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自己有一句岑景的坏话没说。
徐?时又赶紧跟越舒说:“当然,岑景除外,他这个无情的狗东西。”
越清舒对这个说法没有异议,只是听徐澈时骂他,觉得有些痛快和好笑。
她接连被徐澈时逗笑好几次,最后有些直不起腰,蹲在一边喘气。
过了好久,周为和莘兰过来叫大家开饭。
岑景依旧被层层环绕,没能抽身。
越清舒跟徐澈时就一起缩在角落,一边聊天一边吃这顿饭。
浓烈的节日气氛会给人被爱包围的幻象。
在这个幻象之中。
越清舒抬眸,在人群中跟岑景的目光对上,她的心脏倏地一震。
这一次,在她抬头看他的瞬间,终于不是冷漠的背影。
越清舒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次他的背影,也忘了自己多少次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找到他身影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今天,她跟他对上了目光。
于是,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微笑着用口型对他说。
“岑景。”
"merry christmas."
很轻很轻的呢喃,很快就被喧闹的人群给淹没。
晚饭结束以后,大家总还是有些没尽兴的,有人留下来,说打会儿牌。
凑来凑去,总是少一个人。
“Zhou,要不叫你闺女来跟我们打会儿?"
“哈哈哈就是啊,你家姑娘都这么大了,应该会打牌了。”
“不会打哪儿行,以后出去混,总还是会被人拉着打的。”
吃饭喝酒、棋牌玩乐,都是一种社交方式。
这商业场上,其实很多人的生意都是在这种地方谈的。
越清舒其实也不是抗拒,她觉得气氛到了,跟大家打打牌也可以。
只是她打牌的技术实在是烂,顶多就是会看懂一些最基础的牌型。
她回头去找岑景,说:“岑...岑小叔,应该也可以打的,大家可以找他呀。”
“他忙着呢,一天八百个工作电话处理不完。”有人笑道,“没事,我们不欺负新手,会让你的,不用紧张啊。”
岑景的确,吃饭到一半就去接电话了,一直有电话打进来。
他最近本来就忙,前面越清舒在他家的时候,他也经常要开会。
她都提过,说他最近都这么忙了,干脆就不过来了,就把时间留着处理工作也挺好的。
当时岑景只是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
“工作多的时候,难道不是更加应该做?爱来缓解吗?”
“而且你过来,工作上的问题也好问我。”
越清舒被他说服。
最近可恶的资本家倒是没有叫她加班,是她自己在努力跟进项目的进度。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项目,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
只是还好是有很多内容她自己处理不了,总是需要岑景帮忙提点。
他喜欢一边忙自己的工作,一边把她圈在怀里。
听着电话那边的人汇报,还能看她在做什么,甚至还要在这种间隙里过来吻她。
岑景这人有一心N用的天赋。
这会儿岑景又在忙,越清舒都想叫他过来一心二用一下,但大家推推搡搡的,硬要赶鸭子上架。
最后越清舒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些牌,打得又慢,好在大家不怎么催,也的确放了她几次。
但怎么说都捱不过越舒打得实在是烂。
她手里的筹码输得空空荡荡的,都要去旁边补货了,周为和莘兰笑她。
叫她好好玩就行,不用担心。
“没事,你赢了自己收钱,输了妈妈买单。”
越清舒晚上也喝了几杯酒,市内又热,她的脸有些红,小声解释。
“其实不是钱的问题...”她自己倒是也不差这个钱。
虽然大家打得是有点大,但越舒还是有些小金库的,就是...
她
只是陷入一种沉思??
我为什么打得这么菜?
越清舒这个人骨子里要强,玩游戏也不能接受自己太菜。
徐澈时那桌有人要先走,他们那桌刚好散场,他过来就看到越舒一脸头疼。
“怎么了,打得很难?”徐澈时关心道。
“嗯。”越清舒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筹码,“我已经输得荷包空空了。”
“这么惨?我今天手气还可以,帮你打会儿?”
徐澈时笑,开始说这桌那些人。
“哎哟,各位年纪都不小了,干嘛欺负一个小姑娘啊,都给人输成这样了。”
“换人换人,我来帮舒妹妹赢点儿。”
大家也笑徐澈时:“你真的行吗?”
