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接吻结束以后,她整个大脑缺氧,甚至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脑子都在拉警报。
水汽充盈着整个浴室,洗完澡,她被岑景抱起来,把身上的泡沫残留冲洗干净。
他拿了一张浴巾把她整个人都裹起来。
岑景裹人的办法很好笑,他连她的脚都一起包了起来,这让越舒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站在地上。
她真的被他裹成了一个“宝宝”。
晕眩之时,越清舒隐约听到岑景在问她:“你喜欢哪个潜水点?”
“帕劳。”越清舒下意识地回复,“去了几次。”
“墨西哥呢?”岑景问她,“那边的洞穴不错。
“没去过...”越清舒说,“虽然之前想去,但我担心治安问题,加上时间对不上合适的,就搁置啦。”
岑景嗯了一声,把被裹地严严实实的越舒先放在床上,问她想穿哪件睡衣。
越清舒在床上打滚,翻来翻去,感觉自己不像是被人照顾,更像是被人绑架了。
她随便说了一个,他说去帮她拿。
但岑景在过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滚成驴打滚的越舒。
他忽然说:“你新年有旅行计划吗?”
“暂时没有。”越清舒说,又问他,“怎么了?”
可恶的资本家,不会要让她加班吧!
越清舒努力撑起一点身体,看向他,房间里的灯光不太明显。
她很努力地去看岑景。
也只能看到男人站在那里,一如她记忆中那般,高大、令人安心。
莫名有一阵的恍惚,仿佛回到十五岁那年,她在朦胧雨幕中见到他。
那时候她觉得的岑景就是这样的,后来他们真的有了关系,越靠越近。
越清舒开始慢慢发觉,他是一个极为傲慢且自私的人,所以也是没想到,竟然在此刻竟然有这样的幻觉。
但在幻觉之下,她清晰地听到岑景说。
“带你去墨西哥潜水。”
有他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岑景去隔壁房间给她拿睡衣,越舒躺在他的床上发了会儿呆。
他的房间、被褥,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那种让她疯狂迷恋的味道。
越清舒转身过去,整个人就埋在柔软的床上,贪婪地呼吸。
脑子里还在回荡岑景那句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想很多,也没有想很久。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在此时此刻,进了他的私人领域,也没有很开心的感觉呢?
岑景带着她的睡衣过来,很有耐心地帮她换上。
越清舒问他;“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要是等岑景收拾好去做饭,他们俩今晚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这人本来就喜欢精益求精,连做饭的动作都慢悠悠。
越清舒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她觉得自己饿得有点要断气了。
………………明明,她六点多就来了。
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吃上饭啊!
“这么关心吃饭的问题?”岑景说,“你这儿都问了我多少次了。”
他稍微停顿,还说了她句。
“哪次没给你饭吃?”
“那当然要关心啊,你一点都不会饿的吗?不会累的吗?”越清舒觉得他挺神奇的。
他应该消耗了更多体力才对。
“我不是机器人,当然会。”岑景说着,“抬手。’
越清舒乖乖抬手,她现在是没什么力气,就让岑景伺候着,难得他偶尔心情好,能给她做到这么面面俱到。
她当然能占这个便宜就占了。
岑景继续说,“我只是比你更有承受和忍耐的习惯。”
谁的路都不是白走的。
岑景往上走的这条路也没有那么轻松,别人只看到他三十岁就名誉满身,看到他三十岁就操盘整个喜莱集团。
但没有人会看到他在背后付出的东西。
他不爱诉苦,也不爱卖惨,岑景算是个认知清晰的人,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辛苦的。
他是付出了很多,但也得到了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所以他从来都只做事,少说话。
今天的话本来也是点到为止,但越舒忽然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很轻很轻,她没有太多力气,但还是在这个时候轻轻捏了捏岑景的耳垂。
越清舒敛着眸,尾音有绵延的柔软。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工作,经常忙起来就忘了是不是?或者,已经很累了,但又不得不坚持。”
越清舒以前觉得人在乎自己就好,后来她工作,被职场上的第一课就是??
