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徵朝嗯了声:“今天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这是监.禁!”温知禾很快反应过来,去拉拽他的衣袖,皱眉咄咄道:“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宿醉一晚就该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会让人把醒酒汤给你送过来。”贺徵朝语气平缓,是宽慰她的口吻,居高临下睇的目光很淡,透着绝不可能放手的意味,“这里设施完备,一应俱全,不会让你无聊。”
他叹一声,挽着领带抚上她的面颊,轻轻拥抱:“过个好假期,我会陪你。”
“你把我困在这里,我还能好过?你放开我......温知禾在他怀里奋力挣扎,但怎么也推不开他。她的体能本就不及贺徵朝,何况对方庞大得像磐石,死死牢固地箍着,她也只能象征性地以掌拉开些距离。
意识到这点,她的身腰霎时松软,但男人热烫的臂弯不见松弛。
贺徵朝?着她的面颊,目光很暗:“还是不肯跟我说?”
温知禾的指尖微微陷入他的后背,声线不稳:“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解释。”贺徵朝闭了闭眼,压下升腾的愠意,“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隐瞒我独自来这里,昨晚在酒吧做了什么。”
温知禾感到疲惫:“我不想解释。
“我只是想一个人来这里散心,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贺徵朝,我感谢你为我雇了保镖,也及时把烂醉的我从酒吧里带出来,我承认这点是我做错,可是为什么我必须什么事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我必须知道。”贺徵朝轻描淡写,拥她的臂弯力度更重。
温知禾一噎,怔忪地看着他,为他的厚颜无耻而震撼。
贺徵朝看得出她无话可说,心下沉了沉,撩开她耳边的发丝,亲吻脖颈。
只是一枚吻,他体内的热浪又再度升腾,嗓音染上?念,低哑醇厚:“如果你隐瞒我来这里,是因为贺鸿忠那些话,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他注重老一辈的观念,对子孙晚辈向来苛刻,你不是被他苛责的第一人,我也不会再让你被他为难。我
已经向他说明清楚,坦白一切。”
“你离开的第二天我来南城找过你,本是想向你求婚。钻戒你会喜欢,足有上百克拉,也许它沉重得没法让你在任何场合随意佩戴,但我想,即便你暂时还不愿接受我,也可能会看在它庞大的价值,对我说些好话。”
“我是带着这样的决心来见你,但你并不在酒店。”他一字一顿,事无巨细地同她说,目光如炬,却不灼人:“我气你一声不吭从那里溜走,对我有所隐瞒;我也气你不把人生安全当回事,向我犟嘴。”
“你总是这么年轻,口无遮拦,无法否认我也确实喜欢你这份张扬、肆意的生命力。”
“你来这里见了谁,和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有办法知道,就像你拍戏的时候,有助理代我监视你,将每日的事情汇报于我。但我倾向于你主动和我说,所以我才会问你,寻求你的解释。你不愿解释是因为嫌我烦,还是怕我误会?如果是
后者,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只要你肯说。”
“但如果是前者,你嫌我?嗦,觉得我烦扰,我会伤心并继续重蹈覆辙,因为我爱你。”贺徵朝为她捋好翘边的头发,语气晦涩:“爱上你,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每时每刻都能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你太年轻,堪堪二十岁,即便再过两
个月,也不过是二十一岁的小姑娘。今年我已经过过生日,三十三岁,对你而言,大了不止一轮。”
“当我四十岁,你还不到三十;当我五十岁,你还不到四十。以前时间、年龄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每个人的人生进程和时区各不相同,可我想和你同步,却又无能为力。”
贺徵朝压低眉眼,稍稍松开她,以掌覆上她的小腹,轻柔而伏贴地打转,按压:“昨晚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萌生了一个会让你不愉快的想法。我想让你怀孕,为我生育一个孩子。”
脑海里构建出的愿景很美好,一想到那个孩子凝结着他们共同的血液、基因,在样貌上会随了妻子,贺徵朝的唇角勾了下:“但那么做,你一定百般不......所以我向你坦白,让你在清醒状态下知悉。”
他说得笃定认真,如果不是听到这番话,温知禾都快陷入到他的温柔陷阱里。
她确定且无比坚信,贺徵朝和贺鸿忠本质上是同一类人。绝对的高高在上,一意孤行,不顾及他人感受。
温知禾深吸口气,迎上他深邃漆黑的双眼,鼓足勇气:“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你认为我年轻、还小,总是需要依仗你,所以你处处管控着我,连生育都要管,还想要利用一个孩子把我捆绑在你身边......你觉得这公平吗?可能吗?”
温知禾以己度人,眼泪染了一丝雾气,“如果我的父母没有离婚,成了互相折磨的怨偶,我可能会信这是一个有点用的点子。”
“但我如实告诉你,即便我怀下你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结婚。”
贺徵朝没说话,眉眼凝冷了一度。
温知禾攥了攥手,继续说:“你告诉我你现在爱我,那将来呢?如果我会活到百岁,我将跟你一起生活八十年,在这八十年里,如果有变故,我该怎么办?我太需要安全感。”
贺徵朝:“我们可以签订婚前协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无条件赠与。”
这番话他说过无数遍,也曾取悦到她,所以哪怕说千遍万遍也愿意。
“你应该信任我,温知禾。”他再度强调,视线永不偏斜。
温知禾却低了低头,不去看他,声音很闷:“拿什么信任?我不了解你的过去,连你曾经喜欢昆虫,养过蛇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你以为我是被你祖父的话劝退吗?不是的,我只是突然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
“你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我会和一个不熟悉不了解的男人结婚?”
“你以为我就贪图你的钱财?"
话音刚落,贺徵朝紧随其后问:“你还图什么?”
温知禾的唇半张不张,心底淌出两个字。
糟了。
更糟糕的在下一秒,她被贺徵朝抱在怀里,毫无道理,避无可避,耳边还贴了一个热烫的吻,几乎要把她烧灼融化:“是开始打算图我这个人,还是要了解我?”
“告诉我。”
他强硬而并非恳求。
这分明是道差不多的选择题,他怎么可以…………………
温知禾感到羞耻,因为他。
她微阖双眼,执拗地避而不谈:“你不能逼问我......!”
“把你捆在这里是我的强迫,这我认了。可是亲爱的。”贺徵朝对她足有耐心,连热气都顺着脖颈寸寸下移摩挲,“是你说要了解我,有了除钱财以外要图的,和我有关。”
他垂眼,目光如游蛇舔舐她发烫的面颊:“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请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