徐澈时打牌打得不差,但有点看运气,打个麻将都神经刀,厉害的时候把把杠上开花。
倒霉的时候....
就不说了。
他这种就是纯看运气的,不是实力厉害。
“要真说能赢,去把岑景叫过来。”有人挑眉,“不过说真的,我有时候都不想跟岑景打啊。
他牌技太好了,在这桌子上被他算计得明明白白。
岑景这人也不是完全不输,就是他的输基本都是算着给的,随缘放一手。
徐澈时回头看了眼:“人忙着呢,还是我来吧。”
越清舒在旁边,微微偏头,随后反驳:“我可没有说要让你...”
徐澈时:“?”
徐澈时:“你要自己打?”
“嗯。”越清舒一副倔强的小表情,“我要自己赢回来!”
她此话一出,把周围所有人都逗笑了,大家笑得不行,说越清舒这姑娘还挺可爱的。
“你家姑娘是能成大事的啊,虽然打得不怎么样,但是绝对要自己打到能赢为止。”
“?,你们别说,她这一点跟岑景还挺像的。”
骨子里都是倔强的人。
两个硬骨头。
于是,越清舒捋了捋袖子,又马上自己上阵去了。
眼前的牌再怎么眼花缭乱,她都不愿意求助旁边的人,旁边聚集看戏的人越来越多。
越清舒打得皱眉,中间徐澈时又自己提了好几次,说要帮她打。
全都被拒绝了。
最后大家就只能站在那儿看,看越清舒输钱。
最后都不知道输了几轮,越清舒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正在犹豫下一张牌要出什么。
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在看戏,只有她一个人在头疼。
“发什么愣?”身后倏然传来一道凛冽的男声,“隔壁的一万三万都断章了,你把单张二万放在里面是准备留着下蛋?"
越清舒:“…………”
其他人:“......”
徐澈时拉了岑景一下,“哎呀,你别管,人家小姑娘就打个乐子,她自己想怎么玩怎么玩。”
岑景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只是看着越舒那一手烂牌,又是恨铁不成钢。
这牌真是烂得让人气紧。
“哈哈哈哈是的,刚才小徐说帮她打,她也拒绝了。”莘兰说,“就让她自己玩吧。”
“你那技术还指导她?”岑景也没放过徐澈时。
“?不是,我怎么说也打得还行...”徐澈时试图狡辩,但在岑景面前,又觉得算了。
岑景这人记仇,他是真的怕岑景下次报复,给他赢得底裤都不剩。
越清舒只是听到岑景的声音,没有先反驳,乖乖地把那张二万给出了。
她还给自己找补:“......我刚才就是想打这个的。”
“你当我瞎?”岑景微微弯腰,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牌,“我刚才看到你想打三条。"
越清舒:“…………”
不是啊啊啊啊!干嘛呢!
“这么凶干嘛?”越清舒感觉自己像个小河豚,“你这么厉害,你来打。”
徐澈时:“怎么,岑景帮你打,你就听话了?”
“你跟我有什么可比性。”岑景轻嗤了一声,倒也没叫越清舒起来。
他只是看着下一轮,让越舒自己摸牌。
“自己打。”岑景说,“但别乱打,我叫你打哪个就打哪个。”
牌桌上的人见是岑景来指导,也稍微认真来点儿,但还是要调侃这会儿的气氛的。
“不是,岑总。’
“你要打就自己打,人妹妹要打就让人自己打,你这搞遥控是怎么个事儿?”
“就是,你这不是蹭人家新手好运吗?”
岑景嗤之以鼻:“她要真的好运,能跟你们打成这样?”
越清舒:…………
我就是纯菜。
她现在都不想反驳了,只知道自己确实打得脑子晕晕乎乎,没有人跟她说过打麻将会让人头晕啊。
牌桌上大家说着话,终于又轮到她的轮次。
岑景站在她后面。
“摸牌。”
越清舒迷迷糊糊地摸起来,一看,四条,她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是真的摸到了金张。
刚才她想打三条也是因为对家碰了四条,她觉得这张不能摸到连上的牌了,所以想拆掉。
越清舒摸到这张,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岑景,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神里。
他垂眼看着她,语气带着笑,似是有些宠溺的味儿。
“所以我才说,你得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