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the eightieth-seventh day](2 / 2)

越清舒不听这茬,呛声道:“那是因为我彻彻底底地拿起来过,我们没有可比性。”

拿得起、放得下。

这句话是对拿起来的人说的。

感情的重量不是嘴上随便说说就能掂量的,到底几分重,又经历了几分痛,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但这句话也有些把岑景惹恼。

他的嗓间含着刺,“在你心中,我没有拿起来过?”

越清舒还没回答。

她被岑景摁住肩膀,掐住锁骨,生疼。

“我没有拿起来过,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赌我的真心,故意践踏,现在又说我没有拿起来过?”

越清舒的眼睛也有些疼。

她的唇微微动了下:“不够。”

她觉得不够。

“好。”岑景被她气笑了,“你觉得不够!”

短短的几句话,把他们复杂的过往和情绪全都炸了出来,就像是雷雨天气之前堆叠的乌云。

这一刻,在最剧烈的摩擦下。

巨响的闷雷和闪电一道而至。

“你当初要走,我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因为我知道你计划好要离开我。”

“是。”

“我们俩开始得是有些不清不楚。”

“但后来呢?我后来对你的真心在你心中,还是一滩什么都不是的烂泥!”

便利店门口的灯光非常亮,亮到越清舒可以轻易地看清岑景的每一个神情变化,他漆黑的眼瞳轻颤着。

一向冷静又满身骄傲的岑景在这时候却红了眼眶。

他看起来,被人一刀捅到了命脉。

岑景很少爆粗口。

上一次,还是听邓佩尔说的。

她说岑景把庞杰压在地上暴揍,问他,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今天是越舒第一次听到岑景骂人。

“你走那天我在干什么?”

“我他妈在飞机上跟人确认了无数遍要给你求婚放的烟花!”

“我在期待跟你见面,期待回来抱你,期待你跟我说那个项目你做得有多好??”

“你呢?”

“你计划好了一切,连我送你的项链都扔进鱼池里!”

“我算什么,我就是个疯子,我他妈跳进去捞你扔掉的项链!”

鱼池的水太脏了。

岑景从来都不碰那个水池里的水,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假思索奋不顾身地跳进去。

后来他发了一场不退的高烧。

岑景自己才意识到,原来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如此不顾一切的地步。

他毫无意识地爱上了她。

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越舒改变了他三十多年来坚持的所有规则。

岑景也想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最清晰的那一次,他担心,焦急到心口阵痛。

两年前的岑景无法意识到那是爱。

他以为是自己的占有欲。

两年后的他才意识到??

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很爱她了。

“这两年你什么信息、什么解释,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过,我这样等了你两年。”

“想你的时候不能说,也不能让你回来,因为我没有身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没有身份和立场的,所以越舒走的时候,岑景跟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

他说。

她想走,我给她自由。

他说,我没有纠缠下去的必要,都是成年人,不要对结果和答案太痴迷。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真的不想知道吗?真的不想问吗?真的不想留下她吗?

这些沉重又令人发痛、发痒的苦涩情绪,等到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再一次爆发。

岑景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无力感。

“越清舒。”

“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越清舒站在他的风暴中心,她平静地反问他。

“那我呢?”

“喜欢你的那几年,我又得到了什么?”

他说的那些痛。

不过都是她的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