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挤压,呼吸变得急促,而楼望东还将她越越紧了,非要得她喘出声,推又推不开,只好说:“我吵醒你了吗?实在是那间房真的有蛇嘛......我没有骗你,不然我现在都脱光衣服上来,趁你睡着那个你………………”
她自证清白之路艰难,楼望东喉结滚了又滚,嗓音也含着低迷的气泡,在她头顶落下:“我说过,我想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我想你脱衣服,我必然要先脱干净。”
"Fl............."
“所以你现在在抖什么?宝贝,我没脱衣服。”
周茉水瞳蓦地一颤,在战栗中竟感受到他强迫性的温柔。
“其实我今天被安排干了好多活,中午都没有睡觉......所以现在很困,不是不想......”
后面的话截住,她本就是要摆起姿态不被他引诱,怎么楼望东一退,她就生怕他误会自己在拒绝,急于想要把自己捧给他呢.....
“茉莉是想干大事的人。”
周茉那颗低到尘埃里的心仿佛被他大学一拂,变得微清:“你怎么知道?”
他抚了抚她的发,说:“不然怎么会去这么远的地方参加援助?虽然方式笨了点,不该管的事要管,明知危险也要去,但心很坚韧。”
他在说她优点时,还加了缺点,但这已经够周茉舔着一丝甜味抚慰自己了,须知二十多岁的律师,无时无刻不在指责的高压之中。
她吸了吸鼻子:“谢谢你,望东………………”
“你之前住的酒店,我给你单独开一间房,中午就去那儿休息。”
“不用......”
“我开我的房,住不住是你的事。”
周茉还想再说什么,头顶被楼望东大学一压:“小心我一会脱衣服。”
她慌忙抿紧了嘴巴,脸颊往他怀里蹭去,只是腰下的地方被他用枕头挡住了。
礼貌又不礼貌的男人。
但狩猎中的高手是不是都如此,在设下的陷阱前放一点甜头,让小猎物吃得迷迷醉醉,而这点甜头实则已经是陷阱了,她一上瘾就跑不掉。
第二天的北京城迎来了春雨。
墙角刚被除掉的杂草又冒出了一点绿尖。
周茉等楼望东煮奶茶的时候拿着扫帚撑着伞,在院子里扫水,然后就蹲在一棵小绿草前玩它。
不知道是因为城市里的杂草都被恶劣环境进化出生存的韧劲,还是楼望东自带的生命力,让这里也变成了草原。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附上一段陶渊明的诗句: 【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
刚发出去,楼望东就喊她吃早餐。
羊肉汤面和下雨天最配了。
吃得饱饱的,让她有能量应对今天的事情。
“楼望东,你送我去上班后,一个人做什么?”
男人这时起身收碗筷,听罢眉眼一掠她:“嫌我没工作?”
周茉刚摇头地坐直,看了眼手机,“呀”了声:“得赶紧走了!”
有时候住得离公司近反而没有紧迫感,她说:“龟兔赛跑真是有道理,越轻视时间越容易迟到。”
“难怪你是兔子。”
楼望东洗了手去拿车钥匙,周茉说:“那我也是不能被人欺负的兔子,你别小瞧我。”
男人轻“嗤”了声:“怎么会,我现在全职给你一日做三餐。”
周茉知道做饭麻烦,撑着伞跟他出门时说:“不用这么辛苦,我吃不了太多的,胃口小。”
“一样就能吃下去了。”
楼望东楼上她肩,雨滴在头上落,伞面轻移,坐上了他的车。
雨天的车速缓慢,望东等待雨刮器划出绿灯时,在手机里挑起了她公司附近的酒店,问她:“你之前来过北京吗?”
周茉微摇了摇头:“在这里转过机。
“有周末吗?”
周茉不由笑了声:“我就是周茉啊。”
楼望东说:“你插科打诨的时候是不是说明没有?”
周茉缩了下脑袋。
车身启动,楼望东松开手刹,对她说:“一会订好酒店把地址发给你,中午去休息,没有周末,好歹有个觉睡。”
周茉问他:“那你来睡吗?”
“不了,我有周茉可以睡。
“哔~”
四周堵塞的路况此起彼伏地鸣响轿车的喇叭声,将周茉的耳膜连同心腔都长久地震动着余韵。
楼望东并不温和,他的直接迫使她要面对和跟上他的节奏,否则她就总有一种被拿捏的不由自主。
恋爱就是这样吗?
像墙角的小绿草,鲜嫩活泼,又容易被一滴水珠敏感地压下叶尖,但又坚韧地能被一直撩拨,或许当一棵被雨水浇灌的小草也是幸福的,因为雨水能喂饱它。
所以,她又何必在楼望东面前争个高下地位呢?
