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她也接收到小七的提醒:“恭喜主人,收到来自赵之易的感恩值+1,已经存放在兑换空间啦!”
和唐明松聊得差不多,赵之易留下国子监的地址和联系的名讳后,起身离开。
唐?和唐明松一齐送他到门口。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唐?笑道:“今日也算凑巧,倒让你和赵夫子有了一番对话。”
唐明松:“夫子学识渊博,方才提点我的那几个知识点,以后写策论时可以灵活运用上。还有先前读的经书,现在才发现可以联用到一些论点上,我这段时间再好好整理下。”
唐?点头:“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别的不用担心,安心读书就好。”
回了后院,唐明松趁着这会刚被名师指点过有思路,当即回房间翻出纸笔开始写东西。
初七,书院讲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年味还未散就开学了。唐明松如以前一般,早出晚归,背着经书去学堂念书。
如意当铺也在这天开业。
大门张贴着红对联,门梁处白灯笼未出孝期仍旧挂在那,与那印着“当”字的白色旗帜一般随风摇晃,风铃声清脆响起,倒也驱散不少寒意,增添了活力。
少安一大早回来,精神抖擞开始干活。
唐?指挥着他和吴川一起打扫当铺大厅。休息了七日,不管是柜台、桌椅,地面都沾染不少灰尘,也就半圆桌那因为初六待客稍微干净些。
少安拿着抹布把台面的每一处都仔细擦拭过:“还是回来当铺干活有盼头。这些天我在家里陪娘和小妹,除了每日三餐那些活计,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干,走亲戚太过无趣,看书也看不进去,就盼着初七回来了。”
吴川笑他:“看来你这天生劳碌命,难得休息还这么闲不住。”
少安挠挠头:“干活干习惯了,闲着在家总有种忧虑,就怕晚回来当铺一两天,这么好做又清闲的活计就没了。”
比起以前在酒楼账房忙着敲打算盘,还得巴结着老师傅,一不小心就被下套的日子,在当铺这边写当票,帮着来往库房拿东西,早晚简单打扫下卫生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且当铺这边安静,掌柜的和吴川都是好相处的人,闲着的时候看书也能看得进。
唐?笑道:“就冲少安你这番话,平日里干活勤快老实,我都舍不得另请他人。
少安耍猴般应好:“那可多谢掌柜的赏识,新的一年我肯定勤快老实接着干。”
把当铺打扫干净后,大门敞开着迎客,如意当铺正式开业。
然而连着好多天,外头街巷里逐渐恢复了人流,周围的铺子都开了,摊贩们也推着推车出来卖东西,人来人往却未有一人迈进当铺里来。
这年头大家都讲究点迷信,喜庆的年还没过完可不能走进当铺,要是进去了,一整年的运道说不定都跟着走差了。
元宵过后,当铺生意才好起来,多数是年前拿了房契地契铺契来典当换周转的银子,如今过了年有余银了来赎回的。
有城里一些高官府邸,也有经商的商人。
前者多数是拿了名下的地契来典当,后者多数是拿了铺契来典当。这些纸张契书由唐?保管,每回有人来赎回她都得开了柜台的锁走出来回后院房间去拿,因为赎回的人都聚在这几天,她索性把所有契书都拿过来放在柜台抽屉里。
反正有吴川守着,柜台之上又有铁栏杆护着,柜台台面还放有锋利的断刃防身,倒也不怕有贼人当面盗窃。
凡是有顾客进来言明要赎回哪处的地或是哪处的铺子,唐?接过当票验明确认是自家当铺写的当票后,按照上头写的详细信息打开抽屉翻找对应的契书,敲打着算盘算利息和管理费。
这些地契和铺契都很值钱,少说一两百两,多则两三百两。
一百两银子月利三分,也就是三两银子,加上管理费三两银子,总共六两;
二百两银子月利三分,也就是六两银子,加上管理费六两银子,总共十二两;
三百两银子月利三分,也就是九两银子,加上管理费九两银子,总共是十八两。
过个年的功夫,借出去的银子不到一个月,再收回来就多了三分利,管理费也赚得不少。唐?数着银票对着金额,确认无误后把铺契还给对方,当票撕毁,赚回来不少钱。
