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 / 2)

这是个罕见的现象,云桑想。

“他人怎么没过来?”

照云自然而然地以为小姐是想的慌了,咧嘴笑道:“没说去做什么,只看着还有事,又匆匆出去了。”

“哦。”

云桑表示知晓,开始好奇地翻看着江见给她买来的小玩意了。

酥梨糕很好吃,西域胡人的镜子也甚是清晰,还有一个带机关的小兔子玩具,真有趣。

江见庆幸自己没有在娘子那磨叽时间,要不然他的血灵芝就危险了。

等江见紧赶慢赶追到了崔家门口,正好看见那惊险的一幕。

崔家门口有棵樟树,因为是四季不落叶的常青树种,尽管到了秋日还是枝繁叶茂。

也正是如此,一直藏身在枝叶间的杀手没有被发现,等要刺杀的目标下了马,立即从树上蹿了下来,身形矫健灵活。

刚才那个脾气古怪又冷傲的老头,已经被刺了一剑,若不是手中象牙笏阻挡,让剑偏移了几分,扎在了肩膀上,人怕是早没了。

然杀手不会善罢甘休,见一剑未中,很快刺来了第二剑。

身边就零星几个家仆,都已被杀手夺了性命,崔和这个已然受伤的文官哪里能躲得过,凶神大乱,只觉自己大限将至,就要赴死。

忽地,一声清越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身上,崔和睁开眼,见杀手的剑竟脱了手,连退了好几步,也没反应过来。

一扭头,是个白袍少年,虽然身上没了那些叮铃咣啷的东西,崔和还是认出了他。

是那个要和他做生意的少年。

感谢那桩生意,崔和心道。

人没杀成,杀手还想拾剑再来,不过江见可不会允许自己的血灵芝跑了,眨眼间便掠过来,甚至不用拔出霜叶,直将人一脚踢翻在地,踩住了那杀手的手腕。

崔家的侍卫鱼贯而出,将凶手团团围住,捆得像个粽子。

江见来到崔和身前,看了眼他血流不止的肩膀,见血色无异样,江见松气道:“还好剑上没什么毒,死不了。”

“主人!”

家仆围上来扶住了崔和,吓得心惊胆颤。

崔和看着少年笑盈盈的脸,捂着伤口艰难道:“多谢阁下相救......”

见江见还想说些什么,崔和心里门清,只脸色苍白对江见道:“阁下的事某都记得,不过眼下不大方便,改日定与阁下商议那桩生意,还请稍待。”

崔和自然不会同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少年做什么生意,但恩人另当别论。

说完这句,崔和疼晕了过去,被家仆手忙脚乱接住,江见见状,也不纠缠了,留下了名姓住址,踏着夜色回去了。

进入秋日后,天黑得也比夏日要早上些,听爹爹回来了,云桑忙让婢女摆饭,让爹爹一同过来吃。

家里就父女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同桌而食,除非爹爹忙碌时候,回来得晚,云桑便不等了。

不仅是期待着能与爹爹一起用饭,还有她今日一直记挂着得退婚之事。

厨房送来四菜一汤,傅允换了身衣裳来到了女儿这里,熟练地净手用饭。

汤羹是鸽子汤,炖得软烂鲜美,云桑给爹爹盛了一碗,看着爹爹略显疲惫又带着浅浅笑意的面色,有些心疼道:“爹爹是不是又去尚书台处理公务了,每回都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今晚可要多用些饭菜。”

傅允颇为受用地接受女儿的关怀,也没提今日去做的那些腌媵事,只连连应声。

父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絮叨了一会,云桑问起了爹爹去英王府退婚的进展。

本以为是桩毫无悬念的事,问完后就见爹爹面色踌躇,似有难言之隐。

“爹爹何故这般,莫不是英王说了好些难听的话羞辱爹爹?”

被退婚的人家总是会掉几分面子,云桑以为英王家恼了,让爹爹难堪。

“非也。”

傅允摇头,安抚着着急的女儿,将今日英王府一行的结果一一道来。

“世子没有答应咱们的退婚,说要与你亲自谈一谈。”

云桑沐浴的时候都在纳闷英王府的态度。

如此清晰明了的局面,李承钰应当心里有数,他究竟是要谈什么呢?

躺到床上没一会,云桑便控制了自己不再去想,猜测李承钰应当明日便会登门,疑惑定然很快解了。

快入睡时,云桑听到窗边传来敲击声,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云桑立马清醒了,下意识就往江见身上猜。

趿着鞋,穿好外袍过去,轻轻推开窗子,却发现空无一人,刚开始害怕起来,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差点害得云桑叫出声来。

“干什么!”

白袍就算是在夜里也非常显眼,尤其江见的剑鞘还是银色的,在冷月下银光闪闪。

摸着脑袋,月色下少女的面容凶凶的,江见怎么瞧怎么可爱。

“来见你,我好久没见你了。”

挤到支摘窗里面,江见那番话听起来异常委屈的话,云桑失笑道:“不过才大半日,哪有多久。”

黑夜中,少年的面容模糊,只一双眼眸晶亮,灿若星子。

“很久了,以前几乎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的。”

说这话时,江见声音低沉,星子都黯淡了几分。

云桑笑意一滞,不知为何忽觉有些愧疚。

她与江见以前确实是形影不离的,但如今江见都不能进她的屋子了。

这样的落差确实不小,也难怪他会失落。

愧疚之下,云桑也跟着心软,动了个小心思,迟疑道:“要不你趁着现在没人的时候进来,就从这里,动静小些,别被人发觉了。”

似乎就是在等着她这一句,话音一落,就听到少年嘿嘿的笑声,一听就是得逞后的窃喜。

云桑气恼,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江见如泥鳅一般从窗沿钻了进来。

云桑察看了四下,还是静悄悄的一片,忐忑中夹杂着一抹没来由的兴奋,云桑将支摘窗轻轻阖上。

薄薄的一层?帛遮挡住了少年人汹涌火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