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让周颂宜说出自己爱上谢行绎的每个瞬间,那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实在困难。
因为爱上谢行绎是件很容易的事,在说不出忆不起的某一秒,他就轻飘飘地从不起眼的缝隙钻进身体和大脑,等察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爱了很久。
就好像那天晚上,她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和他在这座亭子里相拥,他为她建构出光影缭绕的世界,周身被一层薄雾般的光芒笼罩,很多后,她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那层看不清摸不着的光影叫“爱”。
她为自己爱的太晚而后悔,可谢行绎总是笃定地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永远感恩阿佛洛狄忒之垂爱。
即便迟到了很多年,即便历经坎坷,这份爱也始终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
深州湾酒店定在年初五那天正式开业,周颂宜作为酒店的直接受益人,需要跟着谢行绎一块出席开业仪式。
按照往年的计划来看, 初八以前一般是不会动工的, 更何况今年日子特殊, 两家长辈只想让小辈们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聚聚,谁都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
因此,在听说谢行绎明天就要带着周颂宜飞去深州后,老爷子很明显不太乐意。
谢行绎解释道:“深州湾酒店后天开业,我和颂宜打算明天提前去深州做准备。”
老爷子皱着眉头问:“非得那天?”
“嗯。”谢行绎谦卑地站在他身后,点点头实话实说,“其实早就已经完工,只是在挑日子,年初五是目前看来最合适,寓意最好的一天。”
年初五是什么日子,老爷子哪里能不知道,他紧皱着眉头,忍无可忍地训斥道:“见钱眼开的混账东西。”
两家人难得能聚在一起,他倒好,为了这点小钱就要把颂宜拐到别的地方去,这大过年的都不能安安心心放松。
其实这全是周颂宜的主意,既然礼物已经送出去了,那这些小事情自然也得由她开心。
谢行绎没出卖她,只是眼神淡淡地掠过正在沙发上一脸幸灾乐祸吃着水果的某人:“爷爷,您忘了?我们是生意人。
说好听点是生意人,说难听点就是资本家,资本家不就得想着赚钱。
老爷子气得干脆闭上眼,不再去看谢行绎,但似乎是没骂够,还想说些什么。
周颂宜笑嘻嘻地听了一会,哪能真让谢行绎全替自己背锅,等热闹看够了,她便走到桌边,边给老爷子捏捏肩颈边和他温声解释:“爷爷,其实也有我的意思,正好听说深州湾明晚有烟火大会,是我想去凑热闹。”
“不用替他说话。”老爷子语气明显有缓和,但依旧在挽留,“想看烟花不容易,香河哪里比深州湾差,让阿绎找人包场安排不就好了。”
“不一样,我爱凑热闹。”周颂宜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其实是她特意看过,年初五迎财神,酒店在财神老爷生日那天开业,势必能风生水起。
确定周颂宜是乐意和谢行绎一块过去的,老爷子也没再说什么。
等人走了,谢行绎才揽过周颂宜的腰,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大财迷。”
周颂宜回头瞪他一眼,对方只是耸耸肩,看起来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刚和长辈说完这件事,楼上就有人把整理好的行李搬了下来,两人的计划显然是蓄谋已久,老爷子哼了一声,转过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
谢行绎计划明天下午出门,但周颂宜只想早点出去和他过二人世界,说什么都要一大清早就出发。
深州作为超大城市,需要去那出差的次数数不胜数,谢家私人飞机的航线数年前就申请过了,只需要提前定下飞行时间就能即刻出发。
翌日清早,八点出头,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机场,私人飞机有独立的航站楼,整座大厅除了工作人员外几乎没有其余乘客。
其实周颂宜还没有睡饱,她这几日都在熬夜,每天不过凌晨是坚决不会去睡觉,今天起大早,哪怕在来的路上睡了很久也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她看时间还早,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张毯子,躺在沙发上补觉。
谢行绎在周颂宜身边坐下,将人往上提了提,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会。周颂宜心安理得地转了个身,舒服地把脑袋底下的大腿当成人肉抱枕。
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腿间,他喉结滚动,伸手替她理到一边,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摸摸她的鼻尖。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周颂宜有些痒,她把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
谢行绎搭在她腰上的手顿住,不解地询问:“叫什么?”
怀里的人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扯过毛毯盖住眼睛:“请私生饭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谢行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