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她强调。
你是不一样的,我对你跟别人不同。
果然,人只要付出一点,就会一直强调自己的功劳。
“那是什么?”越舒不想猜,希望他明说,“我可没收到你送的别的礼物,我的奖金甚至比别人少...”
岑景揶揄她:“你是个还没转正的新人,一千还嫌少?真是一如既往地贪心。”
“我又没说不满意,是你自己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我才说的。”
“把礼物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你加在圣诞信封里,是不是嫌别人对你的恶意和揣测不够多?"
越舒没说话,乖乖系好安全带。
她从后视镜中跟岑景对视了一眼,越清舒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关心。
“不管是谁,送你贵重的礼物,不要放在工位上。”岑景提醒她,“财不外露。”
“我当时??”越清舒解释自己不是想炫耀。
她是不小心的。
“长点心。”岑景似乎已经看透,“我知道你不是想炫耀的人,只是你做事情不够谨慎和小心。”
越清舒不再反驳。
岑景开着车,不忘说她。
“越清舒,你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吗?”
“人心最可怕的点,不是傲慢和轻视,这些都是你能直接看到的东西,也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别人认知的。”
“最可怕的永远都是别人的嫉妒心。”
“他们会藏在角落,你若是自己不小心,到最后怎么被人害的都不知道。”
越舒敛眸听着,坐在后面乖乖的,等他讲完这些道理,过了会儿。
岑景稍微停顿,尾音有些微微上扬。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
越清舒知道是什么事情,问他:“怎么处理的?”
“你没发现什么?”
岑景跟她绕弯子,越舒觉得,偶尔他这个人其实也有些玩心。
以前她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的,包括跟她说事情这一点。
岑景喜欢有事说事,绝对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但最近有点不同,他经常逗她玩,或者跟她绕弯子,硬要跟她有来有回地拉扯。
“发现了一些。”越清舒说,“但我不太能确定...你是不是...”
“是不是?”
“对陈若思和faye还有lucy做了什么....?”越舒这样猜测,“她们今天下午的情况是不太对劲。”
岑景轻嗤了一声。
“没什么。”
“只是,这是她们在喜莱度过的最后一个节日。”
“人事给她们开了一笔非常丰厚的赔偿金。”
越清舒下午虽然有所猜测,但现在听到他这样说,还是有些颤动。
她下意识地往前倾身:“你把她们三个都...辞退了吗?”
市场部管事做事的就那么些人,怎么说开就开的?
“有什么问题?”岑景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样的语气把我说得像个罪人。”
“没有,你是BOSS,自然你说了算。”
就算她们什么错都没有,岑景也能想辞退谁就辞退谁。
他是掌权的上位者,他不需要讲什么道理。
越清舒其实对这样的事情不太习惯,她这个人不喜欢跟人产生冲突,也不习惯有什么碰撞。
有些事情,在她心中只需要慢慢的远离。
她习惯渐行渐远。
越清舒在慢慢消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总还是唏嘘和些许难过。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她呢?
越清舒对这种纷争的消化缓慢,没有说话,安静地靠回去,表情不太自在。
但岑景看了她一眼,便又开口,他也不喜欢越舒现在这样的反应。
“你很不高兴?”
“不是。”
越清舒虽然否认,但脸色差。
岑景有些被她气笑了,感觉这小女孩儿天真幼稚地可怕,也感觉她太过于不分是非。
男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沉着声音,听着有些教训她的意思。
“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身边的人,她嫉妒你,你是一点没看出来?”
“你当时刚进来,她自觉可以操控你,对你好是因为看你可怜,你比她位低一等。”
“那时候你处在可以被她拿捏的位置,她当然对你好。”
“你刚来,Vivian就给你单独的项目。”
“这个单独的项目内容,陈若思在喜莱工作了接近一年,才终于得到,而且她是靠这个项目完成才升职的。”
越舒作为一个新人,立马就得到了跟她努力一年后同等的单独项目。
而且越清舒的内容还更好,上面评级更优,等她做完这个内容,自然就比陈若思还要高一阶了。
两个人绝对会有利益冲突。
越清舒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再听岑景洗涮自己,她说:“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而且我觉得事情不至于……”
“不至于?”岑景失笑,用气音道,“那你觉得什么才至于?等她把你彻底搞到爬不起来吗?”
“不是...”越清舒有点百口莫辩。
她不知道怎么跟岑景解释自己不习惯冲突这件事。
“你知道那些消息都是她跟她那些小姐妹传出去的吗?她对你的嫉妒心埋在这里,随时都会爆炸,你这都不懂?”岑景直接揭开。
越舒一副不至于的样子让岑景觉得很恼火,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发现隐患的时候不早点拆除,偏要等到彻底爆炸的时候再做?
