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知禾这两周以来,睡过的最舒坦的一觉。
从下午七点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她都仍然沉溺于没有梦的状态。
人总说中午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熟睡太久,温知禾确实受到外界一股莫名其妙的干扰。她有意识地感知到,自己好似被无形的力量从温暖里拖出,被迫和女巫做交换,把歌喉置换为如履薄冰的双腿。
失去自由自在的鱼尾,显现的双退涌入一股热流,正清浅地推搡, 作弄。
温知禾皱着眉头,缓慢睁开双眼。
入目的不是吊顶璀璨的水晶灯,而是男人处于逆光中的深邃浓影。
惺忪的睡眼没法看得太清晰,眼前令她熟悉的贺徵朝,像是渡了层朦胧的光,有种诡异的神圣感。
但他漆黑的双眸宛如淬着毒液,虽含着笑意,却摄人心魂,像是能攫取人的精气。
指骨陷去更靠近的一截,那种异样感更甚。
倘若再将其当做是梦,那温知禾确实白痴了。
她倒吸口气, 双手抵靠他的胸腔:“你在干嘛......”
这并非是明知故问,而是责问。
但她浓厚的鼻音落在他耳中,估计会被当做某种欲拒还迎。
贺徵朝是绅士,却不是那种克己复礼的绅士。他惯会装成亲昵贴心的模样,对她做尽坏事,就譬如现在。
他竟然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对她做出这种事……………
“在做什么?”贺徵朝轻笑,慢条斯理地重复她的问话,手里的动作根本没停,甚至频次更快。
“你好像忘了我说的话,要等我来做。”
“你自己看看,我在做什么。”
“回答我。”
他冷静的,残忍的发话。
温知禾不是没有起床气,因为贺徵朝的行为,她那点小脾气早就被磨没了。
细腰拱成桥梁,脚趾抵着床榻,脚背紧紧绷着。随着一阵抖动,温知禾没忍住轻哼出声,虚找着他的小臂交付了出去。
贺徵朝俯身半撑着床,宽厚的肩背深深笼罩着她。他颔首轻吻她的肩颈,喷洒的气息微热,依旧不吝夸奖:“好乖,好棒。”
温知禾小声抽泣,在他的安抚下,下意识抬手勾他的脖颈,以为这已经结束。
但听到金属扣解开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还想索取更多。
真是个可耻的男人。大脑清醒过后,温知禾很难不在心里暗骂他。
她搂脖的臂弯收束得更紧,打算说些卖乖的话躲过这回,喉咙里刚溢出“贺”字,身上的男人便稍一停顿,沉沉地笑叹一声:
“来得不是时候,比预期早了一天。”
相互依摩的距离被拉开,迷瞪的视线里,温知未看到贺徵朝伸出那只做过坏事的手,布满青色脉络且骨节分明,泠泠地裹了层水纹,最顶端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那抹鲜红。
她瞪着圆碌碌的葡萄眼,整个人都懵懵的。
贺徵朝胸腔轻颤,觉得有趣,将手凑到她跟前,都快碰到鼻尖。喑哑的嗓音很低:“看见了吗?你来月经了。”
他手上的味道很复合,像蒙受风吹雨打又被人辗进土地里的花,充斥着泥滩的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但这并不是花或铁锈,这就是她的味道。
意识到这点,温知禾面颊涨红,扭过头偏移:“我不想看!”
就算她不觉得这肮脏,可谁又忍得了他把摸过的手凑过来。
贺徵朝闷声轻笑。
温知禾呼吸短促,胸腔起伏很大,沉默无言的几秒里,她有些紧张地瞥了眼他。
贺徵朝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吮指,而是继续解开皮带金属扣。
他做这动作总是色青又赏心悦目,温知禾胸口发涨,心脏跳得极快,目不转睛地盯了会儿,大脑几乎要宕机:“…….……你又要做什么?”
贺徵朝面容情绪难辨,捉起她的腕骨,稀松的腔调半是诱哄:“放不进去,好歹拿着。对么?”
触及到那烫手芋头,温知禾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头昏得厉害,在他的教诲下,若不是一直在动手,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在最后的一刻,贺徵朝扣着她的后脑勺,在耳畔说了句话。
一句电话里,他姗姗来迟的答复??
“现在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
这场荒唐事持续到下午,刚好饭点。
温知禾知羞,没好意思出去见人。好在卧室一应俱全,哪怕她铁了心匿在这儿,也不会太无聊。
......也就是面对贺徵朝会很烦。
清爽过后,温知禾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她裹着毛毯,两只眼追随贺徵朝,看他忙了一会儿,还给自己端了杯补气血的茶。
他看上去心情好像很好,兴许是因为刚做完。
温知禾没接那杯茶,攥着被角小声说:“我想睡觉。”
虽然现在才刚睡醒没多久,这会儿还是下午,但她偏要以此下逐客令。
贺徵朝不难听出来,他看眼腕表,伸手揉了下她的头,言简意赅地吩咐:“待会儿阿姨送饭,我去书房工作。”
难得没有存心逗她。
温知禾含糊地“唔”了声。
贺徵朝低眉睇她,见她两眼无神正发呆,轻叹:“没什么想说的?”
温知禾双眼上抬,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谢谢你。”
她满眼单纯,贺徵朝唇角轻掀,倒也不再计较,只用蜷曲的指骨轻叩她额头,再度提醒:“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不和我聊聊么?”
?知禾眼睫微眨,依旧不理解。她有什么需要和他聊的吗?
贺徵朝端详了片刻,没多盘缠:“睡吧。
温知禾当然不会老实巴交听他的,等他一走后,她便下床,先开空气循环推开窗,再喷几泵自己常用的香水,掩盖他存在的痕迹。
纵使贺徵朝的善后做得很好,但温知禾总觉得这里仍有他挥之不去的气息。
做完这些事,温知禾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拿着笔记本,重新爬回床上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