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1 / 2)

入我樊笼 一念嘻嘻 2529 字 5天前

另一边,宋大夫刚一脚踏出院门,就被拎住后衣领,拖进了偏房。

偏房朝西,傍晚已不见阳光。

逼仄的小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忽明忽灭。

上首,身材颀长的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烛光照着他的右侧脸,影影绰绰。

拉长的身影,遮住了他身后墙壁上的佛像,窥不见一丝佛光。

宋大夫心生寒意,颤巍巍躬身,“敢,敢问公子找我何事?"

“无他,听闻宋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想请您治个病。”谢砚微微颔首,似笑非笑。

明明是极客气的语气,宋大夫却腿脚发软,提着药箱上前,“公子过誉了!敢问公子有何症结……………”

“啊!!!”话到一半,宋大夫余光瞟见他腿上僵死的猫。

那猫儿七窍流血,眼珠子充血快要掉出来一般,嘴角还潺潺流着白沫。

在昏黄的灯光下,尤显可怖。

宋大夫趔趄后退,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公、公子,这猫已经死了,没法救呀。

“神医谦虚了吧。”谢砚用手帕擦拭着猫儿身上的血,不疾不徐道:“宋大夫若不是能妙手回春,如何数月内就能赚得一只羊脂玉扳指呢?”

谢砚记得两月前,请这位大夫给姜云婵把平安脉时,他还寒酸得很,衣服都打补丁。

怎么数月不见,就锦衣华服了?

定是做了什么好事吧?

谢砚轻飘飘的目光落下来,宛如千钧重,宋大夫“噗通”跪在地上,舌头打结:“这、这……………这玉扳指是令夫人给的呀!”

“公子明查!”宋大夫连连磕头,“草民瞧令夫人胎气有些弱,特备了祖传的好方子给夫人调理,夫人用着不错,赏下不少银钱!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我家二奶奶哪里弱了?”扶苍拧住了宋大夫的领口,“你不是一直说胎儿很稳吗?”

“是稳!是稳的!”宋大夫呼吸困难,断断续续道:“只是脉象稍微弱了些,按理说静心调养就不打紧。夫人说怕公子担心,才叫我瞒了下来。"

扶苍狐疑看了眼谢砚。

平心而论,二奶奶待世子根本谈不上用心。

世子的饮食起居她从未关心过,世子几番受伤她也都视而不见,又怎么会担心胎儿的状况影响到世子的心情呢?

这话,属实漏洞百出。

“说说吧,鱼到底有什么问题?谁派你来的?”谢砚没空听宋大夫胡诌,指尖轻敲了下扶手。

扶苍抽刀,猛然刺向宋大夫的手背。

暗室里,一道银光乍现。

“啊!救命!”宋大夫惊呼出声,只见那刀堪堪钉在指缝中间,刀刃颤颤。

冷金属刺耳的响声回荡,层层叠叠,如催命符一般。

宋大夫知道这是上首那位给他的最后通牒。

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鱼,什么猫………………

他恍恍惚惚,不停地咽气。

良久,眸光一亮,“公子说的有毒的鱼,是不是鲶鱼?”

谢撩起眼皮。

宋大夫慌张磕头,“此事真与草民无干!不过数年前,有个生了死胎的女人曾来明月村追查过孩子死的缘由。

草民记得她说过,她吃了许多明月村的鲶鱼。起初脉象一切正常,未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

那女人好像叫薛、薛......”

“薛三娘?谢砚悠悠吐声,握着扶手的指骨下意识扣紧。

“是!就是这个名字!”宋夫人十分笃定脱口而出,“那女人当初疯了似的,抱着已经腐烂的孩子在村里转悠。死胎可吓人了,才五个多月未成形就早产下来,血糊糊的,跟这猫一模一样,简直是恶鬼托生,又恶心又狰狞………………"

“闭嘴!”扶苍刀抵在宋大夫喉咙上,冷嗤:“滚出去!”

宋大夫惊慌失措,逃之夭夭。

暗室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扶苍听明白了,俨然是二奶奶想效仿薛三娘毒杀腹中孩子。

她竟不动声色做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

扶苍心里百感交集,跪在谢砚脚下,“属下失察,世子恕罪!”

谢砚枯坐原地,将染了血的帕子缠在手指上,继续不紧不慢擦拭着猫儿嘴角的血迹。

可血越擦越多,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碾碎撕烂了一般,化作肉泥,化作血水,统统流净。

流到只剩一具空壳。

蓬松的猫毛被血染透,徒留一具枯骨,让人不忍触目。

谢砚指尖轻碾着血迹,“你下去吧。”

纵然扶苍干般手段防范,又岂能防得住姜云婵自己下手呢?

她竟对自己下手啊。

他的皎皎竟铁了心要亲手扼杀他们的骨肉啊…………………

谢砚仰头望窗外圆月。

今夜月色皎白,如刀似刃,刺得眼睛生疼………………

彼时,寝房里。

一阵寒风吹开门扉,吱呀呀作响。

姜云婵后背受寒,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夏竹,你把盔甲拿出去晾着吧,血腥味太重了,刺鼻!”

身后,无人回应。

半晌,一双冰冷的臂膀穿过她的腰肢,从后搂住了她,犹如阴湿之地的蛇盘旋过来。