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夏夏嘴毒,而他幼稚又骄傲,他觉得他仍然会对夏夏动心,但他大约只会勇敢一次,被拒绝之后就不会继续追求。
网上都说被拒绝一次就放弃的不是真爱,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爱?哪有人第一次见就爱得死去活来的?
如果真的有,那这种人的“爱”一定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家都是天之骄子,都有自己的骄傲,怎么会对另一个人死缠烂打?
哪怕是现在,谢宜年都得承认,他对夏夏的感情远比追求阶段要深厚得多,甚至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感情需要相处,谢宜年觉得自己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夏夏。
“我想和夏夏早点谈恋爱,但是又怕太早了会错过。”
“所以现在刚刚好。”宗夏槐微笑着回答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
谢宜年猛猛点头:“夏夏说得对极了!”
走过几条街,小路转大路,视野逐渐开阔,商铺也变得密集起来。
这里是足球场地铁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商圈。
他们在一家水果店买了两杯甘蔗汁,又买了一包糖炒栗子。
排队等栗子的时候,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大学生情侣,说着等会儿去看电影的事情。
这给宗夏槐和谢宜年来了一些“灵感”,两人一拍即合,订了最近场次的电影票。
这回,宗夏槐选的座位在电影院正中间,前后左右都是人,导致看电影时谢宜年想“偷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宜年把两个人座位之间的把手提上去,这样他和夏夏就可以靠得更近。他伸手揽住夏夏的肩膀,一开始是宗夏槐头靠在他身上,后来又变成谢宜年的脑袋靠在夏夏的肩膀上。
中间有一阵时间,谢宜年熬得十分难捱,夏夏倚在他怀里,头发披散开,发丝的香味拼命往他脑子里钻,他低头就可以亲到夏夏,于是他低下脑袋亲到一嘴头发。
他不满足于此,还想更进一步,却被夏夏按住手:“别闹。
谢宜年只好放弃,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到电影上面。
可是他昨天刚值了24小时班,做了三场急诊手术。他闻着夏夏的味道,觉得很安心,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电影散场,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宗夏槐才轻轻地推他:“宜年,电影散场了。”
谢宜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脑还没完全运行起来,他以为自己在梦中,直接捧着夏夏的脸亲了一口。
于是宗夏槐的脑袋也重新加载了,她猛咳两声,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谢宜年下意识点头:“好啊好啊,我和夏夏一起回家。”
瞧这样子还是没睡醒,宗夏槐只好伸手,揪他的耳朵:“宜年!”
这回谢宜年揉揉耳朵:“夏夏,你在梦里好凶………………”
过了大约一分钟,谢宜年彻底醒了,但他仍旧没起来,坐在那里说:“不想走,想和夏夏一起睡觉......”
宗夏槐说不行。
谢宜年这回没有失望,而是说:“我是说和夏夏以后嘛,以后在一起睡觉好不好?等我和夏夏订婚以后。
谢宜年向她伸开双手:“要夏夏抱一下。”
宗夏槐嘴里说着幼稚,却还是顺着谢宜年抱住了他。谁知道谢宜年突然站起来,抱着她转了个圈。
虽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但宗夏槐被他放下来的时候心率直接?到了110。
“我做了个梦,夏夏。”
谢宜年回忆梦里的内容,整个人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我梦见我小时候就认识夏夏了,我和夏夏青梅竹马,高考后我俩就在一起了。
本来听到这里,宗夏槐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谢宜年说:“我觉得,就算更早遇到夏夏,我还是会爱上夏夏,因为我注定会爱上夏夏,无论什么时候。”
谢宜年说得无比认真:“我之前想了一下,如果是大学时候的我,可能被人拒绝一次就不会再追了,但如果被夏夏拒绝的话,我应该是伤心一阵子,然后继续来缠夏夏。”
谢宜年强调:“但我也只追过夏夏!”
