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棠嗯了下:“大概就是巧合吧。”
“我刚刚想了好久,你说有没有可能??”谢欢意不确定地停顿几秒,“我们认为的巧合,其实并不是巧合呢?”
问题一出,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良久后,还是温书棠先开的口:“不太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Transline上班,而且......”
捏着电话的手收紧,她唇角挑出一个自嘲的笑:“他没理由,也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做啊。”
谢欢意被她说服:“也是。”
“棠棠。”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其实就是担心你,我不想你的状态再像之前那样被他影响到。
那年接连出事后,谢欢意觉得她一个人住太孤独,也怕她想不开出了意外,干脆把人接到自己家里。
后面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温书棠表面平静,可每晚都做噩梦,每晚都会惊醒,梦里梦外叫的都是周嘉让的名字。
“不会的。”
温书棠打断她的回忆,手指无意识在被单上缠了两圈:“都过去了。”
挂断电话,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温书棠下了床,把弄乱的床铺规整好,确认没落东西后就准备回家。
推开门,周嘉让倚在一旁的白墙上。
没想到他会在这,温书棠脚步微滞,紧接着听见他低声询问:“好点了吗?”
温书棠淡淡说了声嗯,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拇指不自觉蹭上表带:“今晚.....谢谢你。”
“医生说你是太累了,嘱咐你要多多休息。”喉结滚了一记,他试探着了解她的生活,“工作那边压力很大吗?”
“还好。”
敷衍又随意地两个字。
温书棠始终没有看他,打算就此终止对话:“晚宴都结束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
周嘉让抬手拦住她:“我送你回去吧。”
说罢,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要披到她肩膀上。
“不用了。”温书棠挡下他的动作,顺势后退半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眉心蹙起,周嘉让沉着声音不同意:“不行。”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实在那么讨厌我的话......”浓密的睫垂下,眼中情绪被遮挡,他故作轻松地说,“就当是免费司机好了。”
不知为何,温书棠忽而被这句话刺到。
心口碾开细细密密的疼,唇瓣微张,她胸口起伏着,妥协的话呼之欲出。
可长廊光线昏暗,她又一次被他手上的戒指晃了眼。
就如同回荡在耳边的魔咒,时时刻刻提醒她要冷静,于是说出来的答案就变成了:“不要。”
“这样不合适。”
然后便干脆利落地从他肩膀旁绕开。
可周嘉让却泛起执拗,几乎是分秒不差地迈开步伐,任凭她加速还是转弯,都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像一道甩不开的影子。
就这样,一路拉扯到楼下。
温书棠忍无可忍,猛然停脚后转身,火气瞬间窜出:“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周嘉让毫不犹豫:“不能。”
他给出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借口:“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的场子,是我请你过来的,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不需要。”
温书棠深吸一口气,字字诛心:“会议结束了,意味着这次合作也结束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还用我来提醒你吗?"
脑袋里很乱,她未加思索地一股脑说完,指尖却在不知不觉中用力掐进掌心。
街边车辆来往穿梭,可空气却像是被凝结住。
对面商场门口的音响正在播放音乐,不偏不倚换到了陈奕迅的那首《富士山下》
“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
温书棠忽然想起,那年在椿茗寺里,她曾天真地许过两个愿望,面对漫山遍野的樱花,他们约好来年要一起还愿。
可后来呢?
她抬起眼,琥珀色眼瞳里蒙蒙有了湿意,神情里满是倔强。
“周嘉让。”
“是你先失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