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奚回到观众席,场上正在进行其它项目。她一心二用地同步了两只鸽子的摄像机。
两只咕正在观众席座位下扮演走地鸡,画面没什么亮点,邵莫奚便仔细听着背景的声音。
在走到某一排座位时,她忽然喊了声停,鸽子就都停下了。
邵莫奚侧了侧头,听见其中一只耳机内传来对话声。
一个男人压低了嗓子,似乎是在跟身旁的人说话:“赞助商那边,小刘已经通知到了,你这边的饭店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任总。等比赛结束,您就到茉莉大酒店的钻海包间。赞助商那边八点才到,您七点半提前过去,可以看看还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我让人及时补上。"
“行,那就这样吧。”
因为提到了赞助商三个字,邵莫奚有些在意。大概扫了一眼鸽子停的位置,是一处贵宾席,看来说话的不是什么小人物。
约在A赛后吃饭,说不定约的就是比赛的赞助商。她目前得到的赞助商信息只有三家企业,还差两家,这没准就是契机。
邵莫奚立马叮嘱鸽子紧盯这两人,等比赛结束后跟着飞去茉莉大酒店,希望能有意外发现。
鸽子继续巡逻,邵莫奚挨个听过去,没再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人。
场上的比赛已经过了两项,接下来就该到花样滑冰,骆施琳要上场了。
邵莫奚收回所有注意力,借助鸽子的超清摄像机仔细观察赛场。
就算骆施琳在赛前保证过不会作弊,但这事也说不准,还是亲眼看着比较放心。
比赛很快开始。
花滑是轮流表演的,每次只上一名运动员,这会儿还不到骆施琳上场。
邵莫奚观察了一下其他参赛选手,发现有几个外国模样的选手表情焦虑,时不时四下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思索片刻,猜测是付争其带的选手。
大清早时,邵莫奚借鸽子施展了听觉魔术,破了争其的“口头鼓励”。魔术的影响力会持续一段时间,不知道付争其想到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就算想到了,他大概也来不及施展,遭受重创倒在更衣室被自己救下,目前已经运出去交给了曹禺冰的人。
看这些运动员的情况,都和无头苍蝇一样,看来身上都没多少真材实料,全指着付争其的鼓励比赛。
场上音乐前奏响起,一名神色慌张的外籍运动员上场了,正是刚才邵莫奚观察的人之一。
大概是因为有付争其兜底的缘故,运动员的演出动作难度设计得极高,观赏性也很强。
能入国家队的运动员,自身当然也是有些实力的。只是,这会儿没了争其的手段,动作对于运动员来说就过难了。
没过多久,运动员就失误摔倒在冰面上,爬起来咬牙继续比赛,很快又迎来几个大的失误。
音乐结束,运动员落寞离席,刚一下场就与其他选手们抱着痛哭。
赛场的解说见状,忍不住惋惜道:“真可惜,假如Lisa选手没有选择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应该可以顺利完成比赛拿到不错的名次。不过人各有追求,竞技无止境,挑战自我值得敬佩....”
又轮了几名选手,期间又有付争其队伍里的人,都无一例外出现了失误。
花滑作为关注度最高的项目之一,出现这样的情况顿时引发无数热议。
观众席响起嘈杂的议论声,电视机前的观看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花滑选手失误集锦频频登上热搜。冬A赛的热度倒是炒得更高了。
解说不禁纳闷道:“今年的赛场似乎很残酷!”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骆施琳带着笑容翩翩登场。
她身上穿着古典风格的赛服,气质优雅,仙气十足,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音乐响起,骆施琳滑出一步。
她选择的动作难度也极高,可都能平稳落地,与之前的选手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是她完成时面色还很轻松,表情管理也时刻注意着,再刁钻的拍摄角度都没能抓到她的缺陷。
现场的吵闹声停滞了,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骆施琳,时不时发出惊叹。
其中,邵莫奚看得尤为仔细,她观察着骆施琳的每个动作,没有放过一个与地面接触到的地方。
骆施琳虽然动作行云流水,但在冰上也没有特别夸张的情况。不像邵莫奚设想的那样,可以与冰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看来只是控制冰,本身是不能变成冰的?
邵莫奚思考分析了一会儿,表演落下尾声。
观众席响起巨大的掌声,解说席传来激动的叫喊,大屏幕滚动前所未有的高分。也不怪大家兴奋。如果不出意外,骆施琳一定能够斩获一枚金牌,这将会是本国的第一块花滑金牌,里程碑式的存在。就算出了更强的紫微星,也至少能得个亚
军。不管结果如何,骆施琳都将成为花滑界的大功臣。
她挂着灿烂的笑容,在一片欢呼声中挥手退场,十足风光。
退到场边后,被同国选手簇拥着欢呼。等人群散开,骆施琳走出来,跟助理和教练交代了两句什么,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似乎打算离场。
邵莫奚见状皱起眉头。
按说骆施琳该候在一旁,等所有选手的表演结束后,站上奖台领取奖牌的。
怎么现在就走了?
