间出来。
那白色床单都不用洗衣机脱水,便能被男人拧干了吧,她目光往他出去的门外望,刚才打在地上的两根柱中间,拉起了一道晾衣绳,床单往上一挂,透绿的广袤草原有了一小片方形的纯白色。
周茉是庆幸她昨天没找到楼望东的帐篷,因为他这里远一点,她恨不得更远一些,不能让人看到他们这里晾了床单。
明明大家的帐篷前都有晾衣服,可她就是心虚作祟,看到白色的床单,心却黄了。
而且床上又换了一张干净的床单,楼望东怎么那么多床单?
周茉找不到地方坐,椅子上被他摞了衣服,她总不能又坐回床上,她觉得那儿也生了炉子,烫着她的屁股。
只好去把楼望东的衣服从椅子上拿开,正要找放的地方,男人就微低头从明绿的光里进来,连那双眼睛也携着光,看见她手里的衣服说:“茉莉,你要给我洗衣服吗?”
周茉:?
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应该达成一下共识,比如??
“谁要给你洗衣服了?”
“别人要给我洗,我没给他们洗。”
楼望东走上前,把茉莉那句「否定句」听成了「反问句」。
周茉眉头就是一皱,被他的话带偏了,还问:“谁要给你洗?”
楼望东抬手摸了摸脖颈,看她:“想当我老婆的人想给我洗。
周茉眼瞳一睁。
她跟楼望东之间不仅有文化差异,还有语言差异,比如现在的谈话!
他是说有些人想当他老婆所以想给他洗衣服,还是说??
周茉想当他老婆所以给他洗衣服!
她猛地把手里的衣服塞回他怀里:“当老婆就要给老公洗衣服了吗?我这里是不会洗的!”
楼望东单手抱着衣服,轻“噢”了声,了然道:“那好吧,在我这里,老公老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