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the eightieth-first day](2 / 2)

“傻孩子...”莘兰拍着她的后背,“你再怎么长大,在妈妈眼中永远是小孩儿啊。”

地球不断转动,日历一页页翻过,春去秋来后。

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

唯一不变的事,她永远是妈妈的小孩儿。

越清舒出发前的最后一站是岑景家。

她把那辆岑景送她的低调轿车开到了他的车库,跟第一次来时不同,一路畅行。

安保人员已经熟悉她。

还跟她打招呼。

“越小姐,回来啦?"

“嗯。

“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你呢,是出去玩了吗?”很显然,他们已经觉得这是她家。

“不是。”越清舒微微一笑,“他最近忙,我就不过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撇清了两人的关系。

在别人觉得他们是情侣,觉得越舒是这里的女主人时,她又将位置摆回了最初的起点。

的确。

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跟岑景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关系。

开门进去,团子依旧对她热情,过来就倒在地上打滚,过来跟她贴贴。

越清舒陪它玩了一会儿。

而后手机上弹出岑景的消息,他从监控提醒中看到她过来,问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今天周一。

而且他也不在家。

越清舒随便撒了个谎:【有点想团子了,过来看看它。】

岑景:【?】

他似乎对她这句话表示怀疑。

的确很奇怪,大晚上的突然说想他的猫了,于是越清舒又补了一句。

-【最近有点失眠,想换个地方睡一觉。】

岑景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忙完以后直接给她播了个电话,越舒还犹豫了一下。

毕竟文字消息还可以斟酌一下遣词造句,通话可是容易暴露情绪的。

但她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大概是因为连轴的会议和忙碌的行程、工作。

岑景轻笑,忽然问她,“想我了?”

“这么自恋...”越舒起身,往外面走。

“不是?”岑景试图拿捏她的心思,“因为睡不着就大半夜闯到我家,这还不是想我?”

他这个怀疑和分析的确有理有据。

越清舒只能闷声“嗯”了一道,不辩驳:“你说是就是吧...!"

他给她当黏黏糊糊的小姑娘。

“我最近也睡得不太好。”岑景那边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听起来还在加班。

越舒知道他的习惯。

岑景也是个急性子,他定下来的事情要马上做,其实很多工作没有那么急。

但他总是要用最快的时间,最高的效率完成。

越清舒有时候看到他这样,都会觉得,岑景这个年纪就坐稳喜莱CEO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本来就聪明,还这么拼命。

越清舒叹了一口气,说他:“不要那么急,你这样加班,当然睡不好。”

对面稍微沉默了两秒。

越清舒听到他的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结果岑景突然问她。

“你没听懂?”

“什么?”

“我说我也没睡好。”

“我听见了,所以我让你??”好好休息。

越清舒的话没有说完,被电话那头的他打断。

“我的意思是,我想你。”

“不管你到底是真的失眠还是想我,但我的逻辑就是这个意思。”

“想抱着你,一起睡个好觉。”

越清舒的手一颤,手机差点就这么掉下去,但她还是接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三天后。”岑景说,“对了,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饰品?”

“嗯?问这个干什么。”

“回国前给你带礼物。”

他经常给她带礼物的,在美国那几个月也是,岑景几乎每周都会抽空买一些东西给她。

大大小小的什么都有。

越清舒想了想,这倒是没有撒谎:“海蓝色。

岑景听闻,也轻笑:“那我没有猜错。

她喜欢汪洋大海,自然喜欢海蓝色。

岑景那边还在忙,他没有留她说太久话,跟她说。

“浴室柜子里我补了你最喜欢的浴球。”

“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越清舒嗯了一声,把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离听筒有些距离,她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隐隐约约的,从听筒里传来一声他的呢喃。

这次不是在做爱的时候说的。

“晚安宝宝。”

只是越清舒的手已经点到挂断键,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即便是她自己想要确认也不可能再听。

萦绕在耳边轻声低语,越舒自己也倏然有些怅然若失。

通话结束。

她看着这通电话提示,令人唏嘘的是,刚刚好,通话时间竟然是??

五分二十秒。

如此一个浪漫的时间。

越清舒敛眸又抬眼,没有上楼去休息,只是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将那枚鱼尾项链摘了下来。

她毫不犹豫,径直走向了鱼缸。

漂亮的项链在空中抛出弧线,轻轻的一声“咚”落入水池之中。

以后。

她不再会是岑景手心里的漂亮金鱼了。

她不是被困的金鱼。

而是

自由的鲸鱼。

离开和来时路一样。

越清舒走了二十分钟的路回去,这次她没有傻乎乎地在门口打车,而是就着这场萧瑟的秋风。

她在这宽阔的大路上奔跑。

偶有来往的车,看见有人这个点在半山腰的蜿蜒公路上奔跑,震惊地摇下车窗。

她在奔跑、在跃动、在离开。

越清舒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才终于到达山脚,她伸手拦了个车。

司机看着她,也惊讶:“小姑娘,你从那上面别墅区跑下来的啊?”

越清舒嗯了一声,报了家里地址。

“天,你加钱叫车就行的,这也太远了。”司机又感叹了一句。

越清舒没回答。

她侧头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忽然有种畅快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下来,的确很累,很远,也有好几次差点因为下坡路摔倒。

但她不后悔,也不埋怨。

出租车启程,她回头从挡风玻璃后窗看了一眼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的那栋房子。

越清舒想。

这是她为他们的故事选择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