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悠悠岁月(29)三合一(1 / 2)

敛财人生 林木儿 6116 字 5天前

悠悠岁月(29)

慢慢的,抓知了猴的除了孩子, 大人也成群结队开始了。

连英子和金老二晚上也带着还来来果园摸了。

金大婶和金老头还跟在后头。

这都是为啥啊?

大家都在传, 说什么三个知了猴顶一个鸡蛋的营养。那这还了得了?鸡蛋舍不得给孩子吃, 这知了猴还舍不得给孩子吗?

逮吧。逮的人多了,慢慢的, 还有人拿到市场去卖了。

还别说, 真有人专门收。

处理了之后,用盐腌渍了,用铁签子穿起来, 弄个烧烤的铁丝架,美味的一道烧烤就出来了。不光是这边厂门口有卖的, 慢慢的, 连县城都有卖的了。

摸知了猴不光是哄孩子为孩子改善生活的一项业余活动,更成了一项创收的正业。

常常是大人孩子全家老少一起上阵,有些人是摸到凌晨一两点都不收手的。大孩子还撑的住, 但小的就不行了。来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的, 结果一过十点就开始哼哼哼, 瞌睡的不行不行的。缠着大人要背着, 背着就睡着了。

背着小的, 带着大的, 然后家里就必须回去一个大人带孩子睡觉了。

剩下的继续奋战。有些摸回来的知了猴都已经脱了外壳了, 见了这样的,不能跟其他没蜕变的放在一起,要另外放在一个放着盐水的水桶里, 这养泡着,它还就是嫩嫩的颜色,要不然不等到家,嫩嫩的肉肉就变成黑色的坚硬的外壳,成了知了虫了。

这种蜕变了的,人家收知了的不太喜欢要。但挑出来并不妨碍自家吃。

隔壁丁爱民家,庄稼都不要了,通宵达旦的找这玩意。晚上坐在门口,还跟四爷和金老二吹嘘,“一晚上能卖一块多钱,这一个月下来得多少钱?不比挣工资差。”然后对四爷这种小公务员有点瞧不上眼:“你一个月多少?有四十没?”

但是亲爱的邻居,这玩意是季节性的,过了就没了,得明年再见。

四爷这属于当一天和尚就有一天斋饭吃的类型,绝对饿不死的。

一起纳凉的刘保就说他:“你靠三十多块钱熬一年啊?”

丁爱民嘴上爱嘚吧,人家说了:“今年就这样了,但我想好了,明年这一季,我得比他们拿工资的全年都拿的多。”

怎么这么肯定呢?

人家说了他的打算,“我准备种知了……”在大家刚要嘲笑的时候人家说了,“别以为就庄稼能种,我跟你们说,看见那被知了吸干的树枝了没?那玩意上面全都是知了的卵。那那东西剪下来,埋在地里,等着吧。明年满地都是,晚上过去捡就行了。不用上肥料不用浇地,任何投资都没有。爱长野草就让它长去,刚好知了猴钻出来要往高处爬的。这可是省时省力省成本的好办法。你想想那一天得有多少收入,三十都挡不住。一个月一千多块钱,顶他们两年的工资……”

这么一算,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四爷和林雨桐把这话当笑话听,毕竟嘛,谁脑子抽了种这玩意。种下去不是明年就收的,那玩意得在地下三年,才会出来的。真要这么干,一年不种庄稼那这可真得白瞎了。

谁知道过两天了,听说老三都要在地里种这玩意了,两人才不淡定了。

过去跟他说这玩意真不成,不是这样弄的。这么种下去是收不了的。别耽搁了农时,该种啥种啥去。也叫他跟人家说说,宣传宣传,这玩意真不靠谱。

再说了,就算是能种出来,到时候多了,这卖给谁去。

谁能把这东西当饭吃了。

四爷又在公社专门说了这事,还专门写了宣传材料,下发到村里,又张贴宣传。

可是财帛动人心啊。还是有更多的人半信半疑的,那知了猴长在地底下,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虽然不跟一些懒汉似的,地里啥也不种的就种那个知了猴了。但还是在庄稼边上,点种了这玩意,万一要是成了呢。

好些人都托金老二:“把你家果园子的干枝给咱们剪出来……”

金老二心说,我哪有那工夫呢?干脆就道:“我也给园子里埋呢,自己这边还不够呢。”

那些人就笑:“你家老四说那玩意不行,你还在这里给人家种……”

金老二打哈哈:“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完了,更多的人愿意给里面试着种一种了。

金老二跟四爷说:“管球去!也没几个真的就啥也不种,只种那玩意的。不过是行子里种点,长不出来就死心了。”

不管球去还能怎么的?

