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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有雨 稚夏 4639 字 5天前

洛施只是看了一眼周聿礼就很快背过身去,而周聿礼也在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和泪湿的眼睫之后,心疼地皱了眉。

他快步走过去将人拥入怀中,温热的掌心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下安抚着她,低声询问:“施施,你怎么哭了?”

她不说话,他就继续耐着性子哄着,一遍遍地和她道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对不起,这几天是我不好,我和你道歉。”

洛施一听到他放柔的话语,所有潜藏在心底的委屈立刻无处遁形,一直绷着的情绪也在他一声声安慰的话语中溃不成军。

她的嘴唇颤了一下,眼泪又争前恐后地眼眶里滑落。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径直地砸在了他的心湖里,泛起层层的涟漪。

她低下头靠在他的胸前无声哭泣着,眼泪在他的上衣一点点晕染开来。

周聿礼的声音里还藏着些许难以察觉的疲倦,继续同她解释说:“那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是我太凶了。我回港岛的原因也发消息跟施施解释了,你不高兴可以骂我,但是别哭好不好?”

她哭得让他心快碎了。

强烈的自责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他下了飞机直奔公寓,在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看到她蜷缩在床沿睡着的脸颊时,他终于明白心里空落落的是为什么。

只有看见她的脸,只有她在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会觉得内心的空白被一点点幸福填满。

至于别的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什么青梅竹马,她连夜赶回巴黎来见他就已经足够。

周聿礼敛下眼底的情绪,伸出手相替她擦掉眼泪。

然而下一秒,洛施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轻轻别开了脸,声音有些脆弱地说:“我想睡觉了。”

洛施从他的怀中退出来,抬手默默地擦掉了眼泪,又一声不吭地将他的黑色风衣挂在了衣架后才躺回了床上。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客厅的灯还亮着。周聿礼逆着光站着,轮廓分明的脸隐匿在黑暗之中,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半晌蜷了一下指尖才缓慢地收回。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围墙,在他们之间隔起。

周聿礼很快也躺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像以往一样把她抱进怀里,低声说了一句:“施施,别推开我。”

良久,洛施很轻地叫他:“......周聿礼。”

“嗯。”

洛施开口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聿礼垂下眼睫,可两人心中所想却不同频,他把她拥得更紧,哑声说:“施施,有些事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不想你有负担。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周聿礼把头埋进洛施的脖颈处。

洛施眨了眨眼,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在枕面上,晕染开一滩痕迹。

在微弱的光亮里,洛施看到自己手掌侧那处被烫伤的地方,原本只是不起眼的一道红色斑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凸起冒出了水泡。

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突然的危机让这段感情中的问题一点点冒出来,虽然还没有戳破,却已经岌岌可危。

如果不小心呵护,伤口就会破裂,疼痛。

洛施没有回答周聿礼的话,他也没有强求,只是静静抱着她,最后才又问了一句:“蒋洄跟我说了,那座城堡塌了也没关系,零件都还在,我们再找个时间一起拼好,把它恢复原状好不好?”

洛施听着他略带着恳求意味的话语,矜贵如他,也会低下头只为了哄好她。她鼻尖泛酸,很轻地“嗯”了一声,任由他把她抱得更紧。

第二天起床后,周聿礼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处理紧要事务,他最近去公司的频率越来越高,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变得更少。

洛施走到岛台时看到了烤好的三明治和倒好的牛奶,粉色便签就贴在牛奶盒上,他的字迹一如往昔的隽逸??

【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醒来后把牛奶热一下再喝,我爱你】

周聿礼甚至在“我爱你”三个字后,画了一个略有些别扭的笑脸和爱心符号。

洛施撕下那张便签,看着那个熟悉笑脸符号,思绪恍惚回到了她第一次闯进他公寓的那天,他发着烧,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而她看到他冰箱空空,把自己大半的食材都给了他,还送了一瓶老干妈。那时候,她在便利贴上也画了一个这样的笑脸。

洛施将便利贴贴在桌面上,唇边不由自主地漾起一个很暖的笑。

吃完早餐之后,洛施收拾好桌子,又打开柜子把她收拾在袋子里的积木零件和残存的城堡底座拿了出来,她坐在地毯上把东西都摆开,开始照着图纸拼。

她打算先把那些鲜花零件拼起来,她神情专注地拼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她停了一下动作,开始在那堆零件里着急地翻找着。

是她发现少了两枚鲜花零件。

她先是坐在地上愣了会儿神,很快又迅速把家里快速找了一遍,地毯也掀开看,甚至还趴下去看沙发底下有没有。

客厅就这么大,但是无论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最后缺失的两枚零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是少了这两枚零件,城堡就不完整。

洛施着急地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了和周聿礼的聊天框,一行字都已经打了出来,她又突然停顿住,又一个个删掉。

她发现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开始下意识地求助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离不开他的?

