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淑妃管理后宫,最容易得手,但正也是如此,姜令音选择将她放到了最后。
“杪夏,这几日栖笺表现如何?”
“回主子,有栖笺在,奴婢轻松了不少呢。她先前在尚宫手下做活,适应能力很强,也难怪被庆望公公选中送给主子了。”
杪夏说着,又迟疑地问:“主子可是担心她是陛下的人?”
“不担心。”姜令音笑了笑,“往后你让她接手一下你的事,以她的能力,担得起承光宫掌事宫女之任。”
杪夏欣欣然道:“那可太好了,奴婢当真不乐意管事,还是跟在主子身边好。”
“那......”她试探性地指了指某处,“主子便任由她继续待在承光宫吗?”
“主子想引蛇出洞,奴婢理解,可奴婢担心时日久了,会生变故。”
提起此事,姜令音心里就多了些烦,她本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可背后之人明显有很大的耐心,想要揪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罢了。”她叹了口气,“那就不等了。”
杪夏顿时喜上眉梢:“主子打算如何做?”
姜令音对她勾勾手,贴近她的耳朵吩咐了几句。
杪夏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她重重地点点头:“嗯嗯,奴婢记住了。”
临华宫这边,沁嫔生产得艰难,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
眼看天色越来越昏暗,淑妃便劝着扶喻去处理政务。扶喻没说什么,离开前,将籍安留在了临华宫替他传消息。
见扶喻离开,嫔妃们都不由地松了紧了身子,她们没地儿坐,只能站着。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能持续站这么久呢?
琼贵嫔使唤着宫女替她揉捏肩膀和双腿,其他嫔妃觑了觑淑妃,见她视若无睹,也纷纷开始学着琼贵嫔。
坐着的瑾妃见状,对身后的宫女低声说了两句话。
不多时,殿外走进来几个端着茶水的宫女。
瑾妃温声道:“女子生产不易,一天一夜也是有可能的,淑妃姐姐,你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淑妃接了茶盏,颔首道:“瑾妃妹妹说的是,沁嫔妹妹生产,诸位妹妹也帮不上忙,若是有心,不妨去静心堂那儿替沁嫔妹妹拜拜佛,祈祈福?”
静心堂处在临华宫和长乐宫的中间,里头供着佛祖,可以抄经、念佛。寻常时候,压根没有人去,但这会儿却大有人乐意进去,毕竟比起在这里干站着受罪,不如去静心堂的厢房里坐着歇一歇。
琼贵嫔立即响应:“既如此,那妾身便去静心堂了。”
她一走,其他嫔妃也蠢蠢欲动。
顾静姝对上淑妃的眼神,也福身告退。
于是,嫔妃们接二连三地离开了承光宫。
不一会儿,殿内就剩下了淑妃、瑾妃、姜衔玉和宁昭容四位娘娘。
宁昭容忍俊不禁:“淑妃姐姐也真是的,竟惯着她们了。诚妃姐姐,你说是不是?”
姜衔玉神色平静地搭了她的话:“宁昭容妹妹说笑了,淑妃娘娘对后宫的姐妹都是一视同仁的。”
淑妃笑笑:“同是后宫姐妹,何必互相为难呢?”
宁昭容挑了挑眉,对她的话不可置否。
瑾妃低眉抿了口茶水,沉默地听着她们的闲谈。
一干嫔妃陆续进入静心堂两侧的厢房里,让本就不宽敞的厢房显得格外拥挤。
在场的人位分都低于琼贵嫔,因此,她说话更没了顾忌:“顾贵嫔,你觉得今日的事都是刘氏一手策划的吗?”
顾静姝淡淡瞥她一眼,“陛下已将刘氏打入冷宫,琼贵嫔是在置疑陛下的决断吗?”
琼贵嫔眸色一冷,若说除了令贵嫔外,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此人,明明什么也不争,就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宫权。
“刘氏不过一个小小选侍,竟有胆子对令贵嫔和沁嫔下手,难道不奇怪吗?”
“沁嫔早产,焉知令贵嫔就是清白无辜的?”
她与令贵嫔不和睦,这番话听在众人耳朵里也不觉得奇怪。
顾静姝不想搭理她,琼贵嫔却紧追不舍:“顾贵嫔,你去长空楼时当真没有查出什么吗?刘氏的麝香难道就凭空而来?我记得,尚服局也是归你管,那些料子,也是尚服局送给沁嫔的,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刘氏察觉了,才能顺利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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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离谱。
陈采女忍不住出声:“琼贵嫔怎能空口无凭地诬蔑顾姐姐呢?顾姐姐受陛下信任,协理淑妃娘娘管理后宫,岂会??”
话被她打断,琼贵嫔骤然不?地斜眼厉声:“这儿有你插嘴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采女指责我了?”
她眼眸微眯,意有所指地嗤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陈采女的脸蓦地一红。
殿内其他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生怕殃及池鱼。
除此之外,因着陈采女平日里和顾贵嫔走得近,众人也想看看顾贵嫔这时候会不会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