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宋知窈只感觉像是有人在心脏上猛踩刹车,心跳似乎都停了半拍。
“没、没什么………………”她僵硬着转移话题:“你、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刚刚在车上忘记问太太,准备什么时间搬过来?”季闻洲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他的态度风轻云淡,似乎他早已适应好了已婚的身份。
宋知窈咬着唇,指尖轻轻捏着被角。
领证之后立刻同居……………
这在情理之中,但似乎又好像有些快了......她还没有适应。
而且,她现在还生着气,没有原谅他逗弄她的事!
立刻同居?老男人在想P吃!
思绪这么一转换,宋知窈瞬间找到了一个可以延缓同居时间的好借口。
她挺了挺小胸脯,轻哼一声:“我还没想好,但总归不是今天。”
谁让这坏东西使坏逗弄她!
电话那端,季闻洲听这话,心知她还在为刚刚车上的事情而生气。
他唇角轻轻勾起,温声道:“好,那今晚我去拜访外公,顺便再好好谈谈这事。”
两人已经领证了,他来探望外公她也不能拒绝。
宋知窈轻轻“嗯”了声,就听季闻洲含笑道:“那太太想好该怎么称呼我了吗?”
氛围陡然暧昧了起来。
宋知窈睫毛轻额。
她必须做好决定了,至少......在外公面前她要跟季闻洲装一对恩爱夫妻,不能露馅。
而这个称呼是必须改的。
她揉了揉热乎乎的耳朵,喉咙微微发涩,别别扭扭地开口:“知道了老公。”
少女的声音本就又娇又甜,这声老公更似是混着玫瑰花汁的蜂蜜。
季闻洲捏紧手中的钢笔,喉结滚动几息,心中像是有数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拱拱去,柔软成一片。
他的唇角浅浅勾起,嗓音低沉而温柔:“好的,老婆。’
一直到挂断电话,宋知窈的耳廓还是酥酥麻麻的。
那声“老婆”像是带起了无形的细小电流,在她的毛细血管中流淌。
手机“嗡”地一声,又有信息发来。
宋知窈打开微信,就看到季闻洲发来的分享。
点开后,就见足足几十套价值上百亿的豪宅别墅列于其中。
[这是我名下的府邸,你看看喜欢哪套。]
宋知窈打字:那你平时都住哪?]
季闻洲的回复极为贴心。
[临近公司的私人公寓,不过这边离着宋宅远一些,你探望外公会不方便。]
宋知窈唇角翘起:[你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这句话打出来后,她立刻意识到不对。
这不该是一个有着合作关系的妻子能问出的话。
老东西有没有金屋藏娇与她何干?
她面无表情地将这句话删除,又重新斟字酌句地打出了一行话:那好吧,我看看。]
她退出与季闻洲的聊天界面,这才注意到蒋美已经给她发来了一连串消息。
[刚刚不小心点错了,我把链接发你。]
紧跟着,是一大堆小黄文和小黄漫的链接。
宋知窈回复:[我才不要看这种东西呢!]
她很坦然地息了屏,但不一会后,她又重新点开微信。
细白的指尖犹豫了几秒,终是点在链接上。
她就好奇看看…………
这厢季闻洲息了屏,将手机放进西装口袋中,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内氛围严肃。
虽说在座众人皆是精英中的精英,但面对这位斯文温和的董事长,无人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出一丁点错误。
一直到会议结束,众高层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会议室。出了会议室,便忍不住悄声议论:“今天季的心情是不是挺好的?"
“是啊,刚刚我不小心口误,季董居然还朝我笑了笑,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一定,我总感觉他笑的时候比不笑还让人害怕。”
“哎哎,周特助等等。”那位众人口中几次口误的经理拦住周特助,擦着脑门上的汗,低声询问:“季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别看这位季家的掌权人虽看着温和斯文,但在工作上相当严谨,容不得半分马虎。
但是今天这位却一反常态,这令他格外不安。
周特助面上笑而不语,心里却憋的要命。
他能说先生今天这么高兴是因为领证吗?
不!他不能说!
毕竟先生和太太是隐婚,说了他可是要倒霉的!
周特助端着咖啡推开了老板办公室的房门。
就见季先生正端坐着,表情平淡,垂眸凝视着手中红色的结婚证。
周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上前将咖啡放在老板的办公桌上。
季闻洲将注意力从结婚证上移开,抬手去拿手边的咖啡,目光却在周特助手上的婚戒上顿了顿。
“我记得你大学刚毕业就和你夫人求了婚,”季闻洲随口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周特助英年早婚,和妻子感情恩爱。
周特助有些摸不准老板这话的意思,应道:“对,英年早婚,现在彼此都熟得不能再熟了,早就是老夫老妻了。”
说到这里,周特助打住,紧张地立在一旁。
因为他想到,他这位老板和他的新婚小妻子的关系可是老夫少妻,老板会不会觉得他在炫耀?
周特助连忙补救:“但人和人不一样,更何况先生和夫人这才刚结婚,正是燕尔新婚的时候。”
季闻洲倒也没在这事上和周特助计较。
他冷白的指尖在黑色桌面上轻点,若有所思。
下班时,季闻洲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季闻洲低头,在看到来电显示人的时候笑容微敛,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三哥,你可真的是日理万机,回国这么久,我怎么请你,你都不来。”
“忙着家事。”
陆临川寻思季闻洲这已经是季家掌权人了,还能有什么家事,准是在糊弄人。
“那行,今天这局能过来不?这可是私人局,大院里的发小都来了,就连容怀月也会到。我可是夸下海口说你今天一定过来,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吧?"