她总是被滋养的那一个。
回到工位忙了一阵子,周茉就收到楼望东发来的酒店信息。
离她公司颇近,不过五分钟的脚程。
又看到父母发来的短信,已经登机了。
她托腮想了想,表姐昨晚的话还悬在聊天框上。
人的初印象是很重要的,如果是正面,那往后的相处事半功倍,如果她现在带父母见楼望东,会不会就像昨天他的外公那样,再和蔼的一个人都会变得心有不满。
那如果她把楼望东开的套房给父母住,往后说起来,是不是就能加一嘴:你们住的五星级还是他订的呢。
昨天周茉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妈妈就突然给她发了条短信,说要和爸爸来北京旅游。
言语很平常,因为对他们来说,如今女儿长大,又还未成家,自然有宽裕的时间去玩,但周茉跟表姐都品出了他们是来监督她的意思。
毕竟一整个五一假期,她都没回香港。
于是她长按酒店信息框,转发。
春季雨水多发,北京城的雨燕开始回来筑巢安家,红墙上划过一道道波点,刚下完雨的午后,有黄昏的光照在地上,亮得手机的镜头都暗了下去。
“诶呀,你看这些雀仔,几靓。”
梁洁薇指了指出租车上的玻璃窗,叫丈夫周震华朝她这边望。
“你个囡改了酒店,我上网一查,贵到出脓,她是不是真?到钱,有咩必要订?贵的房咧?"
“她讲这间离她公司最近,我已经同她讲啦,我们自己会出去玩,不用她陪,不要搞到影响上班。”
周震华轻哼了声:“打工始终是打工。”
梁洁薇收下手机:“所以要催她结婚了,诶。”
两夫妻说着,散心的情绪又不太好了,连这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酒店门前有台阶,出租车停在路边,梁洁薇在车上研究怎么扫码付款,周震华先撑伞下车拿行李,后备箱盖一打开,两个大行李箱塞满。
周震华扶了下腰,打算先把伞收下,腾出手先出力搬下来一个,刚试了下重量,又怕闪到坐了长途飞机的尾龙骨,光线昏昏暗暗,雨又开始下大了,他叹了口气,真是老了。
只好让司机等一等,他进去叫酒店的侍应生帮忙,谁知打算再试一次时,有道麦色长臂伸了进来,落了句低沉嗓音:“我来吧。”
逋说完,那超大行李箱就被这两道孔武有力的胳膊一手提下来一个,周震华“谢谢”还未说出口,就顺着这道身影往上望,来人是个后生仔,长得很高,一件黑色短袖T恤上悬着雨点,像青草长在他宽阔的肩上。
他没有撑伞,周震华就看着他将行李箱提上了台阶,忙跟上去说:“诶呀,多谢多谢!”
后生仔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但他的五官却不淡,剑眉星目,深邃立挺,但只看了一刹,他转身走下了台阶,往停车的地方过去。
时梁洁薇挎着包撑伞出来,周震华被她叫去目光,忙说:“好彩有个后生仔帮我拿行李箱,鬼死?重,你究竟塞了多少东西啊。”
“老公!”
这
“谁那么好心啊!”
梁洁薇往四周张望,周震华连忙指了指前面的路边,却大雨朦胧,看不见人了。
“走了,不过好高大。”
周震华感叹了声:“首都人民的精神风貌就是端正啊。”
梁洁薇催促他道:“快点入酒店啦,今晚还要跟个囡食饭。”
两夫妻推着拉杆箱进去就轻松多了,“滴”地一声,门卡刷进房间。
周震华插上电卡就不管行李箱了,进去检查了一圈,说:“喂,你妈妈过来看,水壶是新的哦,还铺了干净的床单,你考虑得周到。”
梁洁薇看到吧台上还放了干净的茶杯,松了口气:“有热水饮了。”
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网络电话。
那头等半天终于接通了,她说:“茉莉,我们到了,今晚餐厅你book好发过来。”
周茉肩膀夹着手机,两道手在复印机前上下翻页,说:“好,你们先休息一阵。”
阖上电话,周茉把文件都整理堆到办公桌上,给楼望东发了条信息:【我今晚不回去吃饭。】
“嘟嘟~”
楼望东的电话打了过来,周茉感觉今天两头都是家要忙。
“喂。
周茉声音压低,走到茶水间接听。
“我给你开的房间中午去睡了吗?”
“嗯嗯!”
“骗人。”
楼
“楼望东,你变态!”
望东说:“我刚才上去给你放东西,发现样样都没碰过,别跟我说阿姨来打扫卫生,我知道你身上的味道,被子上没有。”
周茉咬了下唇,耳朵都被他说酥了:“我......我中午有点事嘛......”
“所以你还骗了我什么?”
周茉心虚,不敢吭声了。
楼望东此时“呵”了声:“我今天又没在你房间看到有蛇。”
“真的有,这个我真的没骗你!”
男人的嗓音传来细微的吞咽声:“你骗我也是为了跟我在一起,对吗?你说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