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原谅(2 / 2)

涨红 多梨 7214 字 6天前

“没什么,"千岱兰微笑,“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你倒贴客人,他们也不理你吗?”

Beck捂着脸颊,一张白嫩的脸渐渐发红,表情很难看。

“因为你不仅嘴贱还腿短,屁股底下就是脚后跟,“千岱兰低声说,“还有你不要脸,和你这样的人说话都转着圈儿丢人。”

Beck暴跳如雷,180的个子,气得要仗身高优势对千岱兰动手。

身后,麦怡温和地一声“Mila,我们该去机场了”,成功镇住他,千岱兰轻松脱身而去。

飞机上,麦怡语重心长叮嘱千岱兰一句。

“虽然说清者自清,”她说,“但谣言么,一传十十传百,你若是真信了什么清者自清的话,不去管,迟早要吃亏。”

千岱兰笑,小虎牙尖尖:“谢谢店长。”

“还有Ava,”店长皱眉,“她也是......唉......”

......Ava?

冷不丁地提醒了千岱兰。

上个月,杨全来取过一次叶简荷的衣服,刷的是叶洗碗的信用卡。

不是副卡,是主卡。

......难道那次叶洗碗就在他旁边?

千岱兰冷静回想。

那次Ava骂了她,千岱兰为了报复,也是为争副店的职位,特意让Ava去熨衣服,抢走她的预约客人马泉。

为了从马泉口中套出更多讯息,千岱兰还特意请他吃饭;

只是后来,她发现马泉只是个普普通通,依靠家里的富二代,并不能插手公司的事情,说话也没有份量??

千岱兰就果断放弃了和他继续热络,将他在自己这里的等级从“可利用的大方客人”重新调回了“大方的普通客人”。

但那一次,Ava彻底恼了,肯定又是哭着躲到没人的地方给哥哥打电话诉苦,说不定还会说她很多坏话;千岱兰了解她莽撞、漂亮又空空如也的头脑,猜得到她必然不会说什么好听话。

………………杨全似乎是在Ava进店后不久后到的。

人,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所以??

如果那天,叶洗砚也在,是不是偶然间听到了Ava的添油加醋?

他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保持了和她的距离?

千岱兰眉头舒展。

如果是这个,那就好办多了。

她没有联系叶洗砚,而是先去给杨全发去彩信。

彩信中附加一张照片,是当初扎伤她脚的那个碎玻璃茬子。

「杨全哥哥,你好,我是千岱兰。上个月,我的鞋子里被人放了玻璃茬子,看起来像某种饮料;您见多识广,想请您看看,认不认识这种饮料呢?」

两小时后,千岱兰收到杨全的短信。

「岱兰,你好,信息有限,我猜测,应该是Teinacher Genuss Limonade系列」

不等干岱兰发感谢短信,对方又发了。

「为什么不报警?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千岱兰:「谢谢杨全哥哥,但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店里更衣室没有监控,我的伤口也不是很深,很难找到那人;对方还有极大可能是新的副店长,我担心会被继续针对」

千岱兰:「谢谢您,祝您晚上愉快」

对方不回短信了。

九点钟,刚把行李放到酒店房间的千岱兰,和麦怡一起吃夜宵,从她口中,同时得到俩消息。

一:叶洗砚受某个游戏公司邀请,来上海参加活动,今晚也住在这个酒店。

二:麦怡想以感谢为由,让千岱兰邀请叶洗砚一起吃饭。

对于千岱兰来讲,前面一个是好消息,毕竟她一直在寻求和叶洗碗的接触机会,尝试修复一下两人关系;至少,在她这里,叶洗砚仍旧是一个值得花精力去维护、极有价值的金闪闪粗壮大人脉。

可二么??

“叶简荷女士现在是我们店里的大客户,叶先生的公司先前也和我们有过业务上的合作,”麦怡别有深意地看千岱兰,“你这丫头机灵,我也给你透个底。想升副店,业绩,管理能力,人脉资源,缺一不可。”

千岱兰保持微笑。

她想,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还没哄好叶洗砚呢。

拒绝也不合适,毕竟上个月,千岱兰刚说了那种话;

店长以为她真的和叶洗砚等人关系好,这一个多月才对她处处关照??包括这次好多人想要的出差进修机会。

店长现在提出要见叶洗砚,恐怕不单单是感谢,还是想试探她话语间的真假,想看看她和叶洗碗的关系,是不是真的“经常吃饭、打网球”。

“好的,”千岱兰笑,“我去问问叶先生,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商量个双方都有空的时候,可以吗?"

