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应该会很晚才到家。
想起上次周颂宜和自己闹脾气的缘由,也是因为出去应酬没回家,他当时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哄开心。
谢行绎手指点点桌面,很快又发送了一条微信。
【Yyii:对了,今晚我有应酬,应该会很晚回家,你先睡。】
【粥粥很甜:好,那我让姨不用准备你的晚饭了。】
翌日清晨是个艳阳天,但遮光窗帘将房间挡得严严实实,睁眼还以为依旧是半夜。
房间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床头边的加湿器喷出袅袅白烟,弥漫着玫瑰精油的香甜气息。
身后炙热的体温逐渐消失,脑袋被人轻轻抬起,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枕头上。周颂宜的睡眠很浅,谢行绎只是轻轻将枕在她脑袋下的手臂抽走,她就已经醒来。
身旁的人又将动作放轻,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先是摸了摸她的发顶,又安抚地拍拍背,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就这样过去两三分钟,直到她没有动静后对方才重新下床。
谢行绎拿起软凳上提前准备好的运动服往身上套,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那一道人影。
周颂宜睡觉总会莫名其妙滚到自己身边,还会不自觉地,谢行经喜欢这样的感觉,每次她毛茸茸的脑袋蹭过胸膛,蹭过下巴时,他都会格外满足,自然不会主动推开。
昨晚回家已过凌晨,他在书房处理完临时事务才去洗澡,洗完澡刚上床躺下没多久,就感受到一团软绵绵的身体在朝自己贴近。
低头一瞧,周颂宜正捉住他的胳膊牢牢抱着,好像在抱着一只大型玩偶,还时不时地拿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听着什么。
谢行绎巴不得周颂宜愿意黏着自己,他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虽然她似乎只是把他当成了抱枕。
套上衣服刚一抬头,就看见周颂宜已经睁眼,正趴在床上,眼神还一直跟着自己走。
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清醒,但看上去懵懵的,头发散在两边,露出的一双眼睛亮晶晶,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自己,格外乖巧。
现在时间还早,生物钟作怪,早已让他失去睡意,明明往常多早起来都不会恋床,但今天早上抱着周颂宜,他缓了好一会才舍得将人放下,温香软玉在怀,也就忽然明白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道理。
只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害得周颂宜睡不好觉,中途还得醒一次。
此刻,再对上这样的眼神,谢行经恨不得再躺回床上将人搂着,哪怕什么事都不敢,只是这样抱在一起。
谢行绎套上裤子后才走近,单手撑在床上,微微躬身帮周颂宜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耳后,随后又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眉心落上一吻:“早安,不过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待会我会来叫你起床。”
分明是在哄她多睡一会,周颂宜却被这一吻给烫清醒了,她撑起身坐着,脑袋靠在床头上,但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谢行绎再次走近,又上前将人搂进怀里,不舍地亲亲脸颊,又亲亲额头:“睡吧,以后我尽量把动作再放轻点。”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自己这住,他肯定不愿意再推开,也只能他做出改变了。
嗓音?耳低沉,刚起床时格外有磁性,将人听起来十分舒服,周颂宜好像被人催眠了一般,又乖乖扯着被子躺下,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谢行绎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卧室门。
等周颂宜再次醒来已经过八点了。她伸了个懒腰,又侧身按开窗帘,昨晚睡的很好,今早起来也就心情愉悦。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周颂宜不得不承认,和谢行绎睡觉远比自己一个人睡要舒服,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耳朵贴在他胸膛,有节奏感的心跳声就好像催眠曲,让她不自觉地放松。
她很喜欢,也有些依恋。
昨天下午佣人就已经将她的房间清空,衣帽间里的很多衣服都被人暂时整理到了谢行绎这,她拉开移门,挑了一件比较正式的小套裙,又选了几样搭配的首饰。
换完衣服又画了妆,周颂宜这才慢腾腾地下楼。
听见脚步声,谢行经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她:“本来还打算吃完早饭叫你起床。”
他已经洗完澡换完了衣服,为了不吵醒周颂宜,还特意拿着衣服去三楼浴室冲的澡。
拉开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周颂宜先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温水,才开口:“昨天晚上睡得早。”
八点半,虽然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有些早,但对谢行绎来说,却是晚得不能再晚了,她随口提了一句,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是专门等我,所以这么晚都没有出门吗?”
否则,他怎么会这个点还在餐厅定定心心吃早点。
周颂宜已经做好了谢行绎会否认的准备,她本来也就随便一问,但没想到,谢行绎却郑重地点头说出原因:“何成济修改了日程表,八点这一时间段我会先处理邮件。以后除去特殊会议,我应该都能和你一起去上班。”
都能是什么意思?以后每一天都会这样吗?
谢行绎读懂了她的眼神,淡然地点头回应:“对,每天。”
周颂宜垂着头沉默着将早饭送进嘴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绞尽脑汁,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坐在玄关处的矮凳上,慢悠悠将脚伸进了鞋子时,周颂宜都还有些恍惚??自己在抽什么风,居然要跑到君悦去办公,谁说只有晚上不适合做出选择,明明没有睡饱觉的下午同样如此。
但昨天下午实在是被气得有些头疼,答应了谢行绎的提议也不意外。
谢行绎已经换完了鞋子,正在一边站着等待,见周颂宜还在磨磨蹭蹭地穿鞋,一下子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眉梢染上几分笑意:“怎么,又反悔了?”
现在可没有机会了,人都要被拐进老窝了才开始怀疑,反应未免有些慢吧。
被人戳破心思,周颂宜有些郁闷地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我只是在想,会不会被别人撞见。”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看到类似的事件,她一定会觉得有些奇怪,疑惑对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工作室不去,偏偏要和对家公司老板挤在一间办公室。
谢行绎却并不赞同周颂宜的想法,他理了理衣袖,将袖扣按紧,又挑眉将周颂宜从沙发上拉起,温热的大学将她的手整个包住,稳妥且安心:“被看见又怎样,你是我太太,又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