秋里了,果园子第二年挂果了,果子的味道比去年好的多。如今这水果少,没个村原来都有大果园的,几十亩呢。各色的果树都有,那是早年农村发展的产物。如今是树老了,果子小了,再加上品种的问题,又管理的不好,那果子出来虽然也有人要,但都是村里的人拿点粗粮换来给孩子们吃的。金家这个,多是供不应求的。整箱子整箱子的往出卖,还都是公家单位的,有给中秋定好的福利,有的拿来是准备送礼的。四爷捡了最好的存了三瓮,又给老二家的存了三瓮,叫老三看着拿。老三只挑拣那些不太好看的,上面带点果锈的,外观不美,但并不影响口感。老大急着弄了点,听说是送了一半去给老丈人家了。老五这边拿的倒是不多,不过据说转手就给卖了,卖的还是高价。

看见这边果园子有卖钱的,就有不少人又觉得这个果园子说不定能干。

但心里也就是个想法,关键是没人敢这么干。为啥呢?一旦栽上果树,这玩意三四年都不挂果的,年年得往里面投资,但却没有收成。管理的好,第三年能挂果,但数量和质量都不行。要是管理不好,第四年才算是能见点回头钱。这几年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好些人问,但敢这么干的真没有。

倒是有几个过来问林雨桐,“说咱们这饲料能不能先赊欠着。等猪养出来出了栏了,然后再给饲料的钱。”

就是借鸡生蛋。

这么操作,等往后推上二十年,那估摸着是行的通的。毕竟那时候竞争激烈嘛,饲料也在竞争市场。但如今这饲料厂算是独一门的生意。供不应求,订单已经排到后年去了。你说这么个状况下,这个口子能开吗?

村里这么多人家呢,给谁家不给谁家?

但这饲料产在本地,要不叫当地人受益,确实又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

四爷说是:这么着吧。饲料不能赊欠,但是咱可以拿东西换。

啥东西?就是做猪饲料的原材料。

这东西本地的粮食都不够,但可以去产粮区自己去收购啊。或者是用咱们当地产的棉花去跟人家换,换回来本来你们就能赚一次差价,把这东西送到饲料厂来,折算成钱也行,折算成饲料也行,一半钱一半的饲料也行。怎么方便怎么来。

还别说,这真是条路子。

如今后季种玉米的不多了,基本都吃小麦了。后季地里种的全都是棉花。棉花卖到棉站,跟拉着棉花去别的地方换粮食其实是一样的,回来再卖给饲料厂,这一倒手就是钱。

光是来回的差价都够换成饲料的了。

会算账的不少,越算觉得这事越是能干。一个两个的都传开了。

然后晚上这边就热闹了。原本都是一个村里一起干活的小伙子,关系即便是不亲密吧,但也都算是熟悉。也就是四爷如今是个‘官’了,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有了距离了。觉得没啥可聊的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有了新的共同的话题了。商量着去哪里收购,怎么收购,算是价格合适的。一拨一拨的人,说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弄的清宁都知道,一斤皮棉在北边都能换大半袋子玉米,怎么怎么的的?

于是,已进入秋季,整个太平镇就显得格外的忙碌。找猪仔的找猪仔,如今这猪仔都涨价了,碰上的先赶紧弄回去。用自家的麦麸啥的,先换点饲料搭着猪草吃着。然后女人忙着采摘棉花晾晒然后拿去叫人弹了,男人就带着棉花出门,换粮食去了。

自行车还不算都,能买起的人不多。有自行车的就骑着自行车去,车子后面还带着打气筒,防着半路上没气了。带着一袋子棉花出去,回来差不多得推着自行车回来,粮食多的绑在自行车后面根本就骑不上去。没自行车的,就是靠一双腿,拉着架子车,父子、兄弟、朋友、邻里、搭伴而行。没出过门的人,在外面走街串巷的,都说人离乡贱,就怕受人欺负或是受地痞流氓骚扰。架子车还都放着大衣被褥,一天走不到的地方,在荒郊野外的晚上走哪就得睡哪了。

出一趟门,四五天七八天才能回来。

但这一回来,去饲料厂把钱和饲料换出来。然后出去几天再回来瞧着家里的一头两头的猪肥了一圈,浑身都是干劲。

饲料这东西,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

用不了几年,肯定会遍地开花的。四爷以此为跳板,却真没想着把这东西做下去。就是把它卖遍全球,对四爷和林雨桐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技术含量太少了。

但要是这个厂好好的经营,带动这一片还是能的。

如今这镇上不敢说家家都受益吧,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不差。供销社已经往省城往其他地市甚至往省外去了,干啥?卖猪!

今年到年底的时候,猪的数量肯定是惊人的。

收购了再卖出去,中间的差价也能叫供销社赚的盆满钵满。

老五将家里的大门一锁,跟谁都没说一声,就带着媳妇出去,两人出去换粮食去了。

金大婶比较满意,哪怕人家没跟她说,她也觉得老五总算是有点出息了。没错,出去找点钱,比干苦力强。关键是给她媳妇找个活干。不能下地,还不能在家喂猪了。地里的庄稼苗你看不清楚,难道猪圈里的猪你还看不清楚了?