“当然可以,”麦怡笑,主动给她倒饮料,“肯定要先以叶先生时间为主,他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就定什么时候。”

吃完夜宵的千岱兰,在酒店里不安地暴走。

她抓耳挠腮,思考着该怎么对叶洗砚提这件事。

??直接说?

他肯定会说没时间。

??迂回?

他大约也会迂回地拒绝。

人精一样,他又不是几句话就能骗到的天真富二代。

不得已,千岱兰先给杨全打电话,以订感谢蛋糕为由,从他口中,成功套出了叶洗碗的房间号码。

杨全还是乐呵呵的,再一次提醒她,叶洗砚对花生严重过敏,订蛋糕时一定要小心。

??还把叶洗砚最爱的蛋糕口味告诉了她。

千岱兰记下。

但第二天上午,在酒店提供会议室上课的千岱兰,一回到酒店,就看到被原封不动送回来的蛋糕。

服务人员抱歉地告诉她,说叶先生拒收了,他说最近控糖,不吃蛋糕,感谢她的好意。

麦怡打来电话,问千岱兰,有没有和叶先生约好时间。

千岱兰三言两语打发了她,自己对着那包装精美的蛋糕看了很久,给杨全打电话,确定叶洗砚现在正在房间休息。

她决定自己给叶洗砚送。

说干就干。

千岱兰主动推着用缠着花和丝带的小推车,请服务员帮忙按电梯,独自将小蛋糕送到叶洗碗的房间门前。

叶洗砚并没有把她晾在门外。

敲门三声,黑色浴袍式睡衣里还穿衬衫长裤的叶洗砚,平静地给她开了门。

看到是她,他并不意外,侧身请她进来。

叶洗砚没有愠怒,也没有生气,礼貌地请她和蛋糕一同在沙发上休息??这是极大的套房,千岱兰看到茶几上有切好的水果和澄明的一壶茶水。

看起来像是刚泡的,那切开的水果都很新鲜,没有氧化的痕迹,就像刚送上来不久。

摆好的两只杯子也是新的,都没有用过。

“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千岱兰问,“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打网球,也不愿意和我吃饭?”

叶洗砚坐在她对面,表情自若,礼貌疏离。

千岱兰现在找不到他的酒窝了,那里很平整,平整到像从未有酒窝出现过。

他用白瓷茶壶给千岱兰倒了一杯茶水。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叶洗砚微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做了会让我不高兴的事吗?”

千岱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发现完全无法分析出他此刻的情绪。

叶洗砚此人,就如他惯用的乌木香水,深沉,神秘,微涩,不可探索。

“我………………”千岱兰双手交握,规矩地放在腿上,“我上次请哥哥帮忙......”

“我说过,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叶洗砚说,“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而生你的气?”

千岱兰垂眼,试探:“是不是哥哥听了什么人的气话?”

“嗯?”叶洗砚扬眉,“你在上班时,还得罪过人么?”

“嗯!”千岱兰重重点头,她犹豫着开口,“的确有一个,但我还不能确定。

伤疤已经愈合的右脚在鞋子里用力蜷缩了一下,她注意到叶洗砚在看她的脚。

“……...可能,还有其他人,“千岱兰继续说,“店里面有个男同事,一直造谣我和客人交往,还散播谣言说我和客人开房,暗示我靠身体卖货......就是上次我去给叶女士送裙子的那次……………你也在!他就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造谣......”

“如果分青红皂白,那就不算造谣了,”叶洗砚看了眼手表,忽而礼貌地说,“二十分钟后,我要去开会,我想??”

他凝视千岱兰的眼睛,言外之意非常明确,他今天需要坦诚、迅速的沟通。

“洗砚哥,”千岱兰叫他的名字,嗫嚅,“其实,我还利用了你。”

“什么?”叶洗砚平静看她,明知故问,“什么利用?”

