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破坏”(1 / 2)

涨红 多梨 2224 字 5天前

叶洗砚第一次的自我安慰发生在高中时期。

比他初次梦中遗失晚了两年。

从根本上来讲,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地追求着欢愉,而这种欢愉同肉,体无关。红白机,世嘉MD,任天堂SFC,GBA, PSP,他玩厌了一款游戏机就下一款;玩够了电子游戏就开始机车、音乐、篮球,什么时髦玩什么。

年轻时的叶洗砚缺乏耐心和足够的同理心,富裕的经济状况给予了他太多太多试错的成本和机会。相比之下,紫薇可以提供的欢愉和多巴胺分泌太过寡淡,寡淡到丝毫不能令叶洗砚产生兴趣。

他有过多可以刺激多巴胺分泌的选项,而那些自己导出的液体有着令他更为厌恶的腥味和感触;一年十二个月,紫薇的次数差不多也就十三、四次,规律到屈指可数,更接近例行公事,还是因他并不想梦中遗失的东西将睡衣弄得乱七八糟。在西

湖居住的这些年,叶洗碗的那种自厌感减轻了许多,但并没有完全好转,所以,他才会做这种糟糕的梦,对吗?

叶洗砚发觉自己无法为自己梦中的行径辩解,他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梦境中更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完全混沌,错乱不堪。千岱兰在狭窄的车内挣扎,伸手用力推他的肩膀,她在愤怒地叫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哥哥。然而这种称呼在混沌的梦

境中更接近一种挑逗,叶洗砚按住她的月退,看她如一尾被利刃没入腹中的小银鱼,那样绝望又痛苦,手指深深掐住他的胳膊,她掐得越重,叶洗砚就越狠。他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境令叶洗砚于半夜中惊醒,第一次做这个梦的他,自然而然地将它归结于对弟弟叶熙京的妒忌。

至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曾真切地感受着来自父母的爱,他的母亲林怡的的确确,切切实实地疼爱着他。

但第二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叶洗砚微妙地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第二个梦发生在2008年的冬天,彼时叶洗砚在星云担任一项游戏的总监制;他已经开始筹谋着彻底离开星云,但责任感令他尽心尽力地完成在星云主导的最后一款游戏。

这款游戏部分人物的美术有一定的苏联风格,而重金聘请的主美始终没有拿出令叶洗砚满意的作品。最终,他自费,让几个重要的美术组人员去俄罗斯玩一玩,逛逛艺术馆和博物馆,等感悟到差不多了再回来。

叶洗砚则去了哈尔滨散心。

北方城市的冬天,空气都清新透洌,像有小刀子往肺里钻;林怡打电话求到叶洗砚这里来,哭哭啼啼地说叶熙京失踪了,怀疑是被人贩子绑走了,求叶洗砚帮忙找找。

叶洗砚不认为人贩子会绑走叶熙京。

谁会煞费苦心地绑架一个快一米九、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除非想搞他的内脏器官;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脑子的话,想必一定会大失所望。

他追问几句,果不其然,林怡支支吾吾地说了,说叶熙京多半是跑沈阳去找那个小女朋友……………她很担心会出大事。

叶洗砚对林怡没什么好感,恶感也不算太重,属于一般讨厌的那种。

在父亲出轨这件事上,他有着和叶简荷同样的看法,林怡破坏家庭有错,但最大的恶人还是这个家庭中的叶平西。

叶熙京毕竟是他的手足骨肉,作为兄长,叶洗碗最终答应了林怡的请求,去沈阳找寻叶熙京。

他在这时第二次遇到千岱兰。

批发市场中狭窄的空间,空气中满是新布料特有的生涩、刺鼻气味,叶洗砚进市场找人,十五分钟内听到了四起吵架事件、见证了两个老板娘骂顾客,看到了?人互相用拳脚攻击。

这个混乱不堪、热烘烘的拥挤市场,一层又一层,漂浮着奶油爆米花、烤地瓜、烤板栗等各种各样的食物气息,闻得叶洗砚头昏脑胀,耐着性子前移。

他在这个时刻和千岱兰擦肩而过。

万千人海中,人头攒动,你挤我我你,忍无可忍的叶洗砚已经准备好,等回酒店就将这一身衣服丢掉??他已经忍耐到极点,只想找到任性出走的弟弟,给他一拳。

千岱兰就在这时从他身侧经过。

她还年轻,血气旺,没穿蓬松的厚羽绒服,浅米色的大大大毛衣,长到能遮住二分之一的大腿,下身是浅灰色的打底裤,一条深灰的毛呢短裤,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边边,毛呢短裤同色的麂皮靴,坠了六个大小相同的毛绒球球,黑色长卷发扎了

个高马尾,带了个丝绒质地的红色发圈,发圈上还有几个白色小球球,往外扎着或银偏光或雪白的软细长刺。

叶洗砚也不知为何,自己对她那日装扮记忆如此深刻。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千岱兰手里拎着的毛线钩针小包,像个红彤彤的小番茄,别了个毛绒绒的小雪花。

看起来很可口。

洁癖至极的男性,在混乱不堪,满是噪音的市场中,遇到一个非常可口的姑娘。

对方是他弟弟的女友。

千岱兰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她在追一个顾客,声音脆生生地喊着姐姐,说快回来吧,最近老板脾气大您是老客户了,我也知道您脾气好肚量大,今天也别和她计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