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与芊芊道了别,便也上了门口候着的马车,一路往姜府去。
马车轻晃,一盏茶的功夫后。
谢砚嗅到了丝丝缕缕的桃花香,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正靠在姜云婵肩头酣睡。
姑娘笑着挥挥手。
谢砚一怔, 眼神立刻清明过来,避嫌地挪到了马车角落,慌张掀开车帘往外看。
芊芊一家的板车也正背道而驰,离京了。
“我、我这是去哪儿?”谢砚这就要下车去追芊芊一家。
姜云婵起身手抵住马车,将他困在了角落,“你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爹,你说你该去哪儿呢?"
谢砚仰望着立在身前的姑娘。
她的身影将他笼罩,明明娇小,却气势逼人。
谢砚面上的惊恐之色更浓,“姑、姑娘,你别逗弄我了!”
姜云婵扬了下眉梢,“那方才是谁紧抱着我不放的?是谁埋在我颈窝撒娇了?”
“我没有!”
“真的没有?”姜云婵一双灵动的眼睛兴味盎然逼视他。
谢砚眸光一晃, “我不是撒娇,我只是,只是......”
谢砚也说不清。
他只知道方才她不顾一切抱住他时,他好像浮萍寻到了根。
有一道暖流没入血液,身体的痛与空一瞬间消失。
他和她之间难道真的有某种关联?
谢砚有些不确定,“你真的是我夫人?”
“我是不是你夫人,试过不就知道了?”
“什么?”
谢砚不明所以。
姜云婵摁住了他的肩膀,俯身迎向他。
清秀的脸放大在眼前,肤若凝脂,面若桃花,无一处不娇美。
可谢砚的目光却全然被那双红唇占据。
那样绵软,那样水润,好像一颗一咬就流出汁液的红樱。
谢砚胸口起伏不已,猛地把头侧到一边,本欲避开她的气息,唇珠却与她的唇珠相蹭。
这样奇异的触觉,让谢砚浑身僵硬,不禁又回眸看了眼她的唇。
她红艳艳的上唇瓣,沾染了他的口津,更添一抹风情。
谢砚呼吸一滞。
姜云婵抿了抿唇,将那抹属于他的水泽咽了下去,喉间微微滚动。
这样的画面冲击着谢砚,他的身体如过电一般,脸红透了。
他这个样子倒像初出茅庐的小子,与从前蛮横强势的样子大不相同。
别有一番意趣。
姜云婵心中暗笑,捧住他的右脸颊,拇指摩挲着他颧骨处的一抹红晕,故作懵懂,“你脸怎么红了呀?”
“我......”谢砚自知理亏。
明明姑娘并未做什么过火的事,可他就是抑制不住的血液沸腾。
他隐在袖口里的手,死死扣进掌心,气息才稍微平和了些,“马车里太闷了,有些透不过气。”
“哦,透不过气。”姜云婵兴味盎然品味着他的话,“那旁的姑娘这样对你,你也透不过气吗?”
“我有夫人,怎会与旁人如此?”谢砚断然摇头。
姜云婵“噗嗤”笑出了声,“那你又为何对我脸红?”
“我……………”谢砚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些无助仰头望她。
抬头的一瞬间,姜云婵毫无阻碍吻上了他的唇。
唇瓣相贴,牙齿轻磕了下。
一丝丝清甜漫入他口中,他的眼神,他的思绪陷入兵荒马乱。
姜云婵却未与他分开,覆着他的唇瓣轻声问:“阿砚现在什么感觉?”
谢砚张了张嘴,下意识要推拒。
“要说实话,不能讳疾忌医哦!”姜云婵灼灼目光深深与他对视,“我是不是你夫人,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他们隔得那样近,那双明媚的杏眸中只有谢砚的影子。
谢砚好像从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虽还记不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可他的身体不会骗人。
他似乎很欢迎她的靠近,也很想念她的靠近。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诚实道:“我......呼吸有些难受。”
“所以呢?”姜云婵问。
他悠然掀起长睫,晦暗的眸凝着她的唇,“所以,想要更多……………”
马车光线幽暗,寂静无声。
唯有男人的嗓音沙沙的,似能穿透人的胸腔。
明明是姜云婵主动撩拨,此时她却心口一滞,心跳骤然加快。
她捧起他的脸,“那阿砚猜猜我什么感觉?”
谢砚摇了摇头。
她贴近他耳边,“我也,想要更多。”
他们久别重逢,本应更热烈一些,再热烈一些的.....
绵软的声音缠住了谢砚的神思,他在原地,然与她对视。
月色正浓,月影在两人之间摇曳。
两人面面相对,目色缱绻。
时间慢了下来,很慢很慢,慢到姜云婵腰都变得发酸了,两人还是保持着对望的姿势。
姜云婵撑着他的肩膀,才勉强稳住身形,有些怨念,“你怎的不动?”
谢砚抿了抿唇。
“你不会啊?”姜云婵问。
他悻悻然点头,“嗯”了声,“不知如何叫你开心。”
他什么都忘了,连如何吻她都忘了,却开始凡事从她的意愿了。
其实姜云婵也未曾对他主动过,可总得有人打破隔阂。
她迟疑了片刻,轻启朱唇,舌尖撬开他的齿关。
他尚有些僵硬,张着嘴,不敢动弹,任由她的气息侵占了他的口腔。
直到,她绵软的舌尖勾住了他的舌。
他血液开始躁动,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吮吸了下她的舌尖。
“疼!”姜云婵倒吸了口凉气。
他吓得连忙退回了自己的领地,那尾妙舌却勾着他舌不放,唇舌之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别急,我慢慢教你......”她没放开他,反而圈住他的脖颈,坐回了马车板凳上。
谢砚怕她磕着,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翻身上来。
如此位置反转,她被他锁在了马车一角。
她一边仰头轻吻他,一边红着脸轻声道:“两口相咽,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茹其津液......”
这些都是从前谢砚教她的腌攒话,谁能想到有一天会从姜云婵口中。
甜软又羞怯的声音充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时断时续,与吮吻声相合。
谢砚脑海里有什么过往画面一闪而过,不可抑制地闷哼了一声,试探地唤她:“皎皎。”
姜云婵睁开眼,他也正虔诚地看着她。
却在此时,马车剧烈震颤,窗外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姜老板你也是女子,如何能坑害一个孩子呢?”
“做生意,如此昧着良心,不怕遭报应吗?”
......
吵闹声打破了旖旎气氛。
两个人唇瓣分开,尴尬地僵持了片刻。
姜云婵推了推他的肩膀,“先,先退开。”
谢砚深邃的目光还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像未吃饱的孩童。
“晚些再......”
姜云婵红着脸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整理好云鬓,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
姜府门前,正有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跪地嚎啕大哭。
两人面前还放着一匹仿佛是姜家的绒布。
姜云婵这些年行商,从寂寂无名到第一布商没少遇到闹事的人。
她心生不好的预感,拍了拍谢砚的手,示意他在车上等候,自己则提起裙裾下车。
走到年轻夫妻面前,只见他们怀里的婴孩身上遍布疹子,有些地方都流脓了。
男人起身,指着姜云婵的鼻子,“咱们信得过你们皇商的名声,才买你们的绒布给孩子做襁褓的,却不想你们竟以次充好,将破布烂布老鼠啃过的布卖给我们,你居心何在!”
“姜老板你也是有孩儿的人,不知道孩子娇嫩受不得脏吗?我孩儿因为你们的布被染上了鼠疫,你们还我孩儿命来!”女人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