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2 / 2)

入我樊笼 一念嘻嘻 4058 字 5天前

她都能不困于情,姜云婵又何苦总纠结于和谢砚的爱恨情仇?

她对谢砚恨也好,怨也好,何尝不是自己也困乏其中,在这段关系中越陷越深?

她得自己先从噩梦里解脱出来,虚以逶迤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得先想法子走出这间房,脱离侯府啊。

“我知道了......”

姜云婵若有所思,推开窗扇。

冬日暖阳倾泻下来,金色的光晕洒在她脸上,暖意徐来。

窗台上的雀儿被惊着了,叽叽喳喳飞向翠竹林里。

不远处的书房,谢砚正负手立在书桌前,掀眸往窗外看了眼。

正见鸟儿划过天际,飞向霞光普照的天边。

“这个薛三娘倒真有些法子,属下瞧着禅房窗户打开了。”扶苍道。

谢砚“嗯”了一声,继续提笔作画,“请薛三娘过来一趟,我亲自谢她。”

“喏!”

一盏茶的功夫后,薛三娘跟在扶苍身后,笑盈盈进了书房,欠了欠身:“姑娘喊着饿了,奴婢陪她用了一碗汤,这才来迟了,世子见谅。”

“能伺候得二奶奶高兴,我当谢你,何来的道歉?”谢砚面色无波,站在原地,扬了下下巴。

扶苍随即端来十锭金子给薛三娘。

金光在昏暗的书房里格外刺眼。

薛三娘受宠若惊,跪在了地上,“这也太多了,奴婢受之有愧。”

谢砚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瞬掠过薛三娘,没再说话,继续做些自己的事。

谢砚并没说让薛三娘起身,薛三娘只得跪在原地,疑惑望向上首。

鹤形香炉中烟雾氤氲,若有似无缭绕在白衣公子身旁。

公子逸然而立,悬笔挥墨,端得一副无欲无求的圣人模样。

世人都道:定阳侯世子如谪仙降世,如今看来倒真不假,只那么不咸不淡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薛三娘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继续垂头跪着。

直到香炉中檀香燃尽,夜幕降临,谢砚都未再看她分毫。

薛三娘的膝盖如被数百根针扎着,疼痛难忍,虚汗从鬓边淅淅沥沥地落。

终究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撞倒了身后的花架子。

呼呼砰砰,狼藉一片。

薛三娘忙又跪了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惊扰世子,请世子恕罪!"

“回去吧。”谢砚并未苛责,依旧语调平淡。

薛三娘完全不知对方何意,心里打鼓,猫着腰一瘸一拐退下了。

跨过门槛时,谢砚才又补充了一句,“身为奴婢,伺候好主子衣食就好,莫要妄图指点主子。”

“奴婢不敢!”薛三娘僵硬地扯了扯唇,惶惶然离开。

扶苍望着仓促的背影,疑惑道:“主子觉得薛三娘有问题?”

“必然的。”谢砚搁笔,眯眼望着地上散落的金锭子。

这个薛三娘必不简单!

她手上明明有十张岳父亲手所绘的绣样,偏偏第一次只给了姜云婵五张白猫的纹样,让谢砚误会。

等谢砚跟姜云婵生了隔阂,姜云婵陷入绝望时,她又刻意冒出来解释。

姜云婵此时正值心理最脆弱的时候,定然感谢她,依赖她。

她就可以顺势留在姜云婵身边了。

这个薛三娘分明是故意算计谢砚和姜云婵!

如果这些还仅仅是谢砚的推测,那么方才谢砚送薛三娘金锭子,薛三娘都忘了拿走,足以证明她看重的不是钱财。

她来侯府做绣娘却不为钱,那必然在图谋别的东西。

“看紧她!”

“要不要直接轰出去,或是......”扶苍将手架在脖子上,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谢砚现在腹背受敌,留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只怕随时都会爆炸。

“先盯着吧。”谢砚挤了挤眉心。

他倒也想斩草除根,可姜云婵情绪好不容易缓和些,这个时候他杀了她喜欢的人,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二奶奶那边你多派人保护就好,莫要让这个薛三娘坑害了。”

“世子放心!二奶奶现在挺好的,方才还叫厨房摆饭了呢。”扶苍望着谢砚一脸憔悴,“二奶奶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世子也该多进些水米,保重身体才是。不如属下让厨房送些爽口小菜过来?”

“不必麻烦,跟二奶奶讲好了晚膳去她那边。”谢砚取了大氅,提步往禅房去。

未及走近,便听到两个姑娘在交谈。

声音纤柔灵动,不似前些日子干哑且恹恹的。

谢砚步伐加快了些,推开门。

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云婵和夏竹坐在饭桌前,寻声望来,瞧见谢砚,两个人神色都肃了下来。

丫鬟和主子同席用膳,在世家是大忌,夏竹慌张站起来福身,口不择言道:“世子可用膳了?"

谢砚扫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微微颔首,“用、用过了。”

夏竹知道自己话多了,抿着唇,躬身退下。

“夏竹!”姜云婵叫住了她,“去添两个热菜吧。”

谢砚讶然掀眸,姜云婵并没给他多余的眼色,转身往内室去了。

谢砚跨步上前,从身后揽住了她腰肢,“别走,再陪我吃些。”

“已经饱了。”她低垂着眸,语气淡淡,但并不像前几日那般抗拒。

两人正在站铜镜前,谢砚透过镜子看清姑娘气色好了许多,像那干瘪的桃儿又重新恢复了汁水丰沛的模样。

水灵灵的。

“别生气了,好吗?”谢的下巴放在她肩头,一边欣赏着镜中佳人,一边牵过她的手,将掌中之物放在她手心。

姜云婵略瞟了一眼,竟是五张白猫绣样,与被火烧掉的那几张绣样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其上墨迹未干。

姜云婵指尖扣着绣样,“我爹画的猫儿,不像这样毛发根根分明。”

烧掉了就是烧掉了,纵然谢砚极力模仿,也不是从前的了。

谢砚却从这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味,“皎皎的意思是,我的画技比岳父好?”

“别不要脸!”姜云婵双臂挣脱他。

他反而抱得更紧,颀长的身躯紧裹着娇小的人儿,根本动弹不得。

他动作强势,声音却柔,“我握笔的姿势都是皎皎手把手教的,笔下的画自然与众不同。”

他倒肯把功劳归功于她!

姜云婵便顺着他的话道:“你若还念着我一点儿好,先放我出去。”

“不行!”谢砚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但见姜云婵脸又拉了下来,耐心解释:“现下外面危机四伏,你乖乖待在这儿,我才能保护你。”

姜云婵并不需要这样无孔不入的保护,她只觉得窒息,忍着心头的烦躁继续道:“大夫不是也说了,总不走动于身心无宜,不好怀孕吗?你放我出去,我给你生孩子。”

她的话冷冰冰的,跟交易一样,哪有一丝想为人母的期盼?

谢砚并未觉得开心,叹了口气,“妹妹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心悦妹妹,我只想要妹妹。”谢砚与镜中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对视。

深邃的目光恨不得看进她心里。

可他触不到冰霜之下的世界。

姜云婵默了须臾,拉着他的大学往下移,从腰肢到盈软的心跳处,“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只要你肯放我出去。”

她闭上了眼,等着承受他下一步的动作。

谢砚拢起五指,望着镜中男女暧昧的姿势。

那具娇软的身子,在他指尖化成了水,眼神迷离,面色潮红。

他呼吸微滞,将人翻转过来,抵在铜镜上。

姜云婵第一次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微启红唇,仰头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