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嫣小仪求情道:“还请琼嫔姐姐给妹妹一个面子,今日暂且饶了嫣妹妹吧。”
琼嫔却冷冷地看着她,“沁妹妹怎么也不问问嫣小仪对我做了什么便开始为她求情?如此是非不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沁妹妹与嫣小仪姐妹情深呢。”
她抬了抬下巴,“姜宝林以为呢?”
姜令音虽站在沁丽仪身后,服饰、发髻相比于沁丽仪都要简单朴素许多,但即便如此,琼嫔的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身上。女子的姿容甚丽,让身边的人都黯然失色,素来颜色不俗的沁丽仪也被她压了下去。
姜令音没错过琼嫔眼中的忌惮,她笑了笑:“不知嫣小仪如何得罪了您?宴会就要开始了,妾身以为,此事您不妨等宴会结束了再处理?”她指了指嫣小仪脸上的红痕,意有所指,“若是叫陛下瞧见,有些失仪了。”
琼嫔眼眸一凝,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她就让人松开了嫣小仪。
“既然姜宝林如此说了,那我便先放过你。”琼嫔狠狠瞪了地上的人一眼,旋身走开。
沁丽仪亲自将嫣小仪扶起,柔声安抚:“嫣妹妹,不若你先回去敷一敷脸吧,等会我替你向瑾妃娘娘告个假。”
嫣小仪也是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子,哭起来梨花带雨且无声无息,端是瞧着就让人怜惜不已。
她抽泣道:“多谢沁姐姐,那妾身先回宫了。”
沁丽仪并不嫌弃她这副模样,甚至从袖中取出一张绢帕替她擦拭了脸颊上的眼泪,“好,你回去吧。”
姜令音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在沁丽仪转身之际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还要替嫣妹妹多谢姜宝林求情。”沁丽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走吧,宴会快要开始了。”
从竹梯上进入长空楼后,姜令音发现两侧的位置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宫女们来来往往端送着糕点、茶水,嫔妃们则三三两两说着闲话。而高位娘娘之中,仅到了姜衔玉和宁昭容。
姜令音给她们请了安,正打算落座,便听见姜衔玉问琼嫔:“琼嫔这是怎么了,脸上这样差?”
琼嫔眉心微低,声音又轻又细:“回诚妃娘娘,妾身方才被嫣小仪冲撞了,现下身子有些不适。”
姜衔玉怔了怔,连忙问:“嫣小仪冲撞了你,可伤到哪了?”
琼嫔语气淡淡:“多谢娘娘关心,待宴会结束妾身会去请太医瞧一瞧。”
姜衔玉见状,便没再多问,招手同身后的兰汀说了两句话,兰汀便退出了长空楼。
一柱香左右,淑妃和瑾妃相继而来,如此,前面空着的位置就格外惹人显眼。
果不其然,瑾妃扫视了一周,忽然开口询问:“祺充仪还没来吗?嫣小仪怎么也不在?”
宁昭容抿了一口茶,凉声道:“祺充仪贯是喜欢姗姗来迟,瑾妃姐姐何必多嘴一问?”
至于嫣小仪,沁丽仪起身解释:“瑾妃娘娘,嫣小仪在来的路上身子忽然有些不适,妾身向她替您告个假。”
“她身子不适?”淑妃闻言颦了颦眉头,“本宫怎么不知?”
嫣小仪住在昭和宫侧殿,若是告假,该先向她说一声。
沁丽仪轻轻瞥了眼琼嫔,仍是笑着:“大抵是没来得及告诉娘娘吧。”
她的动作并不隐晦,淑妃眉头皱的更紧,瑾妃也若有所思的在琼嫔和沁丽仪身上看了看。
这时候,门口的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屋内的一众嫔妃赶忙起身向皇上请安。
“平身。”扶喻说罢,理所当然地坐在上首,而淑妃和瑾妃则一左一右分坐在他的两侧。
瑾妃笑意盈盈地开口:“陛下今日来得真早,祺充仪妹妹都还没到呢。”
哪知扶喻却淡声道:“朕方才在路上遇到了祺充仪,她身子不好,朕已经让她先回去了。”
瑾妃笑意不改:“原来如此,想来祺妹妹还没用晚膳,那妾身等会让宫女将宴会上的膳食给祺妹妹送去一些。”
扶喻轻“嗯”了声,身子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问:“除了祺充仪,可都到了?”
瑾妃默了一瞬,如实道:“回陛下,除了嫣小仪身子不适没能来,其他妹妹都到齐了。”
扶喻眉头都没动一下,仿佛真的只是随意一问,继而摆摆手道:“那就开始吧。”
姜令音坐在下方靠后的位置,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语气无疑是淡漠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曾经的嫣小仪至少入过他的眼,得过他的宠爱,但现在,他恐怕早就将人抛在脑后了。
喜新厌旧。
姜令音默念着这四个字,好似明白了什么,她抬眼朝扶喻看去,眼中闪过一点痕迹,但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殿内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扶喻半垂着眼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瑾妃的话。
琼嫔看着帝妃二人,捏着玉箸的手越来越紧。也不知陛下说了什么,竟逗得瑾妃羞涩一笑。
琼嫔双眼泛红,心中忍不住泛酸。
她悄悄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小腹,眉间陡然一厉,她偏头与露微对视一眼,立即将手中的玉箸扔到地上,难受地弯下了身子,“疼……”
露微暗暗扶稳她的腰身,高声叫起来:“主子!”
“主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