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甜:“你在说醉话吗?”
陈唐:“没有。”
连甜看着他,稍许,判断出他是认真的。
陈唐起身:“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
连甜忽然道:“多长时间?半年一年,两年三年?”
陈唐俯视着她:“这不是在搞合约,我并不知道会多久对你失去兴趣。”
连甜认真地盯着他看,好像他脸上有她天天钻研的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
她的确像解数学题一样在解眼前的困境,连陈邦与安玉卿都管不了陈唐,与许家多年的交情与体面也制约不了他,能让他停下与放弃的人只有他自己。
现在,这个偏执强势的他自己终于有所松动,主动提出一个解决办法,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希望,这是不是一个可以彻底摆脱他的机会呢?
连甜思考的时间有些长,陈唐与她对视着,一声都没催。
终于,她道:“我需要做什么?你的要求是什么?执行细节呢?”
她把这个当成生意来谈,此刻换她在做项目了,陈唐体验到了当初她听到他与包毅那场对话时的感受了。
的确是不好受,陈唐压下这股不适:“正常谈恋爱,像我们之前那样就好。”
“我不回国。”
“只有我过来。
“如果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我有喊停的权力。”
“可以, 但也只是退回到现在这样,要从我身边彻底离开不行。”
两个人讨价还价,陈唐觉得卡茨对爱情的定义还是片面了。
他的经验只能代表他自己,只这一个像在谈判桌上来谈论这件事,都够让陈唐难受好一阵的。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得到她,那他不是马上就要实现了吗,但为什么一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直难受了下来。
直到她说:“好,就这样吧。”他的心情也没有好一点。
但陈唐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直接过来抱起连甜,甜惊呼:“你干什么?”
陈唐:“睡觉。”
他说的睡觉是真的睡觉,他把连甜放在床上,然后同盖一床被子,搂着她。
心里一下子就踏实满足了不少,熟悉的曾经的相拥又回来了。
他这会儿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怕连甜会说扫兴的话,提前警告她道:“别说话,睡了。”
连甜彻底失眠了,曾经被埋被救后,她就是这么个状况,是靠着与陈唐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才走出来的。
但现在讽刺的是,他的怀抱竟然成了她再次失眠的究由。
陈唐是真的很忙,第二天他就飞回去了。
连甜的生活基本没有变化,在学校里学习的日子相对简单。
这个基本的意思就是,陈唐虽然人在国内,但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宿舍的柜子坏了,刚刚报修完,回强就带着修理工过来了,并且留下电话,让她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
还有她做课题小组的时候,时间最紧时,饭是不能按时吃的,这时就会有人把饭送到她面前。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连一些同学都看出来了,在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之前跟许念凡在一起时,一是时间短,二是他们没有刻意宣扬,所以很多身边交情不深的同学并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如此可见,陈唐虽不常在她身边,但存在感有多高。
这天一个电话打到连甜的手机上,陈唐说:“来机场接我。”
这么理直气壮,无非是他们现在算是情侣的关系,还有他清楚她的日常,知道她今天没课,客观上这一天都是清闲的。
连甜打算配合他,不配合也没用,回强的车子都等在校门口了。
时间刚刚好,她到机场的时候,陈唐正好出来。
他很自然地来拉她的手,她手腕跳了一下,没有挣开。
谈判时他说过,要回到以前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那时候有见面就拉手吗?
那时她的身份除了是他女朋友,还是他的助理,他们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很多时候都是工作的状态,怎么可能老总领着助理的手工作的。
所以这种见面就拉手的的情况,连甜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但她又能说什么,难道跟他说,以前在一起时没有过,现在也不能有?
要那样也不是不行,但应该拿笔一字一字地写清楚,像签合同一样。
“想什么想到走神?”陈唐拿手碰了碰她冰凉的脸蛋。
连甜回神,实话实说:“想你和我之前,好像也没这样过。”她朝他们交握的双手看过去。
陈唐忽然一笑,是那种被连甜定义为阴险的笑。果然,他在她嘴角快速地亲了一下:“这个以前总有过吧。”
她就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计较,毕竟当初她是真心实意与他在一起,满心爱意扑在他身上的,做过的比牵手更亲密的事多了去了。
而偷袭成功的陈唐,满足中有着隐密的黑洞。她说的是“你和我”,连“我们”这样的称呼都不愿意用。
陈唐不再住酒店,他把在Z市的一幢别墅让人收拾了出来,以后他过来,就固定在这里落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