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回京了。
就算严与再厌恶这个弟弟,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的办场宫宴,毕竟表面文章要做足。
而这两天,对外称出宫礼佛的公主也回宫了。
严与就算是再想锁着她。
但妹妹终日在榻上,日渐消瘦,他看在眼里,心疼的像刀割一样。
其实自然有不乏知道内情的人。
但都紧紧闭嘴,这皇家秘闻,谁敢多说半个字。
只是帝王朝公主这儿跑的更勤了。
才一下朝,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一头扎进公主寝宫里。
虞繁在摆弄她那些珠宝首饰。
她一向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但首饰盒子最里面却只放了一支木钗。
那是刚进冷宫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虞繁连一只像样的珠钗都没有,严与为了哄她高兴,用木头削了一支。
只是后来,在看到哥哥手上一道道的血口子的时候,虞繁哭的更伤心了。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虞繁下意识的关上首饰盒子,下一刻,便见男人坐在旁边,熟练的要去抱她的腰肢,“藏什么呢。”
虞繁不太乐意的躲开,“谁让你过来的。”
昨晚男人弄的凶,被虞繁气的甩了一巴掌,单是一巴掌还好说,只是虞繁的指甲在男人下颚处划了一道口子,明晃晃的招眼。
也不知道今天早朝的时候底下的臣子怎么议论。
“我错了宝宝,你要是没消气,不然再打我一巴掌吧。”
男人厚着脸皮把脸凑过去。
虞繁气不过的推他一把,“要是被看见了怎么办,谁知道外面怎么传。”
严与懒声,“谁敢多说一个字,朕就杀了他。”
虞繁嘟囔,“暴君。”
严与看了虞繁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明日殿试,那个柳岸的文章朕已经看过了,确实不错,你说朕要不要点他为状元。”
柳什么?
虞繁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了。
但她太了解严与,一旦他说的假模假样,把自称都搬出来了,就不是什么好事。
虞繁别过头不吭声。
见状,严与又不乐意了,声音冷了下来,“怎么,你还想着他?”
虞繁沉默两秒,突然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起来狠狠砸在地上,骤然的响动让严与也是一怔。
“你烦不烦啊,每天都这样试探我。”
虞繁转过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严与,把两个手举起来,“要不然你就还锁着我,或者干脆一点,把我关到诏狱去好了。”
严与赶紧开口,“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虞繁眼睛瞪得圆圆的。
帝王一瞬间态度软和下来,低声下气的,“我错了宝宝,我再也不说了。”
虞繁这两天气不顺,没少骂他。
记得第一夜,严与一边抱着她一边说要她做皇后,可是这两天就再没有说过这件事了。
虞繁不好意思再问,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书里写的负心汉吗?
越想越委屈,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掉下来,男人看着更慌了,要去给妹妹擦眼泪,又被躲开了。
“你别碰我。”
严与语气有点慌乱,“别哭,太医都说了你这两日的多了,眼睛该坏了。”
哭的多怪谁!
虞繁心里恨恨的想。
怪不得书里都说男人的话不能信。
她带着鼻音开口,“你出去,别来我宫里。”
严与心里只剩苦涩。
好像自打虞繁从他的寝宫里搬出去,一切都变了,那两日像是他自己编造的荒诞美梦,他偏执的留下妹妹,可现在好像梦醒了。
帝王甚至不敢去看虞繁的眼睛。
怕那里都是厌恶。
他手足无措的起身,想哄妹妹,又见她一个劲儿掉眼泪,不敢再多说话,生怕再惹的小祖宗发火。
帝王终究狼狈的被赶出去。
一直到晚上宫宴,严与借着各种由头来找她好几次,但虞繁都没见他。
宫宴上人不少,但却少见了莺莺燕燕,上次惹了帝王不悦,没人敢再触这个眉头。
自打今上登基以来,一直公主的位置都与帝王在一处,但今天长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扬着下巴指挥着人在下面添置小席。
男人皱紧眉头,去牵虞繁的手,低声下气的,“怎么了?还生气呢。坐哥哥旁边不好吗?哥哥给你剥虾挑鱼刺。”
虞繁甩开他的手,“你说的那些我的宫女也能做。再说了,与帝王同席是大不敬,我可不敢。”
更大不敬的事虞繁都做过,现在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偏偏帝王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坐到了下面。
刚巧,这个位置同刚刚还朝的宸王相邻。
严与面色显得很冷,瞥了严青一眼,恨不得把他再扔回边疆去。
严青不知是不是在边疆吹风吹的脑子傻了,比离京前还讷不会看颜色,眼看着天子的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他还凑过去和虞繁小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