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1 / 2)

入我樊笼 一念嘻嘻 3805 字 5天前

谢砚莫名心跳一滞。

最怕的场面还是来了!

他一边拼命搓干净手上的泪痕,一边舌头打了个滚,“这......这有什么好哭的?及时发现渣滓,不也是好的吗?总比你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数钱得好。”

“你才傻乎乎!你才被人卖了!”

姜云婵并未觉得安慰,一把推开谢砚,坐到了河边的青石台阶上,双臂抱膝,埋头抽泣起来。

“你……………你知道什么?好多年前,我被山贼拐走,是萧郎救了我。”

“那时候我脏兮兮的,他还夸我漂亮呢......”

“他不仅安慰我,他还背我下山。”

“他从前明明是顶好的人呀, 怎....……怎么可能是什么唯利是图的小人?”

“银子难道比真心相爱还重要吗?吗!”

姑娘抽抽搭搭,越说越伤心。

泪珠儿一颗接一颗的滚落,绣花鞋下都快要汇成小河滩了。

寂冷的夜,风声萧萧,似软刀子刮进人骨头缝了。

孤清之感涌上心头,姜云婵找了找单薄的襦裙,还是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这夜,空寂无人。

她寻觅四周,谢砚正坐在最下面临水的台阶,抱着自己的蓝宝石匕首细致地一点点擦拭、清洗。

刀锋被他照料得锃光瓦亮的。

连把破刀都有人照料!

姜云婵心中委屈更甚,朝他后背丢了颗小石子,“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啊?”谢砚茫然回头,“你刚说什么?”

“我……………我……………”姑娘眼眶红透,“我说那点臭银子,难道比两情相悦还重要?”

谢砚认真思忖了片刻,“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银子当然比无聊的男欢女爱重要啊。”

“你!”

男人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狗!

姜云婵不想理他了,提起裙摆,起身便走。

谢砚早困了,要不是怕她想不开跳河,早就想回府就寝了。

见她往回走,谢砚也打着哈欠,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姜云婵走得疾,他也走得快。姜云婵顿住脚步,他也漫不经心停下。

可他就是不出声,不道歉。

姜云婵心里憋闷得紧,盈盈含泪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

“我决定了!我嫁你!”姑娘带着泣音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谢砚的瞌睡全被吓醒了,不可置疑指着自己。

“对!我嫁你!"

姜云婵已经单方面决定好了。

既然男人都是狗,嫁谁都一样,那还不如嫁给谢砚这条狗。

起码他会跟着主人。

而且身体健壮,遇到危险,可以放出去咬人。

姜云婵越想越妥,“萧郎他敢一脚踏两船,欺骗我感情,我如何不能也找个备选呢?他要两个女子,我也要两个男人,气死他!”

“你…………”谢砚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惊到了,“那你把我当什么?”

“报复萧郎的工具呀,不然你想当什么?”

“我......”谢砚无言以对,“反正,我不娶。”

“你说了又不算。”姑娘耸了耸鼻头,抬步要走。

“别啊!”谢砚赶紧拦在她身前。

这桩婚事双方父母本就极力赞成,若是姜皎皎再一点头,他娘非得摁着他的头当场拜堂。

他,好像的确没什么发言权。

谢砚压了下手,示意她深呼吸,“你冷静些,成亲是大事,你别冲动啊!

我又懒又野,不爱洗澡,脚臭口臭,爱逛青楼,一点都不可靠的。”

“你什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姜云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她只是想用他报复萧郎而已。

她又不在乎他怎样。

谢砚一噎,发现跟刁蛮大小姐讲道理毫无用处。

他可不想娶妻,更不想终生伺候这爱哭还无理的大小姐。

“好了好了,我安慰安慰你,你别冲动行吗,我的大小姐?”

谢砚环顾四周,拉着姜云婵重新坐到了河边,“你在这儿缓口气,等我!”

说着,谢砚猴儿一般钻进了身后的小竹林里。

过了会儿,少年抱着一捆竹篾,与姜云婵并肩坐在了青石台阶上,对着月色细细编织。

很快,竹篾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只小兔子形状。

他又将火折子塞进了兔身,捧着递给姜云婵,“兔子花灯,如何?”

花灯虽有些粗糙,但他就地取材,编出的兔儿已十分灵动了。

加之,他用了巧思,在兔儿眼睛上做了机关。

花灯轻轻一动,兔儿眼睛也跟着晃动,极可爱。

姜云婵的双眸被花灯点亮,双手小心翼翼捧过花灯,与兔儿对视,“你怎么还会做花灯呀?”

“这有何难?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呆呆的,笨笨的,被人......”

谢砚双臂撑在青石板上慵懒坐着,刚想揶揄她两句,转过头来,却撞进她琉璃般的大眼睛中。

昏黄的光线下,姑娘粉白的脸泪痕斑驳,鼻头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

她这个模样,跟她手里的呆兔子花灯,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砚嘴里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神神秘秘勾了勾手,示意姜云婵附耳过来,“我为何会编花灯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想知道吗?”

姜云婵兴奋地点头如捣蒜。

无他,深闺生活太单一了,就爱听些八卦故事。

谢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下来,“其实呢,许多年前,我在战场受伤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候很穷苦啊,就只能靠编花灯为生,我呢,就在每一盏花灯上做了一个桃花标记,希望我家的兔子有天能看到我编得花灯,找到我。”

“兔子还会辨认花灯?”姜云婵濡湿的长睫颤颤,满眼的好奇。

谢砚瞧她的娇憨模样,有些好笑,“对啊!笨兔子都喜欢花灯的。”

姜云婵讷讷“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家兔子找到你了吗?”

“没有,可能是它实在太笨了,只会呜呜咽咽地哭。”谢砚唏嘘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家的?”姜云婵追问。

“后来啊?”谢砚故作痛苦叹了口气,“后来兔子找不到我,我就心如死灰了,就......”

“就什么?”

“就万念俱灰,转世轮回了呗!我过孟婆桥时,趁着孟婆打盹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虽然忘了前世的事,不过编花灯的手艺倒没忘,可能是对那只笨兔子有执念吧!

这一世我编的花灯,那傻兔子要再认不出来,我就拧起她的长耳朵摇摇摇,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

“上一世?”

姜云婵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在说什么?”

什么上一世、孟婆汤,未免太离奇了。

反倒那句笨兔子,他意有所指。

“你才是笨兔子!臭兔子!”姜云婵愤愤然推开他。

谢砚侧身一闪,姜云婵扑了个空,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湖中。

谢砚拽了她一把,姑娘一头扎进他怀里。

“还说自己不是笨兔子?”谢砚乐开了花。

姜云婵刚收住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