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想与他做身心相通,两不相欺的普通夫妻呀。
这一步终究得姜云婵主动打破。
她贴在他耳边,红唇微启,“阿砚,不要害怕,其实,我也想要你的。”
最后半句话钻进耳道,电流一般顷刻席卷全身。
谢的脑海里炸开了花,理智统统崩盘。
他的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眸色愈深愈浓,恨不得将身下的人吸纳进去。
“吻我,阿砚。”姜云婵朱果般的唇轻启,循循善诱。
谢砚俯身下来,唇一边轻轻触碰她的唇,一边暗自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并无不悦,才又继续试探着轻轻触碰。
细细密密,轻轻浅浅,像三月里的春雨。
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本能。
姜云婵蹙了蹙眉,“不舒服。”
谢砚立刻抬头,离开了她的唇瓣。
姜云婵扣住他的后脑勺,仰头咬了下他的唇,“马车里教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没有!”谢砚此时才明白她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她想要更浓烈一些。
他想她好,想她任何方面都好。
得了她的允许,谢砚轻易撬开了她的唇齿,唇舌轻抵,呼吸也交缠着。
冲破禁锢的吻热烈而缠绵。
姜云婵的空气很快被他索取,脑袋昏昏沉沉的。
而谢砚从来学什么都快,他抚慰过她的唇,又寻到了她耳际的敏感点,吮吻着,碾磨着。
姜云婵将头侧到一边,迎合着他。
衣衫从瘦窄的肩膀滑落,露出粉色心衣露出尖尖一角。
半边春光从心衣两侧泄出,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波光潋滟。
谢砚的视线被夺去,他身子伏得更低,与她纤腰紧贴着。
“皎皎,可以了吗?”他下巴上些微胡茬刺痛了她的脖颈。
她拉长颈线,双目迷离,“阿砚,你过来。”
被肆虐过的慵懒声音回荡在静谧的房间中。
气温陡然上升……………
“娘亲,爹爹你们做什么?桃桃也要!”
忽地,一张肉乎乎的小脸从两人之间中间冒了出来。
桃桃不知何时也爬到了榻上,坐在姜云婵身边兴冲冲眨巴着澄澈的眼。
两人一个激灵,赶紧分开,背对背各自找起衣服。
桃桃反被丢在两个人中间,看看床榻左侧的娘亲,又看看床榻右侧的爹爹。
两个人都脸红红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呆坐在中间的桃桃摸了摸头上的呆毛,委屈道:“爹爹娘娘是不是背着桃桃做坏事了?”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方又意识到孩子的话只是字面的意思。
谢砚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娘她冷,爹爹给她捂捂。”
桃桃狐疑地望着姜云婵,扬声道:“都快入夏了,娘亲还冷吗?娘身上明明烫烫的......唔!”
姜云婵抵住孩子的唇,往窗外看了眼,“天色晚了,你去跟夏竹姑姑睡吧。”
“桃桃才不要呢!娘亲以前都是跟桃桃睡的。”桃桃委屈巴巴瘪着嘴,“娘亲现在是不是只喜欢爹爹,只想跟爹爹睡了?"
孩子奶声奶气,又是个大嗓门。
姜云婵心虚不已,往外看了眼,“你别胡说!”
谢砚见此站起来,深深吐纳,“好了,你们娘俩睡吧,我去偏房。”
他正要走。
一只小手拉住了他,轻轻摇晃,“爹爹也跟我们一起睡吧!桃桃想爹爹娘娘都陪着我。”
琉璃般的大眼睛满是渴望和期待。
毕竟这孩子从小没享受过爹爹的疼爱,黏人也是有的。
谢砚和姜云婵相视一笑,只得暂时把别的情绪压了下去,“好,爹爹陪你和娘亲睡。”
“太好咯!”桃桃一时兴奋地在榻上蹦跳起来,被姜云婵一个眼神吓退,才灵巧地钻进了被子里。
“娘亲睡里面,爹爹睡外面,桃桃睡中间。”桃桃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两个人倒也不想扫孩子的兴,合了帐幔,依言躺下。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月影如水,静谧流淌。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三人紧紧依偎。
“桃桃好幸福哦。”孩子牵着爹娘的手放在自己身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许是,这夜太过美好,桃桃很快睡熟了。
谢砚大学覆在姜云婵手上,贴着孩子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呼吸起伏,感受着夫人柔软的指尖。
心中竟然出奇的充盈。
也许这正如桃桃所说,这就是幸福感吧。
他的手默默穿过夫人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隔着孩子,遥遥相望,姜云婵也屈指扣住了他的手。
这一夜姜云婵竟出奇地没再怕黑,很快就睡踏实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姜云婵睁开朦胧睡眼。
男人英朗的脸正在眼前。
谢砚正蹲在榻边,眸色浓稠凝望着她。
“我怎么睡到外面来了?”姜云婵的声音尚带着几分未苏醒的慵懒,软软糯糯的。
“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啊。”
昨晚,姜云婵和桃桃在床上滚来滚去。
三个人从床的一头转到了另一头,整个位置大轮换。
谢砚倒没想到平日雷厉风行的夫人,夜里睡觉跟孩子一样喜欢贴着人黏着人。
他一时忍俊不禁,伸手将她头顶上的呆毛捋顺。
姜云婵瘪了瘪嘴,有些没面子,“是不是我和桃桃太闹腾了,你昨晚没睡好?”