“哥哥,"千岱兰低声,自然地加了暗中恭维,“我为了升副店,上次向店长撒了谎,说我们关系很好,还说我们经常一起打网球,一起吃饭......对不起,我不仅利用了你的好名声和地位,还有你的权力、能力,我一直在狐假虎威。

“你说的都是事实,”叶洗砚说,“不算利用。”

“那……”千岱兰飞快地看他一眼,发现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现在,店长,想让我来邀请你吃饭。”

叶洗砚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千岱兰

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Ava关系也不好,因为一次意外,她的客人选择了我,那之后,她就处处针对我,还骂我乡巴佬,"千岱兰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就主动抢了她的客人………………”

“可以理解,”叶洗砚问,“所以,你也带那个客人去了那家辽菜馆?”

千岱兰没想到他的重点如此刁钻,愣住。

辽菜馆………………有什么问题吗?

叶洗砚彻底不笑了,那种礼貌性质的微笑,也从他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后来是不是也邀请他去打网球?哦,我忘记了,马泉身高欠佳体重略大,想必唯一的运动就是童年时在地上爬,”叶洗砚说,“和他寻求共同爱好,你或许会感到十分困难??抱歉,我又忘了,对于聪明绝顶的岱兰来说,应当易如反掌。

千岱兰有点不知所措:“哥哥,你这是......”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

很奇怪。

“可是,”千岱兰问,“我们做导购的,是服务业,就是要了解不同客人的喜好呀。维护好和客人的关系,难道不是服务业人员基本的素养吗?"

“客人?”叶洗砚问,“所以,我也是你的客人么?”

“哪里有?”千岱兰吃惊地睁大眼睛,“你是熙京的哥哥,也就是我哥哥呀。"

一叶洗砚都没有正式在她这里消费过呢。

怎么能算客人。

“熙京的哥哥?”

叶洗砚慢慢地重复这一句话。

千岱兰看到他脸色更差了。

片刻后,他客气地说:“抱歉,岱兰,我还有事,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这是非常直接的拒绝了。

千岱兰失落起身。

她看一眼房间里的蛋糕,做最后的努力:“哥哥,蛋糕是我特意订的,你一定要尝尝。

叶洗砚说:“谢谢,不过我最近不吃甜食,等会儿让服务员给你送回去??你和店长吃吧。”

千岱兰沉默着往前走,右脚不小心踢到沙发边角,这沙发的主要框架是坚实的黑胡桃木,纵使打磨得圆润,质地犹坚硬。

她心事重重,本来就穿得拖鞋,这一下撞得脚趾甲,痛得冷吸一口气,酸疼酸疼的泪一下子?出来,不想被叶洗砚看到,千岱兰觉得太丢人了??立刻垂下眼睛,忍住痛呼声。

身后的叶洗砚停下脚步,盯着她因为撞击而不便行动的右脚。

次她受伤的,也是这个脚。

夜晚的冷风中,她独自坐在台阶上,吃力地脱下被血染红的袜子,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碘伏擦拭脚趾的伤口。

被同事恶意放碎玻璃茬、插伤的伤口。

“那......”千岱兰回身,问,“店长让我邀请哥哥吃饭的事情,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拒绝店长?”

没等到叶洗砚说话,她又主动说:“如果哥哥拒绝的话,也没关系。这段时间,哥哥真的已经帮助我很多很多了。谢谢你。”

千岱兰给叶洗砚深深鞠躬:“谢谢哥哥,如果不是哥哥帮忙,可能,去年我就已经回沈阳了。”

她听到叶洗砚问:“你哭了?”

千岱兰吸着气:“没有,就是刚刚脚踢在沙发上,老疼了。”

她还想把丢脸的眼泪憋回去,看地毯上的花纹,不看他。

良久,她听见叶洗砚淡淡的声音。

“哭没什么丢人的,想哭就哭,”他说,“不过,今晚我还要请你和你店长吃饭,现在你哭红了眼,是不是还要想理由应付你们店长?”

千岱兰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她问叶洗砚:“你答应了?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饭?”

“为你那双漂亮的眼睛着想,”叶洗砚没有正面回答,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千岱兰的眼睛,“就算你有什么伤心事,还是忍到我们晚饭后,再去大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