在职场上所有人都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大家环环相扣。
她当时被Vivian叫过去,就很担心自己的处理会连累陈若思,那是她难得会觉得有些无力的时刻。
当时越清舒就发现,可能自己以后做事情,就要更多考虑会不会影响和牵连到别人。
一进入职场,这种压力就变大了。
所以岑景也是吧,他的每一个决策,都事关太多太多人,他要承担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喜莱。
她的声音轻轻的,在这个黑夜,越舒的眼神明亮,她直勾勾地看着岑景。
心中万千话语,最后全都化成了一句话。
“岑景,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无论他们的结局如何,无论她是否还会喜欢他,越舒想,她总归是希望他能好好过的。
真心爱过的人,怎么忍心让对方受苦?
越清舒忽然笑了,在他面前,放软了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临别前的叮嘱。
她问他。
“好不好?”
岑景没有马上回答,把她的睡衣整理好,终于嗯了一声,随后说。
“走吧,下楼吃饭。”
越清舒疑惑:“哪儿来的饭?”
“点好了外送。”岑景说,“一会儿给你饿着了,又来找我算账。”
越清舒笑,伸手张开双臂。
她说,“我不要自己走,你抱我下去。”
“还要怎么?”岑景一边说,一边去抱她,“一会儿吃饭还要喂你是不是?”
“你要想喂的话也可以。”越清舒说。
“越清舒。”
“嗯。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厚脸皮了。”
“是吗?”
“要求越来越多了。”
“那你会觉得很烦吗?”
岑景的脚步微微停顿,觉得越清舒这个问题的确问到了他。
他是一个十分怕麻烦的人,但好像她提的要求对他来说,不是麻烦。
她的要求,也不是会让人不耐烦的要求。
“算不上。”岑景回答,“我总不能欺负你这样的小女孩儿。”
越清舒没说话,微微低了下头。
她知道的
。
在岑景心里,她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儿,但她不再解释。
也不再跟岑景争论。
他是不是又把她当成小孩这件事。
越清舒根本不知道岑景是什么时候抽空点好的餐,只知道下楼以后,她坐在桌前。
是她喜欢吃的那家店的外送。
她是跟岑景提过几次,每次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和朋友吃饭。
很巧的是,每次都是这家。
真是难得,他记住了她喜欢吃的这家店。
吃饭的时候,团子又跑过来,它这回就在越舒旁边蹭来蹭去,不再害怕。
团子还扒拉着她的裤腿喵喵叫,撒娇打滚,要越舒抱着它吃饭。
越清舒想到岑景那些习惯,他肯定不会同意团子在吃饭时候靠近的。
到时候她抱起来,全都是猫毛吃一嘴。
于是越清舒就只能看着那眼巴巴的团子,说:“团子宝宝,姐姐现在不能抱你啦。”
团子微微偏头,不解:“喵?”
它也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喜欢的姐姐,开始跟越清舒疯狂撒娇。
在旁边倒来倒去,打滚都要滚到岑景那儿去了。
“那事你得跟你爸爸商量...”越舒提醒它,“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吃饭的时候??”
把小猫咪抱在身上的!
越清舒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忽然抬眸,淡淡应了句:“抱。”
清舒:“嗯?"
越
她刚才是听错了吗?
“你再不抱它,桌布都快被它抓烂了。”岑景说,“那你抱着它吃吧。”
“真的吗?”越清舒眼睛一亮,跟他再三确认。
“当然,我什么时候没有说到做到了?”岑景说,“怎么,你很意外?”
“就是觉得以你的性格...不像是会这样的。”越清舒虽然还在反驳,但已经伸手去捞团子。
团子习惯性在她腿上找舒服的位置躺着,大尾巴就在越舒的脸上扫来扫去。
它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窝下来,但倒下之前,又确认了一下越清舒身上的味道。
嗯,这样就对了。
她身上,有和爸爸融合起来的味道。
团子已经躺下,岑景和越舒还在继续上一个没说完的话题。
“以我的性格?”他稍作停顿,轻嗤,“以我的性格,我也不可能跟你上床。”
越清舒:“......”
的确,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令她更意料之外的是,接下来岑景说的话,他看着躺在她腿上的团子。
虽然不习惯,还是微微皱眉了。
但他对她说。
“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规则,或者说??”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