叫老大两口子去,人家不去,“我们不挣那下苦力的钱。”

懒怂货!那就饿着去。

金大婶说英子:“以后不准给你爸钱,要给直接给我。要不然全都补贴给老大那边了。吃两年苦,受两年穷,谁都崩搭理他,他自己就学乖了。”

英子应了,真就不给金老头钱了。抽烟给买烟,想吃啥给买啥,反正食堂两边就是市场,如今都在左邻右舍,很方便。金老头压根就没有花钱的必要。

但这样子的好生意没做多久,就开始下雨了。连阴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啥生意都清淡了。大路上倒是柏油路面,但这小巷子里还不是一脚水一脚泥的。

好在今年的棉花大部分都收起来了。就剩下最后一点被霜杀了的棉桃,产量减损的还算过的去。

又连着下了一星期,饲料厂都停产了。一是饲料运不出去,二是原材料出现断层。听说有路冲塌方了,路不畅通。

好在养猪场养鸡场离饲料厂近,怎么着也不会断顿就是了。

两人都在家里闲着呢,小老太就有闲工夫做点花样饭吃了。包饺子,包啥样的饺子?剁了两样馅的,一样是鸡蛋豆角的,一样是青辣椒馅的。

辣椒馅的是给她自己做的,说那个辣劲吃着舒服。

其实以前小老太挺注意养生的,这么刺激性的东西她吃的分外克制。但最近这一年,有点不太一样了,至少在吃的方面,有点放飞自我了。吃的不多是不多,但是有那想吃的,一直没吃到的,如今就开始变着花样的做了吃了。就是林雨桐和四爷不在家吃饭,小老太也给她和孩子做两样的饭。

这都成为金大婶背后对小老太不满的最大因素了。

没这么霍霍她家老四的。

等包好了,四爷对辣椒馅的只尝了一个,他还没吸溜着说辣呢,然后他闺女就在边上一边脸皱成一团,吸溜吸溜的辣的不行不行的表情,替她爸难受。

林雨桐吃了一个,嗯!味道觉得还行。

小老太翻着白眼分了一半给孙女吃。

一家子正吃饭呢,刘壮跑来了,“林姐,赶紧的,上面下通知了,黄河发水了,把滩底下全都淹了,叫咱们过去配合工作。”

这事必须的程序。发水了,人肯定是撤离了,但是牲畜有些来不及撤离,但自己会水的,后来也被救上来了。但这上来是不是有了什么病症,这就不知道了。需要畜牧站的技术员帮忙看诊救治。只要人过去就行,药品上面会送过去。

这边林雨桐擦了嘴,换了雨鞋带着布鞋,拿了雨披要出门,四爷还不放心:“行不行啊?”

林雨桐这边还没答话呢,结果公社来人了。靠着太平镇的那一片黄河滩,也给淹了。叫四爷赶紧走,镇上的领导都动身了。

得了!搭伴走吧。

太平镇的地里位置不错,古镇嘛,要是地理位置不好,也保存不到如今。

往东二十里,就是个几十米深的崖,就以这个崖为分界点,下面是黄河滩地,上面就是一马平川。据说,黄河发水,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一次能没过这个崖的。

也因此,不管人家说黄河这水有多大多大,住在太平镇的人也从来都不担心。根本淹不上来的。

还真就没淹上来,但下面的水面也有一两米深。

公社的人来是为了安抚百姓情绪的,林雨桐这样的技术员来就是动动嘴,把需要的药给发下去就行。

几年的汛来的晚了一点,地里的庄稼,好歹算是收了八成,只有些红薯之类的还没收。

水来的快,退的也快,两天工夫,全退了。

退了林雨桐和四爷这样的也不能走啊 ,得将这灾后的工作做完了。

这边忙着安置人,那边从其他地方,类似于平安镇来的人就都涌来了。一溜一串的络绎不绝。都是拉着架子车,拿着水桶簸箕竹筐子之类的东西。还见到金老三金老二俩兄弟跟金老头,开着拖拉机,拖拉机上放着架子车。把拖拉机停在边上,叫四爷和林雨桐帮忙看着。然后把架子车从车兜子里弄出来,爷三个往下面去了。

干嘛去的?

捞鱼捞碳捞木料,捞到啥算啥。

大水从上游冲下不少东西来,水退了,好些都陷在泥窝子里了。

几尺长的野生鱼,一两斤重的老鳖王八,还有可能是从矿区冲下来的碳。这种碳不耐烧,但这不要钱的东西,不捡白布捡。还有木料,只要不是桐木之类的木料,是不怕水泡的,拉回去该用的还是一样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