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春(2 / 2)

乌木逢春 上官赏花 3133 字 5天前

休息室里,灯火明净。

周茉坐在桌子前,双手叠放在腿上,看着面前这一页法律文书。

她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看进去,但屋外震动的欢呼声仿佛从门缝、从屋角,从厚厚的墙胚外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她仰了仰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刚才她看到,楼望东骑的那匹马不是小马屁,也就是说,他来到香港,陌生的不止是这里的人和事,还有他最熟悉的马群,他不知道今日会和谁一起上场,而他都来不及了解它。

周茉发现自己翻书页的指尖有些抖。

“砰!”

房门被掀开,进来几道热闹的人声,周茉目光蓦地被牵去,就看到被簇拥在人群里的高大身影。

他胳膊夹着头盔,单手理了下短发,再抬眼,就看到周茉。

有其他人在,她立马收回视线,这里是休息室,但也算是公共场合,她坐在这里,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正常。

几个高大的骑师边走边说:“东哥今天一战成名啊,那马跟能听懂他的话似的冲。”

周茉听到“冲”,心又紧张地一悬,而楼望东的话像是隔着人群在对她说:“我先去洗个澡,很快。

其他骑师问道:“那一会要去聚一聚吗?”

楼望东淡淡摇了摇头,就往更衣间进去。

其他骑师还在兴奋中,聊天声音响起:“东哥肯定不去玩啦,他最近简直是马场里最勤快的人,最早到,最晚走,生怕马会收走他留在香港的签证似的。”

周茉一怔,望着那页书的字都模糊了。

所以,他不是留恋草原,他是努力想留在这里。

楼望东说的很快,真的就很快,他换了身清爽的黑色休闲服出来,径直走到周茉身旁,去拿她的包。

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要她跟他出去。

周茉抱着书,穿过一拨拨人流,心也像这些人流一样,在喧叫,在抑制不住地发快。

最后他们来到一处竹林掩映的巷道,也像缝隙,他忽然把她手里的书抽走,问她:“为什么不去看比赛?怕我输?”

周茉仍垂着眼睫,望东捧她的脸颊要吻下来时,若地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瞳。

她没有抗拒,见他顿了顿气息,双手还环上他的脖颈,对他说:“我今夜不想回家。”

楼望东刚洗过澡的潮气洒落在她脸颊,有比赌博性的比赛更令人刺激的事在发生,他眼瞳耀亮暗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茉双手抚上他脖颈,指尖从T恤衣领里勾出那条链绳。

连带着细细痒痒的牵扯在他胸膛里刮蹭,他呼吸变得比夜浓重。

狭小的港岛,应该让他们更亲密紧致地相拥才对。

楼望东感觉已无法等她的答案时,她红着眼眶说:“以后上赛场都要戴着它。”

他抚上她软弱无骨的右手,在掌心不停摩挲着,来回地揉捏,怎样弄都不够,却忽然在细微之处,发现她指尖有细细的粒感,因为其他肌肤都太过光滑纤薄,以至于这点变化足够明显,他低头一看,甚至泛红着,而她另一只手还勾着他的链

绳,刹那间,好似知道她这几日到底在辛苦什么。

俯身把她拥进怀里,双臂收紧时,她会因此而喘,呼吸就吹向他下颚,脖颈,喉结。

他埋进她细软的发里,哑声道:“还是胆小。”

无事牌,她只希望他无事,而不是......输赢。

他在场上比赛的时刻,夺得头筹的瞬间,正是她在寂静屋里最紧张漫长的光阴。

楼望东没想到对他而言从小熟悉到大的赛马,于周茉来说,是这样危险的竞技。

而她还说:“爷爷跟表姐都讲,我胆子变大了。”

她拒不承认,而楼望东沉沉笑了声:“是变大了,今晚都要夜不归宿,跟男朋友厮混了。”

周茉脸颊一烧,是因为刚才听了那些心酸的话,她觉得楼望东好辛苦,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抚。

此刻被他这样说,便讲:“我说不回家,又不一定是......也可以去爬山!”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楼望东贴着她脖颈窒息:“我喜欢你亲手编的链绳,但是我生日这天,为什么要去爬山,这是你们的约会方式吗?”

夏季将至,气温开始升高,而楼望东出生在七月,炽热到可以将凉意的春,转入炎炎的夏。

她说:“因为攀登顶峰是美好的寄愿。”

楼望东嗤笑了声:“真够文明的。”

一身的劲儿就这样被她拿来消散。

但转念想,他是只能和她在草原野蛮长「草」吗?

还是说,也可以忍下时间,陪她约一场会。

而开往太平山的车已徐徐的将他们送到山下,城市璀璨的灯照映在周茉的瞳孔里,她是那样高兴,好像踩在山顶,他就真的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登高顺利。

那光都要从她忽闪忽闪的眼里漾出来,她指着不远处说:“你看,我们就住在那边,其实很近吧!”

楼望东望着她,爬山哪有在她身上攀登的顶峰令他心驰神往,如今说了句:“是近在眼前,但望山跑死马。”

周茉忙捂住他的嘴巴,“呸呸”两声,道:“是活,是生,说点吉利话!”

楼望东掏出手机,上面的时间跳转,从“59”变成了“00”。

零点一过,新的一天到来,他说:“现在才是我的生日,我的礼物呢?"

她愣了,指了指他的心,说:“这儿呢,因为你要比赛,所以提前送的项链!”

男人眼瞳一眯。

周茉急得怕他不认:“我熬夜做了好几天,我的手都......那块牌子也是我亲手磨的!”

好像很委屈的样子,但话未说完,荫蔽的树影下,楼望东俯身吻下了她无法解释内心的唇。

周茉呼吸一室,随即又娇吟了声,粗犷的舌已经灌入她的双瓣,在里面搅弄、掏找、索要。

她要被他挖得发空了,开始渴望被填满。

楼望东的气息太过猛烈,贴着她的唇说:“这里是法治社会,你的手不用再辛苦编绳子绑我,婚姻能有效捆绑关系,所以,跟我结婚吗?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