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1 / 2)

乐府与梨园虽然同属太常寺, 但为职能不同,官衙所在的位置也相隔较远。

沿着护城河一路往南,经过道道官署,须得走炷香间,才能抵达协律坊。苏月之没有过这里,到了乐府大门,放眼看,占地比圆壁城小了一大半。还是为乐府以谱曲为主,各色乐师并不作表演之用,都是专用作试曲的。从到下人数总共大约

只有百人,但府衙的规格,光是门楼排场,就比梨园要出许多。

当然乐府的规矩也森严,门口有专人把守,见了以便拦阻,要名刺,让自报家门。

苏月拱了拱手,“梨园辜苏月,拜会乐监嬴大人。”

梨园使辜大娘的名气,如今还有人不知道吗?守门的一,棺材板似的脸立刻绽开了热情的,点头哈腰招呼,“原是大娘了,恕卑下无礼了,实在是规矩如山,请大娘见谅。”边边双手奉还了名牌,“大娘快请,卑下立刻叫人给大娘引路。”

苏月道了谢,正要打探有没有人探望过青崖,这守门的一嗓吼起“虾儿!虾儿!”吓了苏月一跳。

可能意识到喊得太大声了,守门的尴尬一“地方大,引人总是跑得见不着影?只能靠喊。”

苏月不碍的,一面又问:“我梨园可曾过一位朱娘现在人还在吗?”

守门的回想了下,摇头道:“梨园这并未有人访,也没有姓朱的娘。”罢又一“卑下只守白日的班,天擦黑了就换人,兴许是卑下没遇吧!”

这叫虾儿的少年一级一跳从巷道里跑到了跟叉手行礼。守门的便吩咐:“梨园大娘探访乐监,你快领着去吧。”

虾儿应了声,比手引她顺着巷道往北。乐府官员的官舍在东北角的长房,正是下职的当口,御的属官不少,纷纷对她侧目不。

当然其中也有认识她的,比如那天的府乐丞,一见她就揖手,“这个辰,大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公务吗?”

苏月不是,“我瞧瞧乐监,他病了。”

乐丞便接应,摆手把虾儿遣退了,自己亲自引她了游廊,边走边道:“乐监就住在头第一间房,今日刚看过大夫,病症好多了。”

青崖的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苏月乘着落日余晖往内看,房里的布置简单素净,一目了然。青崖披着一件罩衣,正强身坐在桌倒茶,那张精美绝伦的侧脸,看去苍白而清瘦。

他见动静,转头看过一见是她,十分意外,忙放下手里的茶壶,歪歪斜斜站起身,“阿姐怎么了?”

这并不大,屋里有几个人一眼便看得见,除了青崖之外别无他人。苏月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道:“你病了,我都很担心。我昨日没抽出空,颜在先瞧你了,她人呢?怎么没见她?"

青崖一头雾水,“什么的?我并未见过她啊。”

苏月心头大跳起“昨日这个候离开梨园,好了看你的,我等她到傍晚,不见她回去才找她的。你当真没有见过她?她真的不曾过?”

青崖没有,面色更加苍白了,颤声“我这几日身体是不好,但却没有糊涂,有没有人过我一楚。颜在阿姐没有过,若不信就问乐府的门人。这里没有后门,出全从头走,她要是了,门房和引路的都会知道,”

这下真是慌了手脚,从昨天到现在,整整十个辰,颜在就这么莫名其妙不见了,连带那个赶车护送的仆妇也消失了。

苏月心知不妙,定是出事了,青崖比她更惶恐,撑着病体往外走,用尽力气唤虾儿,“你快去问问昨日当值的人,有没有见过梨园的小娘。"

虾心是,撒腿跑了出去,不多会儿就折返回话,十分肯定地没有,“0日到现在,没见梨园过人。”

苏月心急如焚,转身边走边道,“我去召集人手,把都翻个个儿也要找到她。”

