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印证他的话,门外响起了杨云讼的声音:“芽芽,你睡衣忘记拿了。”
姜以芽推叶从峥出去的手一顿。
急急忙忙又把他拉了回来,朝着浴室内唯一的窗口推。
叶从峥被她赶来撵去,本就仓促套上的衣服又被扯开了领口,露出大半个肩膀,消瘦锋利的肩胛骨像是破茧而出的碟,在暖色灯光晕染下振翅欲飞。
“窗户出不去。”叶从峥不自然地扯一下自己的衣领,试图掩盖暴露在外的肌肤。
晚上所有窗?都被封起来了,想要进出必须要收起挡板。
外面,杨云讼又敲了敲门:“芽芽,你还好吗?没洗的话,把衣服拿进去。”
姜芽这回真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又热又急,两颊酡红像是蒸熟的糕点让人忍不住动手戳一下。
“我......我已经在洗了!”情急之下她只好说谎,“哥哥你把东西先放门口吧。”
站在旁边的叶从峥看了眼关着的水龙头,又看向门口,视线好像穿过门板看到沉默站在外面的人。
门外安静了几秒,才传来声音:“…….……好,不要着凉。”
随着杨云讼的脚步远去,姜以芽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分钟,紧闭的浴室门才被人无声打开。
朦胧的暖气裹着暖色光晕,争先恐后拥着叶从峥从里面挤出来。
他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身后的门再次关上。
但叶从峥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门口放着的椅子上。
椅子上静静躺着一叠衣服。
能很轻易就看出是女孩子的睡裙,可爱的蕾丝花边,宽大的灯笼袖和蓬松柔软的裙摆就像是绽放的花束簇拥在一起,影影绰绰还能看到花堆中藏着的隐秘的花苞。
准备的非常齐全,从内到外都考虑周到了。
叶从峥垂下眼皮,周身的暖意散去,更显沉郁。
半个多小时后,姜以芽穿着睡衣扑进大床。
没什么能比畅畅快快洗一个热水澡更让人舒服的事情了!
“呜呜呜太幸福了!”姜以芽在床上来回打滚,还嫌不够,她又抱住床头巨大的毛绒熊将脑袋埋了进去。
"009......"
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顶开了她卧室的房门。
紧接着姜芽就感觉四只肉乎乎的软垫从自己背上踩了一圈,最终跳到了面前。
洗干净的缅因幼崽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银白色的毛发蓬松柔软。
它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看着姜以芽,脑袋朝着一侧歪去,软乎乎地又“喵”了一声。
“你坏。”姜以芽微微撑起上半身,指尖点了点它的鼻头。
“喵~”小家伙舔了一下鼻子,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姜以芽,无辜极了。
姜以芽一把抱过它,翻了个身让小家伙躺在自己身上:“好吧,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一样,不断在姜以芽下巴和脖子上蹭着,喉咙里发出黏黏糊糊的奶音。
半开的房门又被人敲响。
杨云讼抱着另一只缅因幼崽站在门口:“芽芽?是不是它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姜以芽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和怀里的小家伙同时朝门口看去。
杨云讼站在灯光明暗交界处,单薄的居家服胸前湿了一块,不过因为怀里抱着猫猫的关系,被挡住了大半。
犹抱琵琶半遮面最为诱人。
姜以芽舔了一下唇,明明已经吃饱了,但抓心挠肺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双手无意识地在怀里小家伙身上揉来搓去,将它原本梳顺的毛弄得乱糟糟的。
“我能进来吗?”杨云讼低声询问。
“可以可以。”姜以芽没有拒绝的道理,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位置。
杨云讼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看到她背后湿漉漉的长发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放下怀里的小家伙,杨云讼脚下一转走向另一边的柜子。
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的姜以芽又眼巴巴地看过去,无形的目光就像是一条小尾巴,紧紧跟在他身后。
好不容易等杨云讼走过来,他没有坐下来,而是点了点她的肩膀:“转过去,我给你吹头发。”
“这样也可以吹。”姜以芽盘腿坐在原位没动,赖皮地把脑门抵在杨云讼的肚子上,感受着衣服底下紧实有力的腹肌。
“哥哥,你好香啊......”一个没忍住,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捏着吹风机的杨云讼动作一顿,冷清的眼中闪动过什么,像是寂静无人的远山湖泊被人投入了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应该是宠物香波的味道,可能刚刚给它们洗澡时不小心弄到了身上。”他沉默了一下才做出回答。
姜以芽没有回应,好像刚刚就是随意一句感叹。
看着少女缩头乌龟一样将脑袋继续抵在自己身上,杨云讼耐心十足:“这样吹,到时候头发全都吹到眼睛里去。’
姜以芽抬头,粉腮微鼓,像是塞了桃花馅的糯米团子。
“吹好再转回来。”杨云讼用手指拨开她颊边乱糟糟的发丝,带着湿意的发丝像是调皮的小蛇缠绕在他清瘦指骨上。
姜芽只好不情不愿地背过身去。
吹风机嗡嗡开始工作,杨云讼用木梳一下下将长发梳顺。
抓心挠肺的感觉更强烈了。
杨云讼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了,偏偏他一点甜头都不给她。
顾纵先前给她擦玫瑰护发精油的时候,她还吃到了不少呢。
可现在,独属于杨云讼的香味从背后萦绕着姜以芽,她能感觉到,能闻到,能看到,就是吃不到。
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头发吹完,杨云讼又提起了其他几人的住宿问题。
“我把他们都安排在了二楼的客房,一人一间可以吗?”
主卧都在三楼,姜父母住在楼梯上来的右边,姜以芽和他的房间则是在左边,两人的卧室只隔着一面墙壁。
“可以的。”姜以芽都忘记这一茬了,顿时觉得杨云讼贴心又周到。
“如果有需要特殊安排的,就和我说。”杨云讼将吹风机收起来,放回原位。
冷不丁听到他这句话,姜以芽莫名心虚起来,抓着床上玩具熊的耳朵捏来捏去:“没......没有什么,谢舟一个人也可以的。”
熟悉的抓挠声响起。
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又对床头柜感兴趣了,正抬着小爪子对着它挠来挠去。
姜以芽心虚更甚,立马跳下床将它们赶到别的地方去。
两只小家伙一点不怕她,反而赖着她不走了,围在她身边娇滴滴地叫着,能把人心都融化。
“要给它们起名字吗?”杨云讼拉开被子,姜以芽顺势钻了进去。
两只小家伙跟在她屁股后面,也跳上了床。
“是哦,总是叫猫猫也分不清它们。”姜以芽举起其中一只小家伙的前爪,朝着杨云讼招了招。
小家伙很配合地冲着他“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