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春(2 / 2)

乌木逢春 上官赏花 3246 字 5天前

梁洁薇对周震华说:“还不换一包茶重新泡过?茉莉这份工作怎么样我们暂且不说好坏,但她自己找的这个男人,确实是她的牧场,没见她这只小羊都肥了点吗?”

周振华眼角的余光看向不远处,那道笔挺身影站在窗格边,专注地欣赏胡桃木桌上的字画,剑眉星目,五官优越,而女儿则站在她爷爷的另一侧,目光有意无意地顺着字画偷瞟这个男人。

“就是怕女儿被他的皮囊诱惑,所以得测一测内心,他的人品是不错,但谁知怎么看待茉莉?”

周震华嘴硬,但手上已经在换一泡新茶叶了,梁洁薇说他:“那你现在看清了吗?”

“慢慢看吧。”

梁洁薇笑:“看多久?看一辈子啊?"

周震华哼了声。

晚宴过于丰盛,周茉就坐在楼望东身边,事先已同他交代过,千万别给她夹菜,也不要剥虾,他们家都比较传统,情侣的事就别表现明显。

楼望东还想了想,说:“我没给你剥过虾。

周茉讲:“我就是举个例子。”

楼望东在洗手时盯着她看,周茉的眼睫毛很翘,眨下时忽闪忽闪地,然后望向他,天真又纯魅,好像天生就适合他,天生就能契合他,他说:“多谢提醒,我确实,喜欢给茉莉剥东西。”

不知怎么地,周茉在楼望东凝在她脸上的灼目里,想到他后来已经会剥她的衣服,就浑身像被丢进了热锅里,熟成了一只红虾。

吃饭席间,一家子说得最多的就是招呼楼望东吃菜,原本的四口人变成了五口人,菜色又多了两倍不止,梁洁薇问他:“还吃得习惯吗?”

他说:“我们也喜欢吃清味的菜,粤菜很符合我的口味。”

草原人民的物质欲望低,做饭时佐料放得少,和南方人追求肉质新鲜少加工的烹饪方式倒是有一些异曲同工之意。

所以梁洁薇听到楼望东说对了重点,高兴得顺口就说:“那以后常来家里吃饭,外面的饭菜自然没有家里的干净美味。”

话一落,周茉眼瞳微微一睁,而楼望东已经立马反应过来,抬起眼睛微笑道:“谢谢阿姨,我会的。”

大大方方的,不客气,也不小家子气,周震华又满意地招呼起来,说:“茉莉胃口丁点大,你来了我们倒是能做些大餐吃了。”

楼望东说:“不必特意做多丰盛,平常的菜就好。

周茉这时眼神斜他一眼,还真就点起菜来了呢。

吃过饭后,爷爷的那幅字也晾干了,楼望东帮他好,准备挂到他的卧室里,谁知刚按开关,就发现线路有些接触不良,重复按了两下,灯才亮起。

爷爷摆摆手道:“应该是被这些鸟啄的,没事。”

周茉已经在物色爷爷房间的地盘,指着墙面说:“就挂在这里吧。”

那幅框大概有一米宽,粗墨写了四个大字。

楼望东身高腿长,轻松便挂在墙上,爷爷站在后面跟孙女小声说:“不用给我找挑鸟笼的女婿,给我找个挂字画的也不错。字画修身养性,遛鸟可不是好事。”

周茉觉得老年人就是讲究,这时楼望东从矮凳上下来,身影一错,上面的字便完全显现??【呦呦鹿鸣】。

爷爷问她裱哪幅字的时候,她就挑了这幅,因为鄂温克族也有驯鹿文化,而且她挑完还偷偷看了眼望东,自诩自己的心思一定让他感动吧,谁知他还真就认真在看字儿!

这时他拿着板凳说:“我检查一下灯泡,要关灯,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周茉刚想说“不”,就听爷爷乐呵道:“行,小心一点啊,望东。”

出到房门,周茉皱起眉头教育起爷爷来了:“您不能支使完一样又一样啊!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干活的!”

爷爷摸了摸孙女的猪脑袋,开始笑,没等一会楼望东就出来了,说:“我看了灯泡的型号,得重新换一个。”

爷爷一点都不客气,说:“好啊,那下次你帮爷爷买一个这样的过来。”

周茉顿时有些愣地看向爷爷,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姜还是老的辣,而楼望东最擅长顺杆爬,此刻说:“好。”

周茉也不笨,她也说:“那你也帮我再看看另一盏灯!”

楼望东转眸望她,周茉那掩映在潮湿天气里的脸颊,像今晚盛在玻璃碟上的荔枝,他忍了好久,才没有给她剥外壳。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直接,说罢就转身往楼梯过去了。

楼望东拿过地上的木凳,朝爷爷说:“我上去看看。”

他也有些心急,但越是急,越不能表现得急。

步子一台阶一台阶地迈,木质楼梯一级一级地陷下微不可察的弧度,最后停在了她的房间前。

少女的香味再次诱惑着他。

那处小门里,盛了她从年少时起便攒着的所有印记,光影摇摇晃晃地写出一角,像一杯潋滟的琥珀酒,随时都要溢出来,要他赶紧喝上,要他赶紧进入,好让这杯酒溢得更彻底,他饮到更多。

暗影铺在了光里,高大体躯一挤便让周茉往后缩了缩。

她转身从门边跑到落地窗前,将细缝往两边一拨,打开,背对着他紧声说:“来吹吹风。”

然而现在,需要纳凉的是她。

楼望东把手里的木凳放到地面,一路长驱直入,经过她铺了粉色被面的双人床,奶白色的床头柜,靠阳台的书桌,一个通向浴室的小门,最后抵达她所在的地方,气息一袭,她肉眼可见地肩颤。

“凉快吗?”

她问。

楼望东的目光却往阳台下一眺,树林掩映在暗夜里,这里是二楼,他说:“爬上来也不是不行。”

周茉心一跳,震愕地看他:“你......你别发疯......你是要爬上来吗?我爸妈都说你可以时常来,正门就开着呢!”

他何须冒险爬这个墙!

男人此时微侧双眸,宽大的掌心搭在凭栏上,夜里看不真切他的肤色,但他的轮廓俊刻,一双眼里似有簌簌的树风:“我一会便要走了。”

周茉指尖陷在手心里,她眼睫垂下又抬起,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这样让他安静地看个够,闷声道:“还有一会儿呢。”

他这时笑了笑,其实已经很晚了,但是无妨,他微低头对她耐心道:“你夜里如果想我的话,我就爬上来敲你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