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微眯着眼,言辞中却透着温情:“原来陛下已经晋顾贵仪为贵嫔了,那妾身就不去和顾贵嫔道谢了。”
扶喻轻笑了一声。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随即又道:“承光宫已经修缮整理好了,朕让钦天监那边挑了个吉日,二月二十八,??就能住进去了。”
姜令音闻言,立即从他怀里抽出身,“那屋子里的摆件,也都布置好了吗?”
扶喻微微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朕交给庆望去做的,想来都布置齐全了吧。”
姜令音一时语塞。
扶喻见她这样,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不满意?”
姜令音轻眨了眼,也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气恼地拍了下他的手背,“陛下又在故意戏耍妾身!”
她的力气不大,但却是让扶喻沉默了好一会儿。
“??胆子愈发大了,竟敢对联动手了。”他的嗓音平淡,是一贯说话时的语气。
姜令音茫然地看着他,仿佛格外不解:“妾身的胆子向来不小,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扶喻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伸出长臂将女子捞回自己的怀中。
他极其短促地笑了一下,回答她的话:“??说得对,朕早就知道的。
姜令音这才得意地哼了哼,继续问:“妾身的迁宫礼,陛下都准备了什么?”
女子贯是会得寸进尺的,扶喻通过与她的相处,早就发觉了她这一点,故而也没被噎住,卖了个关子道:“等到了迁宫那日,??便知晓了。”
“哦。”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姜令音显得有些郁闷。
夜凉如水,姜令音也没想到扶喻会留宿在熙和殿,自己的计划被扶喻打乱,她心里莫名有些燥。
寝殿里只留了两盏蜡烛,屋内屋外都是一片静谧。
扶喻大抵是累极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姜令音被他搂着有些睡不着,她睁着眼睛望向烛光处。
在扶喻来熙和殿前,她就知道了他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做出的处置。顾静姝果然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协理后宫之权,也晋了贵嫔之位。但他对于祺充仪的处置却是她没想到的,毕竟,他先前对祺充仪一向是比较纵容的,蒋贵人早就失宠,祺充仪身
边只是有些嫌疑,何至于又被降位又被禁足。
这一招,算是打了个虞二小姐和云栀措手不及。想到虞二小姐同她说得联手一事,她就忍不住发笑。
此人有点小聪明,却看不清局势。真以为将祺充仪拉下来,她就能取而代之吗?还有云栀,竟弃祺充仪而去,其中怕是有许多隐情。
还有蒋氏,她虽然死了,但身上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到底是谁借蒋氏来害她?
蒋氏的手上到底有谁的把柄而不自知?
淑妃、瑾妃还是宁昭容?
翌日,姜令音用过早膳就对纤苓道:“将芸儿送去宫正司吧。
她看着纤苓眼底的青黑,又关切道:“这几日多歇歇,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纤苓宠辱不惊地点点头:“是,奴婢明白。”
待早膳用罢,屋子里只留下杪夏时,她有些不甘心地道:“主子就这样放弃了?幕后之人还没揪出来呢。”
“想要引蛇出洞,也要适当松一松,如今紧绷着,怕是会打草惊蛇。”姜令音淡淡看她一眼,“等她们先放松警惕,再一招毙命。”
杪夏生闷气道:“主子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姜令音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这宫里的人,谁没受过委屈呢?”即便不进宫,也会受委屈。
“很快就要收网了。”这句话是对杪夏说,也是对她自己说。
蒋贵人的死牵扯出祺充仪降位和顾贵仪晋位的事在宫里引起的诸多议论,渐渐盖住了姜令音遭人暗害的事。
事后第二日,流絮于宫正司丧命,云栀则被贬入了浣衣坊;永安宫重新换了一批宫人伺候祺婕妤,宫门被落了锁,由侍卫看守;虞家二小姐被送回了虞府。
与此同时,顾静姝因晋位贵嫔和手握协理后宫之权,成了众多嫔妃巴结的对象,她尚且未迁宫,嫔妃们便纷纷涌入玉照宫。
可惜,任她们如何巴结,能与顾静姝亲近几分的,只有陈采女一人。
但宫里的局势变动远不止于此。
二月二十八是姜令音和顾静姝一同迁宫的日子,承光宫和景春宫忙得热火朝天,各宫嫔妃都纷纷赶去凑热闹。
许是因顾静姝位分更高,又手握宫权,去往景春宫的嫔妃明显更多。
然而就在此时,令嫔晋为令贵嫔的圣谕却从御前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