在遇到夏夏以前,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追别人,甚至在被拒绝以后还会忍不住“死缠烂打”。
“夏夏,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谢宜年自打和宗夏槐谈恋爱以来,一天要说800遍“我好喜欢你”。
一开始是谢宜年先喜欢宗夏槐,他的热情把她也卷进了这场爱情的漩涡中,让她慢慢放下防备,放纵自己一起沉溺。
“我也好喜欢你。”
遇上谢宜年,宗夏槐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喜欢。
算了。
亲上去的那一刻,宗夏槐听到心里认命的叹息。
不清醒就不清醒吧,恋爱脑就恋爱脑吧,为这一刻她所感知到的真心,她愿意毫无保留,全力以赴。
从电影院出来后,谢宜年送宗夏槐回家,谢宜年的车还停在羊肉馆附近,但是大家谁也没提明天要早起上班的事情,一起走路去拿车。
因为刚才那个激烈的吻,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此时他们也不需要说话,紧紧握着的手就足以传递情绪。
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走了脸上的红晕,宗夏槐喊谢宜年的名字:“宜年。”
谢宜年:“嗯,我在。”
宗夏槐问:“你是真的想好要和我结婚吗?”
谢宜年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啦,我不和夏夏结婚,和谁结婚?”
宗夏槐好一阵沉默,她没有谢宜年想得那么坚决,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想过。她抬头看身边这个人,她习惯独来独往,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私人空间。但如果是谢宜年的话,和他一起生活,听上去也没那么可怕。
宗夏槐说:“那……………等我做完住院总再说吧。”
“好。”谢宜年一口答应,他和她击掌:“祝夏夏明天开始的住院总生活顺利!”
从周一开始,宗夏槐就要当住院总了,宗夏槐一想起这事,就颇为生无可恋。
回家路上,她瘫在谢宜年的副驾上,刷了会儿手机的工作消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通知她要干什么。
谢宜年安慰她:“不是说安排徐同和带你吗?是不是让你先在旁边学习?”
宗夏槐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有点惊诧于他提起徐同和,这个醋罐子不是一向最吃徐同和的醋吗?
对此,谢宜年是这么说的,“夏夏又不喜欢他,我才是夏夏的初恋,而且他老婆孩子都有了……”
这些理由听上去非常无懈可击,宗夏槐没注意他的神色,“哦”了一声:“对的,是这样的。”她继续为明天的工作苦恼。
回家之后,宗夏槐洗澡上床,并没有苦恼太久就进入了梦乡。
苦恼无用,麻醉科不会因为她就不能运转,反正她也是被人推到这个位置上的,该如何就如何吧。
第二天一大早,宗夏槐在麻醉科晨会上看到了徐同和,他主动同她来打招呼:“恭喜师妹。”
宗夏槐伸手制止:“这话还是留着我卸任的时候说吧,谢谢。”
徐同和哈哈大笑:“师妹别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脑子聪明,适应个一两天就好了。”
晨会结束的时候,宗夏槐的手机开始弹消息了,她被上一任住院总拉进了6个新群里。
有专门和外科联络的群,也有专门和急诊联络的群……………谭月顺便把麻醉科工作大群群主的权限转让给了她。
从今天开始,宗夏槐就要开始负责麻醉科的每日排班了,她需要在每天下午5点前把排班表发到群里。
晨会结束后,宗夏槐坐进麻醉科办公室,看着电脑上多出来的10多个会诊申请,无声地叹了口气。
似乎是老天爷嫌她还不够糟心,call机也响了。
宗夏槐伸手接电话:“你好,麻醉科.....好的,病人什么情况......好的我来了。”
她一转头,看见徐同和在身后,说:“急插管,我先去了。”
急插管属于麻醉科的急会诊,是比较紧急的情况。一般来说是病房的病人在高流量吸氧的情况下,氧饱和度不好并持续下降,这时候就会请麻醉科来急插管上呼吸机。
徐同和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