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的确足有上百克拉,指环都有两个,笨重且太过耀眼。它?住了她的无名指和中指,代表热恋与已婚的两指,多么贪心。
那她也稍微贪心一些,怎么不可以。
温知禾不想让他看见上扬的唇角,扑到他怀里,枕在肩边说:“合同我会回去认真翻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让我的律师通知你,到时候你就看着办吧。”
她打定主意要在他面前强装不在意,不为所动,可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暴露了她。
这晚是待在度假岛的最后一天,他们没有做过分亲密的事,又一次踏上游艇,在顶端躺于海中看星星、烟花。
温知禾给自己订了回程的机票,但贺徵朝没有。私飞需要提前申请航线,她等不了那个时候,贺徵朝便陪她坐了一趟航班。
钞能力总是格外好用,如果不是在贵宾室偶遇到奥斯汀,温知禾一定会这么夸。
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是一个机场同一时间段。
“李,真巧,没想到还能这里遇见你。”奥斯汀面露惊喜向她打招呼,一双含笑的棕眼像琥珀。失去酒吧灯红酒绿的光影,他的模样更纯良了些,像一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大男孩。
温知禾是喜欢这款的。放在先前,不论是为眼缘还是工作,她可能都会要个联系方式,但现在......想到那夜被冲撞啃咬的痛苦,她只想趁着贺徵朝没回来之前,结束这场寒暄。
“是很巧。”温知禾讪笑,“你几点的航班?"
奥斯汀:“四点半。”
现在才不到三点,四点半的航班来这么早做什么。温知禾心里嘀咕,面色不表:“这样呀。”
奥斯汀点点头,长吁口气:“谢天谢地你是安全的,那天带你走的人是你男朋友吗?”
温知禾看得出他是善心的,抿了抿唇:“嗯,酒喝得有点多了。”
奥斯汀深表歉意:“都怪我没有告诉你那杯酒的度数很高,我以为你能喝。”
“那倒也......”
“对了,我写在你本子上的联系方式你看见了吗?”奥斯汀又问。
温知禾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又很快反应过来,露出几分不自然:“额......”
她一犹豫,奥斯汀了然:“我明白了。”
他又笑了笑:“虽然很遗憾,但其实我是听了你和朋友在电话里的谈话,知道你拍电影所以才......我很好奇你口中的故事。”
温知禾心里更发虚:“谢谢,不过我的电影只在国内上映,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愿意上映海外。”
“没关系,我在中国有家,你告诉我电影,我一定会去看。”奥斯汀眨眼,非常捧场,“我会带我朋友一起去看。”
老天。温知禾在心里做了一个违背老祖宗的画十字手势,双手合十:“真的很抱歉,其实不用的......要不你现在给我一个常联系的电话,我会送你和你朋友电影票的。”
“给我就好。”
侧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扭头看去,刚才帮她处理行李的男人已经回来,向眼前的奥斯汀微微一笑:“你的联系方式。
他们的航班在三点半,专员来通知登机,奥斯汀刚把电话号码留给了贺徵朝。
头等舱的座位并不相靠,温知禾在入座前,凑到他身边说:“你把记好的电话发给我,我刚刚没记下来。”
贺徵朝淡道:“不用,电影票我会出。”
旁边有过路人,不论是否听得懂,温知禾习惯压低声线:“什么不用呀,我是电影导演,就应该我请,而且......”
贺徵朝回眸抚了下她的头,嗓音也沉:“我是导演的丈夫,这票我请也应该的。”
“什么你应该不应该的呀,你还把人家之前写在我本子上的号码给撕了!”温知禾闷声嘟囔,“你个歹毒的妒夫!”
“是,我歹毒,我妒忌。”贺徵朝回应自如,不紧不慢:“那请你对我高抬贵手,让我赎罪一回。”
过了通道,他将可爱的草莓熊保温杯放到她座位上,眉眼一低,直直攫取她的目光:“毕竟我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歹毒无比的妒夫,连你还没上映的电影的影迷电话都能擅自撕碎。”
温知禾:“......”
根本吵不过。
这趟头等舱坐满了人,温知禾负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全程不再与贺徵朝搭腔,当然,距离太远,也确实不怎么能搭话。
她觉得好心虚好惭愧,居然欺骗一个那么天真的男大学生,真真想替“李华”这个马甲给他写一封道歉信。
回国的这趟航班飞行时间较长,十小时以后才能落地燕北国际机场。温知禾在愧疚里睡了几小时,中途又起来刷会视频。由于睡眠时间过长,下飞机之后她还有些头晕打瞌睡。
贺徵朝让她枕肩,温知禾抵死不从,像个刺猬一样炸起毛。他无奈叹了一息,圈过她的肩,揉揉面颊:“到时我会送票,如果他们不在国内,我也会承包他们来回的机票。你不放心,可以监督。”
“拈酸吃醋的蠢事儿我已经做过,妒忌我也认了,别对我生气。”
他的态度实在太好,温知禾实在很难再蛮横,轻哼道:“我也没有很生气,就是觉得很愧疚,我还对他撒谎了......”
贺徵朝嗯了声,垂眼问:“那你对我愧疚过吗?”
温知禾有点懵:“愧疚什么?”
“最开始时你告诉我从事酒店服务业多年,但后来你又对我说。”贺徵朝慢条斯理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温知禾都快忘记有这回事了,眼也不眨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听他嗓音更轻缓,一字一顿:“小撒谎精,你最好对我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