基本上年前来典当东西周转银两的,都过来赎回去了。也就是说如意当铺借出去的银两基本回来,一下子有了将近两千两银子,是前所未有的富足。
唐?将银票都收好,提笔在账本上记下每笔银钱出入,免得回头有错漏。当铺的流转银子多了,意味着新的一年可供顾客典当的余银多了,生意肯定比去年要好。
连着两个月,天气逐渐转暖,风跟着柔和下来,初升的太阳逐渐带着热量,干枯的枝叶冒出新芽,春天来了。
来当铺典当的人较少,刚过完年裤兜里正富足的时候,少有人会穷途末路走进来。那些个商人结余过去一年的利润,要进什么货都能付得起钱,不需要赊账。
唐?倒也不急,少有顾客来典当,倒是有不少顾客来把先前典当的物品赎回。她赚了利息和管理费不说,库房的东西少了变宽敞了,就等着新来的物品放进去。
她站在柜台前也不闲着,翻动着一本本账本在对账。
早先唐母留下的嫁妆,在老家有不少田地和铺子,都是有收成的。唐父去世前将其分成三份分给她们,唐明松和唐忆婉还小,等同所有嫁妆都在她手上。
本来老家各个铺子负责的管事和田地的负责人应该在年前把年例整理好送过来的,但据说是冬日过冷河道结冰耽误了不少时日,拖到开春才送过来。
唐?听完来人解释后,没有多说些什么,敲打了对方一番,而后叮嘱今年年底要提前些做准备就让他回去了。
山高黄帝远,唐家多年在京城这边,少有回老家的时候,时间长了那些个铺子的管事心里自然容易有别的心思。
但唐母留下的铺子多数是经营粮油米面的杂货铺,还有地里的收成,利润都固定在那,哪怕是管事们动手脚,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把送来的所有账本都对完,只有些微妙的不对劲,问题不大,也就算了。
也就是这时,当铺迎来了一位顾客。
他身着深灰色棉服,眉眼上扬带着股傲气,开口声音有些许尖锐:“掌柜的,麻烦你给看看这些首饰值多少钱?”
话说完,他从包裹里拿出首饰来。
一支华丽精致的簪子,钗头为玫瑰形状,金光灿灿,粗略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惊叹其工艺精湛。一支简洁的玉簪子,钗身通透莹润,钗头为荷花形状,形似无比。还有白玉手镯、镶嵌了圆玉的步摇、珍珠耳环。
唐?一一看过,这些首饰光从材质上看就足够珍贵,都是真材实料,更难得是制作的手艺。普通首饰楼卖不出这样的首饰,像那玫瑰簪子和荷花玉簪子都得是经验丰富的匠人细细打造才能制成的。
加上眼前顾客稍显尖锐的声音,她心里有猜测,但既然能拿出来典当,就是能做主的。唐?问:“这些首饰拿到首饰楼去回收,能值不少钱,在我这典当可要贬值不少,您确定要典当吗?”
黄文成不为所动:“既然拿到这里来,就是要在这里典当的。而且掌柜的我和你明说,这些东西都是要死当的。”
死当就是摆明了以后不会来赎回,当下给了银钱就能买下这些首饰,之后怎么处理都行。
“那行,我估一下价钱。”唐?应道,她心里有成算,刻意压低了价钱:“玫瑰簪子三十两、玉簪子三十两、白玉手镯三十两、圆玉步摇二十两、珍珠耳环一对十两,可行?"
黄文成没想到价钱低,只是他又不敢把这些首饰拿到城里的当铺去典当。他仔细一想,这价钱倒与别人托付的低价差不多,就是自己少赚钱,还能接受。
事不能托,他颔首应道:“行,就这样吧。”
唐?边唱着典当的首饰,少安在半圆桌那火速写着当票,又拿出份死当的契书让这位顾客签字。
黄文成随意签了个名。
唐?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二十两银元递给这位顾客。等他离开,她将这些首饰交给少安,交代道:“把这些放到库房里去,记得分类放好,小心着点别摔了。”
少安应好:“掌柜的我知道的。”
他也是头次见到这么精美的首饰,刚才掌柜的报价他也都听见了,在当铺都能卖出这价钱,可见在外面首饰楼里更珍贵,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也担待不起。
唐?却是想着,要是能多积攒些明确要死当的物品就好了。
像今天的这批首饰就有足够的份量,凑多一点典当物品,回头也能在自家当铺这边开个小型拍卖会给处理了,就不用回回都送到赵氏拍卖行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