谢砚的肩头染了一层薄雾,周身凉嗖嗖的,俨然早就起床了。
姜云婵愧疚道:“要不然今晚你去隔壁睡?"
“不用!我睡得很好!特别好!谢砚脱口而出。
怕她不信,他又顶着微红的脸道:“我就是怕是一场梦,所以,醒得早了些。”
他有太多次梦见与夫人重逢了,那般渴盼的事情突然实现了,难免让人不知所措,难以入眠。
所以他鸡鸣时就醒了,蹲在她身边,一时看着她看出了神。
“傻瓜!”姜云婵哭笑不得,抬头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下,“现在相信不是梦了吧?”
柔柔的声音抚慰着他的仓惶。
谢砚怔了须臾,眼中破了冰,眼底皆是受宠若惊又无所适从的笑意。
“我、我熬了鱼片粥,给你盛些来。”“谢砚不知如何表达心底的喜悦,起身要去。
“不急!”姜云婵拉住了他通红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搓了搓他的手背,“手都冻坏了。”
他十指沾满阳春水,冻得发,并不敢把寒气过给她,手往回缩了缩,放在离她身子三寸远的距离,却又忍不住拨弄她柔软的指尖。
“今日只有鱼粥,你要的蟹膏我去市集瞧过了,蟹还不够肥,这个季节吃太寒凉,等到秋天吧。”
姜云婵一怔,才恍然想起她昨日随口点了菜。
他都记得,他一大早就去办了。
姜云婵心里突然很踏实,眼眶红红盯着他,“我不想吃鱼,想吃些别的。”
“一定要吃蟹吗?”谢砚蹙眉认真想了想,“要是多加些姜丝,配黄酒中和一下寒凉,倒也不是不能吃,那我现在就去......”
“笨呐!”姜云婵敲了下他的额头。
人失忆了,怎么连情趣也没了?
姜云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愤愤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刚一转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娘亲想吃什么?桃桃也想要。”
桃桃咽了咽口水,对美食充满了渴望。
一前一后,两个小傻子。
姜云婵一,僵硬地扯了个笑,“桃桃,你不是要去看灯会吗?得快些起身准备。”
“灯会!”孩子的眼睛立刻亮了,“爹爹娘亲会陪桃桃一起吗?”
“自然。”两人异口同声。
“好耶!”桃桃心花怒放从被子里跳了出来,穿好衣裙,蹦蹦跳跳出了门。
“夏竹姨姨,薛姨姨,扶苍叔,爹爹娘亲要陪桃桃看花灯啦。”
“我爹爹可是天下最厉害的花灯师傅哦!”
小小孩童的身形在院子里穿梭,双臂张开,破笼的鸟儿一般。
姜云婵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嘴角不自觉盈满笑意,“阿砚,今晚灯会人多,我们早些去观星楼占位置。”
孩子盼了好些年,今年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姜云婵随后下了榻,梳洗完毕出门。
身后,一只手掌握住了她的臂弯,将她带进了怀里。
姜云婵吓了一跳,慌张抬头。
谢刚好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吻来得突如其来,唇齿相磕,姜云婵倒吸了口凉气。
谢砚目光灼灼看着她,“夫人方才要的是这个吗?”
“......”姜云婵圈住他的脖颈,歪着头笑,“你会不会反射弧太长了些?”
“我......下次不会了。”他喉头滚了滚,再度吻了上来。
“不可以哦。”姜云婵撇头避开了,“我已经生气了,罚你忍着。”
她狡黠眨了下眼,从他臂弯下钻出来。
他局促地站在原地。
姜云婵已经跑到了院里的桃花树下,冲他招手,“阿砚,快些,花灯会开始了!”
花瓣飞舞,衣摆翩翩。
他怔了须臾,展颜一笑,“好!等我!”
他小跑着追上母女俩,从落英缤纷的桃林,跑进了灯火流光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