季闻洲:“确实不能,我要回家陪老婆。”
陆临川:“…………”
你踏马你这借口还能再敷衍一点不?
一直到挂断电话,陆临川还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回过神来后,他将手机扔在一旁,看向身边的狐朋狗友。
"你们听见了?季闻洲他居然说要陪老婆,糊弄谁呢,陆临川信誓旦旦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就算是容怀月转性有老婆了,我都不信季闻洲会结婚有老婆!”
圈里的人都知道季闻洲和容怀月这两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他们一个是禁欲克制的工作狂,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活佛。
陆临川:“话说容怀月怎么还不过来。”
身边一人讷讷道:“刚刚打电话问过了,他说他老婆丢了,要去哄回来......"
BJ"......"
#!
晚间时候,季闻洲驱车到了宋家老宅。
宋老爷子早已等待多时,乐呵呵地招呼季闻洲:“闻洲来了,晚饭都准备好了。
洗过手后,季闻洲视线扫过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的宋知窈,拉开座椅,在她身边落座。
从方才起,宋知窈的神经便一直紧绷着,生怕季闻洲让她当着她外公的面喊“老公”。
那种画面稍一想想就相当羞耻。
直到碗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宋知窈这才回过神,看向季闻洲。
对方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动作优雅好看,察觉到她的视线,季闻洲抬起头,对她淡淡一笑。
宋知窈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外公面前,自然是要把这戏演好。
总归不能让外公为她忧心。
她抬手夹了块鱼肉,挑干净鱼刺后,放在季闻洲碗里。
顶着季闻洲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轻声道:“老公,你......”
看着碗中的鱼肉,季闻洲轻轻挑眉。
他抬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夹起鱼肉放入口中:“谢谢老婆。”
宋知窈脸红。
眼瞅着小夫妻这般恩爱,宋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欣慰。
饭间的聊天内容多是围绕着两人婚后的同居安排问题。
季闻洲看向宋知窈:“这看窈窈的想法。”
宋知窈放下筷子:“我无所谓,还是想要离着外公近一些。”
“那就去麓海湾,那里离着宋宅相对近一些,窈窈想家随时都可以过来。而且新房也按照窈窈的习惯布置妥当,随时都可以入住。”季闻洲温声道。
宋知窈心想这人还真是体贴入微,连这都能提前准备好。
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表演夫妻恩爱:“我都可以。”
宋老爷子看了眼冒着傻气的外孙女,又看了眼姿态坦荡的季闻洲,叹了口气。
显然季闻洲这臭小子惦记他外孙女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新房装修都早早准备好了。
外孙女傻乎乎地将自己送上门都不知道。
因着今日是外孙女的好日子,宋老爷子心情好,让管家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拉着季闻洲喝。
季闻洲淡笑着,也不拒绝。
一直喝到快九点,季老爷子担心宋知窃犯困,便催着她上楼休息。
听这话,宋知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在外公面前和季闻洲假扮恩爱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季闻洲,对方撩起眼皮正看向她,姿态斯文雅正,但眸光却微微迷离。
宋知窈脸一热,飞快道:“那......我先上楼了,老公明天见。”
她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回到卧室,宋知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裙。
刚吹干头发,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宋知窈以为是云姨,前去开门,就看到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眸底因酒意而越发晦暗。
少女身上穿了件浅粉色的吊带睡裙,露出薄白的锁骨肌肤,柔软的布料若隐若现地勾勒着少女的躯体轮廓。
季闻洲的视线扫过,喉结滚了滚。
宋知窈心跳微微加速,声音都颜了:“你......你来做什么?”
男人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随之而来的阴影笼罩在未知窈身上。
因着身形上的差距,带给她无形的压迫感。
“喝酒不能开车,外公让我今晚留宿在这里。”
宋知窈瞪圆杏眼,望向季闻洲。
原来他今晚不走啊.......
不对,既然他是自己开车来的,为什么外公让他喝酒的时候他不拒绝?!
老男人不会是故意想要睡她吧?
她咬了下唇,“那你今晚是住客房吗?"
“太太要赶我去客房?"
季闻洲低笑,眼尾上扬,斯文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浪荡。
宋知窈心尖微额。
他俯身凑到她面前,干燥的木质香气逼近,无声地入侵她四周的空间。
宋知窈轻轻颤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利落的下颌线条以及锋利的喉结上,轻轻吞咽了下。
季闻洲的嗓音沉郁,却又带着醉酒后的沙哑慵懒,性感至极:
“太太打算今晚将我拒之门外吗?”
四目相对,男人眸底情绪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似是有微妙的气流在空气中无声涌动。
“而且刚领证便分房睡,外公知道了难免会多想。”
他顿了顿,嗓音低沉温雅:“不过如果太太没有考虑好,那我也尊重太太的意愿。”
两人彼此都没出声,走廊一片静谧,唯有窗外传来的蝉鸣声清晰可见。
男人静静地等待着宋知窈的回复,只是眼神幽深,带着无形的撩拨,看得宋知窈尾椎骨微微发麻。
纵然她心知,他是在给自己的留宿找借口,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在理,她无法反驳。
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她再让他去客房过夜也不太好。
如果外公知道了,难免会多心。
虽是这样想,但她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是自己的私密空间,之前从未有陌生男人踏足过这里。
宋知窈别开脸,强作镇定:“你说的也有道理。”
说这话时,少女瓷白的肌肤上染上一抹动人的红,像是染上了一抹胭脂。灯光下,细小的绒毛泛着浅浅的金,带着乖甜的稚气,招人疼爱。
季闻洲垂眸,眸色在阴影中越发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