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道:“能确诊,我们已出了治疗方案,甲状腺癌是最具惰性的癌。手术简单,术后好恢复,且不易复发,生存率极高。”
这个陈唐倒是有些了解,他不知该不该庆幸,不是别的什么更严重的疾病。
陈唐立时去与陈邦商量,都觉得还是要把实情告诉安玉卿,因为她那人你想瞒也瞒不住,估计现在就已从检查流程中的停顿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果然,陈唐打算如实告诉安玉卿的时候,她主动问道:“是不是查出了什么不好?你别瞒我,你知道的,我虽然怕,但也要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骗我。”
陈唐说完,整个过程中,安玉卿表现得还算平静。陈唐与医生拿着数据给她解释着,她中间还会提问题。
“我是不是今天就回不去了,要住院了。”
医生:“可以回去,但我们建议您尽快手术。而且我们院这方面最好的主刀医生,下个月就要去外省交流,要一年以后才回来。”
安玉卿与陈唐对视一眼,陈唐下决定道:“那就今天住,您安排手术时间吧。”
安玉卿被安排在病房,好几个医生都围在她床前,跟她说着后面的流程以及注意事项。
她这时还是好好的,等医生说完,大部队走后,她就有点装不下去了,开始掉泪了。
陈唐在外面给下属打电话安排工作,他今天过不去公司了,未来也要以他的时间为准,不必要的工作尽量推掉。
其实身处陈唐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不必亲历亲为,但他这两年来刻意把自己投到工作中,刻意让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工作,他习惯了,员工也习惯了。
这会把工作安排下去,发现公司离开他几天基本没什么影响。
陈唐想着他这两年对父母关心太少,连见面都少,他有补救的心理,所以不打算请护工,一切都让他这个儿子来。
他挂断电话,安排好一切后,一进病房,就看到安玉卿在抹泪。
他爸这时还没到,他亲自安慰人。
“正好咱们母子培养下感情,像小时候那样,每天都在找妈妈,要呆在你身边。”
安玉卿脸上还挂着泪呢,一下子笑了:“都多大了,谁还要与你培养母子感情。”
陈唐把西装外套脱掉,挽上衬衣的袖子,一边帮安玉卿调病床,一边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你整个病期,一切都由我来。”
安玉卿立时反对:“那可不行,我不习惯,你毕竟是儿子,让你爸来也不能让你来。”
陈唐争不过她,最后告诉她:“你就认命吧,没有女儿,你不让儿子伺候让谁伺候。”
可以请护工的,但安玉卿没说出口,因为她太知道自己的毛病了。她讨厌外人看到她没洗脸没刷牙的样子,家中阿姨不少,但都是做家务的,她对被人侍候从心里抵触,这也是她从不在外面按摩的原因。
手术定在转天,安玉卿住的病床是个套间,除了病床,另一个房间里还有一个陪床。
陈唐没走,睡在了这里。
夜深人静,安玉卿拿着手机,指甲在上面磕来去,最终她下定决心,把电话拨了出去。
手术成功,安玉卿彻底清醒后,她不知是不是麻药劲还没过,她怎么看到了赵宜之。
说起赵宜之,可够安玉卿头疼的。
自打陈唐与连甜闹开后,赵宜之就经常去她常去的地方偶遇她。
说是偶遇,不过是赵宜之有心堵人。
安玉卿始终对她客客气气,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晚辈,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她知道赵宜之要干什么,只是不理解这孩子要论条件也不错,怎么就一根绳系在了陈唐身上。
安玉卿不讨厌赵宜之,但陈家决不会与赵家联姻,这是她与陈邦都认同并坚定的底线。
安玉卿有几次被赵宜之缠得没法,差点脱口而出,告诉这孩子缠着她没用,让她去找陈唐,陈唐要愿意了,她就愿意。
最终她出于谨慎,还是没有这样说,虽知陈唐也看不上赵家,该是知道这里的轻重的。
但她怕万一呢,万一陈唐真跟这小青梅走到了一起,她再来不答应,棒打鸳鸯不说,还落得她食言。
眼下,赵宜之不知从哪得的消息,知道她生病做了手术,竟然跟到了这里来。
安玉卿忽然想到,得亏她昨天打出了那个电话,她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陈唐看着赵宜之,也是眉头一皱。但安玉卿刚做完手术,一切还在乱中,人家又是打着探病的旗号,陈唐不好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道了声谢。
谁知第二天,赵宜之又来了。陈唐眉头皱得更深,他把人叫出了病房。
他道:“你回去吧,总麻烦你,这不回适。”
赵宜之:“没有什么麻烦的,再说,我看你也没请护工,你一个男的很多地方不方便,让我来就好。”
“赵宜之,我再说一次,你在这里不合适。”陈唐声音沉沉。
赵宜之不说话了,转头就要进病房,陈唐道:“我跟你没可能,你这样凑上来也没可能,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赵宜之转身,看着他:“我做这些,没想着能怎样,我没有骚扰过你。我做我的,你接不接受我不管,你也管不着我。”
陈唐本想给彼此留些情面,没把话说得太难听,这会儿把心一横,一把拉住赵宜之,用力过猛,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刻薄伤人的话还没出口,下一秒他就惊住了,呆住了。
他看到了连甜,她一个人,乖乖地,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