绝不可能是去卫生间,她之前让鸽子探过路,对场地构造了如指掌,卫生间不在那个方向。骆施琳去的倒像是更衣室。
这会儿有什么更衣的必要吗?
魔术师的第六感告诉邵莫奚有古怪。她一边呼唤鸽子跟上人,一边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袋子。
袋里装的是之前去找付争其时,用过的工作人员服装。
邵莫奚夹着袋子站起身,飞快往更衣室所在的通道口跑去,中途找了个隐蔽的节点一秒换上了工作服。
穿着工作服,很快进入通道内。
鸽子传来的影像显示,骆施琳正在朝付争其之前待过的更衣室行进。她的步速并不快,一步一步走得很缓,看状态应该是刚在比赛时耗费了不少体力。
最好是能在骆施琳之前先一步进入更衣室,邵莫奚想。
她顿了顿,干脆又一跳,卸掉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口,抄了近道一路爬行到了更衣室,跳下来躲进柜子里,从缝隙中观察外面的情况。
另一边,骆施琳也来到了更衣室门口。
进门前,她先左右看看,确认后面没人跟着,然后才迅速推开门闪身进去,将门关上。
门缝与地面相接的地方很快爬上了一层冰。将门封闭得更紧。
一进门,望着干净空旷的更衣室,骆施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看了看周围,忽然升起几分警觉。
骆施琳并没有贸然去开柜子,而是背着手握住了更衣室大门的扶手,准备开门先离开这里。
转动扶手,门却没有打开,门上的冰应该已经被自己消了才是。骆施琳心里困惑,脸上却不动声色,手上又继续使了把劲。
地面很快有冰蔓延上来,裹住了扶手。被冻住的扶手会变得很脆,掰断它后门应该就能打开。
刚准备掰断扶手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骆小姐是不打算领奖了吗?到这里是准备找什么呀?”
骆施琳一愣,转过头:“是你......我来更衣室有什么问题吗?反倒是你,冒充工作人员混进来更可疑才对。”
邵莫奚从柜子里走出来,摊手道:“啊,我可疑吗?应该不比杀了人的骆小姐可疑吧?”
骆施琳神色不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你出现在这里是想对我做什么?我要叫警卫过来了。”
说着,便掏出手机,一手拨打电话。
“你真的听不懂吗?有个人被利器杀死了,凶手在没到场且没空带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要如何销毁凶器呢?我想那凶器只能是冰做的,而这里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会用这种手段,而且当初在酒店,你也对那谁谁生出了不同寻常的执
着感,他死了你当然也有嫌疑。承认吧女人,就是你在玩冰!”
邵莫奚一边乱七八糟说着话吸引骆施琳的注意力,一边大踏步冲过来,准备握住她的手腕。
她速度如同闪电,就在快到骆施琳跟前时,地上忽然传来“当啷”一声。邵莫奚低头扫了一眼,原来是被冰冻的门把手掉在地上了。
原来骆施琳刚一手打电话时,另一只手也在折腾门把手。
可惜,门却没有如她所想那样打开。
骆施琳表情微变,将手机丢到一旁,向上一抬手,邵莫奚察觉到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了似得,忽然走不动路了,险些向前栽倒。
她一看,发现脚底不知何时生出了薄冰,将她鞋底整个冻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骆施琳身边也窜起一根粗壮的冰柱,柱体不断上升,她轻盈一跃,攀上冰柱。柱子快速升高,很快触到天花板。
天花板内有通风管道,所以是石膏板质地,本身并不结实。冰柱顶部很快顶透了板子。
摸不清邵莫奚的情况,骆施琳也不打算在这里纠缠下去。
她居高临下看了邵莫奚一眼,很快钻入头顶的通风管道内。那根穿透天花板的冰柱顶部很快变成冰板,将她进入的洞口严严实实遮住。
邵莫奚望着骆施琳消失的地方,从怀里摸出一盒火柴,划了一下燃出火苗。
“接下来要施展的是火焰魔术。”她自言自语着。
双手合拢将燃烧的火柴包在手心,很快,邵莫奚的两只手也燃起了熊熊烈火,从火焰的颜色来看,温度绝对高得可怕。
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似得,俯身将火焰靠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