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牵起唇角笑了笑,“琼贵嫔也想学吗?”
不止是琼贵嫔,在座之人听了,都有些心动。
然而下一瞬,却见姜令音看向扶喻道:“可妾身小气得很,不想让旁人都学了去,陛下不依?”
扶喻将她的心思看破,却没说破,只微微扬声:“好,依你。”
听他这样说,女子脸上的笑意愈深,她的长睫扬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明媚的模样,胜过周围的春色。
女子这样,他心里也有些高兴。
扶喻举起茶盏,同姜令音碰了一杯,嗓音微哑,带着些许的宠溺:“你不想给,没人敢学。”
听到声音并不算大,但离他近的瑾妃和琼贵嫔都能听到,甚至能看出他身上的变化。
陛下在她们眼里,一向是冷淡的,仿佛不论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原以为他是性情冷淡,不想,他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令贵嫔为何能得到他的温柔相对?
令贵嫔身上哪一点好,值得他这样宠爱?
琼贵嫔眼巴巴地望着扶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然而自始至终,扶喻也没垂帘看她。
沁嫔在她身边,艳羡地道:“陛下待令贵嫔,仿佛格外宠爱呢。从前陛下都是戴玉佩,如今却戴起了香囊,也不知那是何人绣的。”
琼贵嫔挡了挡脸上的神情,偏头看向沁嫔:“那不是你送的?”
沁嫔讶异地看着她,“不是妾身,也不是琼姐姐吗?”
琼贵嫔咬了咬唇,没说话。
瑾妃笑了一下,“大抵是令贵嫔绣的吧。除夕那日,陛下便戴了。”
“正好那段日子令贵嫔住在勤政殿,想来是那时候绣给陛下的。”
琼贵嫔闻言,凝视着那香囊良久。
扶喻因有政事忙碌,待了两刻钟就离开了,但众人却在天色将黑时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沁嫔搭着雾枝的手慢吞吞地落到了最后,她注视着琼贵嫔的身影,笑意却未达眼底:“瞧方向,琼贵嫔似乎是往御前去了。”
身后的方才人忽然道:“沁嫔姐姐,你如今已有快六个月的身孕了吧。”
沁嫔偏头看她,“怎么了?”
方才人轻轻一笑:“妾身只是想起了琼贵嫔当初小产的事儿,便想着提醒沁嫔姐姐,日后在路上多注意些。”
沁嫔眉头陡然一跳,“方妹妹好意,我心领了。”
“那妾身就不打扰沁嫔姐姐了。”方才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雾枝紧张地道:“主子,方才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真是提醒主子吗?”
沁嫔眉心微蹙,“我记得,你先前见到方才人出入过瑶华宫。”
“是。”
“去查一下,方才人和琼贵嫔近来的动向。
琼贵嫔当初陷害她不成,自己却小产了,到现在也一直没个动静,实在让人意外。
若非担心重蹈覆辙,她也不会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沁嫔抚着小腹,神色一寸寸凝重起来。
没有人,能挡住她的路。
忙了一天,姜令音浑身乏力,一回到寝殿,便躺在榻上,让杪夏按捏肩颈。
“主子今日可吸引了许多嫉妒呢,奴婢还瞧着,琼贵嫔往御前的方向去了。”
姜令音眯着眼,哼声:“她若还能做得住,便不是她了。”
杪夏声音低了几分:“只是主子这样,当真能引出幕后之人吗?”
“引不出也不急,左右我还等得起。”姜令音敛着神色,淡声。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二人收了话题,见纤苓捧着木盘走进来,“主子,各宫的贺礼已经登记好了。”
她递上册子和一个香囊,“这是方才人送的,说是先前的那个香囊不适合春日佩戴,这个里头装了许多干花,丝线也是用什么汁水浸泡过,芳香馥郁,能招引蝴蝶,最适宜春日了。”
姜令音不为所动:“让太医检查一番。”
“是。”纤苓说着,又犹犹豫豫地道,“主子,冬灵那......"
姜令音轻轻掀眼,打断她的话:“先让她跟着你吧,我这儿有觉夏伺候,如今也不差人。”
纤苓动作一僵,“是,奴婢明白了。”
待她退出屋子,杪夏这才出声:“平日里真是一点也瞧不出异样,主子,奴婢真的不敢想......”
姜令音示意她停手,坐直了身子,懒声道:“人心叵测。没有人做事不漏一点破绽。”
伪装得再好,也有遗漏之处。
“继续盯着她们。”
说着说着,姜令音蓦地含笑:“明日去取两只风筝来,我想放风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