他今天在忙,这一点小事没必要打扰他,她自己也可以做好。

洛施很快去卧室换了衣服出门,走出公寓之后,带着冷意的风打在她瓷白的脸上,她突然心绪清晰了许多??她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冷战,她想和他一起拼好他们的城堡。

她打了一辆车直奔百货,去到了专卖店,却被告知这款积木城堡是节日限定款,早就已经售罄,鲜花也是附加包零件,没有单独售卖的。

洛施抱着最后一点的希望,有些急切地问:“那可以从别的门店调货吗?我可以在这里等的!麻烦你了,谢谢。”

店员看出她的着急,无奈地对她笑笑,安慰她:“抱歉,真的没有。或许你可以看看我们店里最近的新品?比如这个维多利亚时期造型的植物园......”

听着店员认真细心的介绍,洛施很快沮丧地摇摇头,低声说:“不用了,谢谢你。”

她不要别的,她只想修好和周聿礼一起拼的这座城堡。

从百货出来,洛施才发现又下雨了。

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她迟钝地发现因为出门太急她连围巾都忘了围,更别说伞了。

她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暂时避避雨。

洛施在靠窗的位置刚坐下,点了一杯热巧,又去低头翻找包里的纸巾。

此时,面前的座椅忽然被拉开了,有人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伸手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洛施看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纸巾,愣愣地抬起脸来,又看到了那张充满侵略性的脸。

关峋在她面前坐下,唇边弯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和散漫不羁。

洛施并没有接过那张纸巾。

关峋也丝毫不在意,直接将纸巾塞进她手里,“擦擦吧,你的肩膀都淋湿了。”

关峋扫视了一眼四周,“怎么自己一个人,周聿礼呢?”

洛施有些不自在地将他的纸巾放在一边,翻出自己的纸巾随意擦了擦,“他在忙。”

关峋如鹰隼一般的黑眸盯着她,语气也耐人寻味:“忙?有什么事比女朋友还重要?忙着回港岛结婚啊?”

洛施很快皱了下眉,“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关峋没想到她会突然认真地看过来,很快玩味地笑了一下,眼神在洛施的脸上巡视。

洛施很快就十分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关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懒散地敲了一下,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怕我?”

洛施凝着眉,只觉得浑身不适,迅速站起身准备离开。

关峋慢悠悠地叫住她:“走得这么着急,你就不想知道他这次回港城见了谁吗?”

洛施停下脚步,“…….……你想说什么?”

往往只要这句话说出口,就代表已经勾起了兴趣。

关峋实在不觉得拿捏这样的一个小女生是什么难事,他很快弯起唇:“你在怕什么,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周聿礼的朋友,坐下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关峋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洛施空空如也的手,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外面的雨下大了,你带伞了吗?想淋成落汤鸡?”

洛施看了眼窗外的雨势,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找了一个离关峋很远的桌子坐下。

关峋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走过来干脆利落地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看看,这是你亲爱的男朋友吗?”

洛施不想看,可那张照片已经闯入她的视线。

照片里,周聿礼和年轻女人站在一处,照片是从周聿礼的身后拍的,看不见他的表情,唯独看见了那个女人脸上温和婉约的笑。

这张脸,她并不陌生。是那一次在法餐厅里和周聿礼坐在一起的女人,也是在那天早晨,打电话过来的女人。

??那位“文小姐”。

洛施又想到昨晚那件风衣上的陌生香水味,脸色还是细微地变了一下,她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洛施调节了下呼吸,一言不发地把他的手机推到一边。

关峋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开口说:“文沛珊,剑桥毕业的高才生,她父亲是港岛的船运大亨,和周家门当户对。”

“周聿礼身边那个助理叫什么?......蒋辉还是蒋洄?几个月前他从巴黎回港岛,拍下了一枚价值破亿的粉钻。”关峋思考了一会儿,佯装好奇地问,“那时候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不会是送你的吧?”

“不对,我应该换一种问法。”关峋在她面前再次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洛小姐,你见过这枚粉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