青崖跌跌撞撞跟“我与阿姐一同去。”

他一副病歪歪的样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找人了。

苏月只得先宽慰他,“你留在这里,把病养好,我得了消息就差人告诉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她,实在不行就报官,各坊院都有武侯铺,一处处问过去,总会有人见过她。”

青崖摇摇欲坠,脚下踉跄了几步,苏月忙一把搀扶住他,把他交给了乐丞,自己才疾步往乐府大门上去了。

颜在丢了,这个消息在梨园炸开了锅,乐工不能出去寻找,只能困守在园内死等。苏月去寻了骑,请副尉想办法张罗人手,甚至连皇帝的司隶校尉都动用了,可找了一夜,一点消息也没有。

苏月这一夜哪里睡得着,脑子里不知浮现出多少不好的念头。颜在是和她一起入梨园的,在都又没有亲故,更是鲜少与外人打交道。她腼腆,胆小,只有梨园一个容身之处,能去哪里呢。最怕最怕就是遇见了歹人,真要是这样,那可如何

是好!

苏月急成了热的蚂蚁,啊一点点流逝,始终毫无进展。照理说骑全城出动,司隶府也在排查,就算她化成了一根针,落了砖缝里,也定能把她找出的。但就是那么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她,仿佛她是一滴水,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苏月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在梨园等到次日下午,实在等不及了,又往乾阳殿去了一趟。可惜皇帝正与尚书省议政,要派遣使节出使外邦,殿里得热火朝天,她只好在边配殿里等着。

坐不住,便在夹角的游廊游走,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后没了力气,在台阶唑下里乱糟糟地,满心装的都是颜在。

待回过才发现一个身影站在她身后,夕阳一照,把影子拉得老长。他说:“你别着急,只要人还在都,就一定能找到。若是挖地三尺还是没有消息,那就只有种可能,一是人离开都了,是…………”

他本是想客观与她阐述事实的,可话还没完,就迎她楚楚的目光,他只好识趣地转变了话风,“......是人被藏起了,不定正好吃好喝地受招待呢。”

这样苍白的安慰,起不到任何效果。苏月知道他没有出口的话非常不讨喜,但若是越久没找到人,那么这个可能性实则越大。

她抱着膝头把脸埋了肘弯里,带着哭腔“都怪我,要是那天我陪她一起去就好了。多个人在身边,出了事也好有商量。”

皇帝觉得她不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你又不会未卜先知,她也不是孩人人有事要忙,谁也不能寸步不离陪着谁。

话虽如此,苏月还是很难过,“她自小父亲就过世了,是她母亲独自把她抚养长大的。原本被征入梨园,经很让她母亲不舍了,要是有个三长短……………”

皇帝叹了口气,“朕吩咐下去,让京师周围的驻军抽调出一部分人手,把都之外方圆五十里也一并搜查了,这样行不行?”

她终于抬起头捺了下唇角叫“多谢你,不她只是个小小的乐工,便放任不管。”

皇帝垂眼瞥了瞥她,“你应当感激你自己,在朕面这么有脸面,又是骑又是驻军的,为你寻找朋友。”

大扣就得警觉了。苏月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十枚铜钱集满,可能就是她放弃现在的一切,实实回归掖庭的候了。于是戒备地问他:“不要钱吧?我可是空着手的。”

结果换人家一声嗤“事有轻重缓急,朕也不是只谈钱,不讲人情的人。”

有他亲自下令扩大搜寻的范围,希望便又增加了好几成。也许等一等,就会有消息了。

苏月垂头丧气回去了,又等了旧,还是毫无展。颜在经失踪四天五夜了,候拖延得越长,希望越渺茫。有候她甚至感到恐惧,害怕有不好的消息传害怕颜在遇到了不测。

姑苏的同 坐在一起,大家都很迷惘,各种可能都猜了一遍,最后楚容蹦出个念头“那个曾经看颜在的左翊卫将军,可曾好好盘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