越清舒人一愣,鼻音有些重:“我猜到了。”
从他刚才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只是没有问。
事已至此,她自己没有必要再去耗费心神在乎和追责。
明明是一件他们应该达成共识的事情,应该是她感谢岑景出手帮忙的事情。
但却搞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越舒自知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些轴和怪异,不再跟岑景争吵。
她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让自己蜷在安全窄小的角落里。
“我想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吧。”
其实没什么,道理她都懂,她就是感到有点难过而已。
本以为会成为好朋友和互相依赖的存在。
最后却成了这样。
越清舒总是对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抱有好的展望,她不想把别人当成坏人。
也不想对人那么防备。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辛苦地建立起城墙和防备心,那岂不是会活得很累?
不过岑景说得也对,她有时候的确太过于天真、幼稚,不算聪明。
路上有些堵车,回家这条路不算近,她隐约听到岑景中间接了个电话。
“不是急事就晚点说。”
“她睡了。”
越清舒的心突然又有些软。
本来只是想自己安静呆一会儿,越舒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莫名睡着。
睡梦中,她感觉到身上有微微的热度和温暖。
到家时她被岑景唤醒,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岑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而他的外套,正搭在她身上。
她根本没有记忆是什么时候盖上的,只知道自己这一路都睡得很好,又没被任何因素吵醒。
越清舒迷糊醒来,声音也有点哑,她下意识地要把外套还给他。
“你穿着...我,我不冷的。”
下一秒,她的手被岑景压下去,他的手掌比平日温度要凉一些。
越舒被他的外套找得很缓和。
第一次体温交织的时候,越清舒的体温比他高,但他用手摁着她。
“就你那点身子骨,着凉了得多久才好?”
“我没有那么……”越舒说,“我身体挺好的,没有那么容易生病。”
她想说自己经常去滑雪经常去潜水,身体可好了。
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岑景把她当成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
他垂眸看着她,顺手将车内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外面看不见车内的景象。
只知道岑景的车停在了这里。
但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车内,他低头去吻她,咬着她的唇,耳鬓厮磨。
“你每次都这种时候特别不听话。”岑景说她,“要是真的生病了,是不是也得我照顾?"
“才没有...”越舒刚睡醒,声音还有点软绵绵的,“尔尔也可以照顾我的。”
“她能一直照顾你?”岑景继续咬她的耳朵。
越清舒意识到这是在自家院子,伸手去推他,说不能在这种地方亲。
“万一...”越舒紧张得心跳都要溢出来了。
他这个人怎么...
总是有这么大的心脏?
“没有万一。”岑景应着,“他们不会发现的。”
他继续跟她说。
“你的尔尔也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交际圈,她以后谈恋爱了,你怎么办?”
越清舒这会儿脑子还没有很清醒,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亲,现在的思考能力变得极其微弱。
她只是下意识地答:“你做这种未来假设有什么意思....要真的算起来的话,你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啊。”
越舒说完这句话,忽然被岑景捏住了脸,他的手指不断收紧。
将她的唇捏成一个“O”,随后坏心眼地直接探入舌头,在她的口腔中搅弄了好一阵子。
越清舒被他亲得差点缺氧,后来听到外面有人经过时的议论声。
“岑景到了没?”是徐澈时的声音,“他不是顺便带小舒妹妹回来?”
她忽然一阵颤抖,有阵风从整个后背上冒起来,越清舒推开他。
“不可以亲了!”她极力抗议。
“那什么时候能亲?”岑景垂着眼,漆黑的车内,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晚上回去再亲。”越舒毫无意识自己的声音有些像在撒娇。
“行。”岑景同意,这才起身,等她把外套递过来,“今晚回去,让我亲个够。”
越清舒说他:“说得好像你真的只亲一样。”
岑景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等他穿好衣服,两个人才打算下车。
刚下车,她打算往里走,忽然听到岑景叫住了她。
越清舒回头,有些紧张看着他,生怕岑景又做出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一回眸,看到岑景靠在车旁,他原本整洁的外套被她睡得有些乱。
岑景单手在衣兜里,笑得有些坏的味儿,随后冲她挑眉。
“圣诞节礼物,你还没领。”
越清舒不解,微微偏头,她的圣诞礼物...不是前面他在车上说的吗?帮她处理好了有障碍的事情。
她以为那就是岑景给她的圣诞礼物了,其实也够了,她心中不习惯,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件好事。
越清舒继续看着他,沉默思考的瞬间,天渐渐黑的时候,院子里的灯倏然亮起。
落日的余烬渲染着这些玻璃彩灯,风吹得门口圣诞树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屋内热闹鼎沸的人声也一并传来。
但此时此刻,只有她的心跳声最为喧闹。
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男人的手掌倏然展开,从他的掌心坠落了一枚吊坠。
晃晃悠悠地,落入她的世界中。
“越清舒。”
"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