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吧,到时候让师叔多施个法诀,做个灵气罩,这雪人能永远不化呢,想放多久放多久。”
夏沥没忍住笑着动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触感软软,就像捏面团。
“唔……”
给雪人搭灵气罩,这也太奢侈了吧。
糜月心下感叹隐剑宗的人倒是把雪给玩明白了,手里继续往雪人身上贴她前几日刚从海边捡的贝壳装饰,没有在意夏沥捏脸的举动。
程令飞见状也有些手痒,然而刚抬起手,还没碰到小姑娘的脸颊,一道灵气就打在他的手腕上。
程令飞嘶了一声,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看向灵气袭来的方向。
谢无恙淡声:“不要随便碰小姑娘的脸。”
程令飞一阵敢委屈而不敢言。
为何师姐就能捏?
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师叔顶撞,心说不捏就不捏。
糜月后知后觉,悄悄问程令飞:“你师叔刚才打你啦?”
程令飞点点头。
“他这么凶,平时在家里人缘挺差的吧。”
糜月一边贴贝壳,一边和他们低声蛐蛐谢无恙。
反正住在悬海阁的这两个月,她就没见过有什么友人和访客来,人缘差如她,还有唐玉容时不时找她串串门子。
谢无恙大部分都在阁里待着,连门也很少出,记得他小时候在无涯学宫就没什么朋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
夏沥哪里敢跟着她蛐蛐师叔,一本正经道:“师叔剑法是当今四境魁首,剑道第一人,弟子们都很敬服他……………”
“没错,”程令飞也跟着道,“我要是剑法到了师叔那个境界,谁还在乎人缘,我说的话别人自然会奉作真经。”
糜月瞅瞅在石桌边执卷看书的谢无恙,凑近他俩,压低声音:“那你们知不知道谢无恙有什么弱点啊?”
“没有,师叔不可能有弱点。”
程令飞刚挨过一记打,还依旧一脸坚定地当着谢无恙的忠实拥趸。
夏沥摸着下巴,想到什么:“师叔好像不能喝酒......这算是弱点吗?”
她记得有一年,她师父过生辰宴,来了好多宗主掌门过来庆寿。大殿里很热闹,宗主们轮番给她师父敬酒,唯独师叔面前放的是茶。
有宗主想找谢无恙敬酒,都被他师父挡了下来,还帮师叔解释,他平日滴酒不沾,一旦碰了酒,连剑都握不住。
夏沥对此事印象深刻,因为她完全想象不到,师叔连剑都握不住的画面会是什么样子。
不能喝酒?
糜月若有所思,如果这是他的弱点的话,为什么谢无恙说她知道?
她咬着手指,想了好半天,忽然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
那天是她娘亲头七的忌日,她冲动之下,独自一人杀来东境,找谢无恙算账。
那日她站在隐剑宗的护宗屏障外,点名叫喊着谢无恙出来受死。俩人就彼此相对着,御风站在悬海阁不远处的海面上。
那天也是夜晚,她看不清谢无恙的表情,只觉得他身形有些虚晃,无为剑在他手中无力地虚握着。
她欺身上前,一道风近身,谢无恙手里的无为剑就被她挑飞了出去。她以为是谢无恙故意让她,怒不可遏,下一掌更是不留情地击在他的胸口。
那晚的谢无恙脆弱得就像一个不堪一击的瓷人,被她一掌打得呕血,整个人如断线的纸鸢掉进了海面,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糜月回忆起来,那晚似乎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她摸了摸鼻子,关于死对头如此重要的情报,她怎么忘记了。
原来谢无恙只要一喝醉,就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还真是个很致命的弱点。
早知道当初还给他用什么毒蘑菇,直接灌上一杯酒,岂不是省力又省事。
糜月想到下一个满月之夜,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节,不知道隐剑宗的是什么样的习俗,但在烬花宫,是要大家聚在一起吃涮锅猜灯谜喝小酒的。
为保证她的满月之夜能顺利撤离,再不被谢无恙搅合,糜月思索片刻,一个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形。
糜月当即拉过程令飞和夏沥在他们耳边叽叽咕咕了一番。
“好啊,没问题。”程令飞一口答应下来。
夏沥听完之后,下意识觉得师叔会不会不配合?他们的上元节从来没有这样的习俗,但看到小姑娘充满期待的眼神,不忍让她失望,也跟着点点头。
谢无恙看到两大一小的三颗脑袋聚在一起,叽叽咕咕,时不时偷偷看他两眼,仿佛在谋划什么。
大概没说他什么好话,他也不在意。
如果月月真是糜月的话,她一定还会继续做点什么……………
定元珠给了小姑娘,糜月再次现身时,他无法第一时间得知。
如他的猜测错了,月月并非糜月,他尚有一处困惑不解。
小姑娘来了隐剑宗已有两个多月,糜月为何偏偏在那日方才现身?她现身的那一晚,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谢无恙回忆起那夜的月亮特别圆,似乎是满月十五。
而上个月的满月十五,正好是铸剑大会结束的两日后,那天也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小姑娘炸了蛟龙鼎。
谢无恙想到小姑娘曾经缠着他,要听蛟龙的故事,他心思微动,又推测出两条可能的信息。
糜月若要再次现身,必须在满月之夜进行,而且还和蛟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